第79章 我的错
第七十九章 我的错
纪行重新坐回沙发，总觉得姜书意的家里表面看起来还好，但是其实没什么人气，“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剩饭，中午点的一小碗馄饨到晚上还没吃完，是我早就饿昏头了。”
“郭成应该快到了，我晚点给她吊一瓶葡萄糖。”苏明臣简单查看了一下医药箱里备的药，看起来东西挺多，就是有用的没几个。
“你说姜仙女这是什么来头啊到底？”纪行靠在沙发上有点儿好奇。
“管那么多做什么？”苏明臣去厨房拿了烧水壶，接了一壶水出来，正巧郭成背着药箱从门外走进来，看见他挑了下眉。
“臣哥，我刚下手术台就过来了，够不够意思？”郭成卸下药箱递给苏明臣，苏明臣接过之后就马上开始调配药水，给姜书意吊上了。
见没什么事情了，几个人便纷纷告辞。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谢洄看着床上紧皱眉头的女孩儿，眸色幽深，他从客厅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床前，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流进她的手背。
似乎是又梦到了什么，姜书意突然抽搐了一下，额间的汗珠大滴大滴流下，手掌握拳发力，手背青筋暴起，姜书意双唇轻启，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看起来非常不安，一瞬间，血液回流，吊瓶的软管里流进一截暗红色的血，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滚烫又饱满。
谢洄反应过来立马握住她冰凉的拳头，用毛巾轻轻把脸上的汗滴和泪滴擦掉，然后试图展开她的手指，拳头握得太紧，他一时间没办法打开，眼见血液回流的越来越多，他眉峰轻蹙，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开口安抚她，语气有些严肃，“姜书意，放轻松。”
奇迹般的，姜书意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在他的安抚下逐渐镇定下来，谢洄把软管里回流的血利落地推了回去。
“x……a……”
姜书意紧闭的眉头突然舒展，口腔轻轻发出气音，似乎是在讲什么东西，谢洄没听清楚，俯身凑近她的脸，“什么？”
姜书意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谢……洄……”
两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像是一片羽毛轻刮耳廓，谢洄眼皮掀起，愣了一下，没想到姜书意在梦里会呼唤他的名字，他看着女孩儿不安稳的睡颜，眸色深了深，“我在。”
“谢……洄？”女孩儿得到回应，眼皮颤抖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带着点不可思议。
“我在。”谢洄握着她的手，把掌心的热量一点点传递给她，语气温柔。
姜书意醒了。
她颤抖着掀起眼皮，眼眶湿润，眼睛猩红，似乎是还没有从梦境中彻底清醒，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呆愣。
“谢洄？”唇瓣因缺水而干得要命，嗓子也像是被火烤干了一般，沙哑刺痛，她缓缓开口，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是我。”姜书意的苏醒对他来讲是件好的征兆，谢洄看着她，眸色温柔。
姜书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震惊，泪水像是开了闸一般从眼眶中涌出，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你……来了？”
许是生病的人会变得脆弱，姜书意的泪水一下一下砸到他的心上，让他有一瞬间的慌乱，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哭泣。
和上次演戏不同，上次谢洄坐得离舞台有点远，又因为拈酸吃醋，所以他对于苏岚的泪水并没有多少触动。
而这一次，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谢洄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心疼，那成串的泪水像是一把利剑划开了他的胸膛，不停地撕扯他的内脏，酸胀的情绪从胸腔不断涌出，让他有些无措和彷徨。
从前的种种不快在此刻被她的眼泪轻而易举地洗刷干净，他现在只想抱抱她。
“我来了。”谢洄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睛也渐渐泛红。
“你终于来了。”姜书意在这一刻情绪终于决堤，像是终于有了依靠，泪水有了宣泄的出口，从无声到有声，嗓音被撕扯，因为呼吸不稳，她一直在颤抖。
谢洄不再拘束，张开胸膛把人从床上捞过来，紧紧抱到怀里，手掌轻拍她的后背，试图稳住她的情绪。
“我来了，意意。”眼眶不知何时涌出一股热意，谢洄压了压泛酸的鼻头，温柔回应她，奇怪，他为什么会感觉那么愧疚。
姜书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拍打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卯足了力气，“你怎么……才来啊？我……叫了你好多遍……你一次都没有……回应我……”
“上次是……这次也是……”
“我的错。”女孩儿的抽泣声从耳边传来，谢洄又紧了紧胳膊的力道，任由她打。
……
姜书意哭过一阵之后，谢洄给她喂了一杯水，然后就又重新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前半夜谢洄基本上没怎么睡，在姜书意睡着之后他便一直盯着吊瓶的进度，等吊瓶打得差不多了又给她测了几次体温，测完体温之后又拿热毛巾给她擦汗加速让体温快速降下来。
等到后半夜，姜书意的体温降到了38度，谢洄看着温度计里降下来的液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哭过一场之后，姜书意睡觉明显平静了许多，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身体也不再发抖，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谢洄看着她的睡颜盯了许久，后知后觉眼睛酸痛，知道自己不能再熬下去了，他便敞开卧室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休息了。
姜书意睡醒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饿了一晚上，实在是肠胃有些受不了，开始发出抗议，她扶着脑袋起身，感觉还是有点晕晕的，但是相较于入睡之前，明显感觉轻巧了许多，身上也不再冒汗了，做了一晚上混沌的梦，多少有些难受，她靠在床靠上缓缓醒神。
脑子里被火炙烤了一整晚的感觉还未消退，她实在是怕了这场梦。
昨晚在最后一次做梦的时候，她本来是打算放手一搏，使了最大的力气想要挣脱，没想到挣脱是没挣脱成功，但是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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