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前哨

马蹄踏碎边境最后一片冻土时，流火勒住缰绳。

前方的断岩谷口矗立着三座残破的哨塔，最高的那座顶端飘着面褪色的宇智波团扇旗，被寒风扯得猎猎作响。塔身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最深的一道足有半尺宽，边缘还残留着骨骼撞击的白痕  ——  那是辉夜一族尸骨脉留下的印记。

“是我们的人！”

烈突然指着哨塔下的身影大喊。十几个穿着破旧铠甲的宇智波族人正站在谷口，手里的长矛斜插在冻土中，看到黑色的骑兵洪流时，原本麻木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有人甚至扔掉武器，朝着部队的方向狂奔。

流火翻身下马，田岛的  “炎魂”  剑在腰间轻轻晃动。他能看到那些留守族人的查克拉波动微弱而紊乱，像是被抽走了大半能量，最前面那个独眼的中年忍者，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旧伤未愈。

“流火大人！”

独眼忍者扑到流火面前，膝盖重重砸在冻土上，声音里混着哭腔与狂喜：“您可来了！辉夜那群杂碎前天还来挑衅，说我们宇智波没人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族人拽了拽衣角  ——  那是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少年，甲胄明显大了一号，显然是临时穿上的。

流火伸手扶起独眼忍者，指尖触到对方铠甲上的冰碴，冻得有些发麻。“里面还有多少人？”  他的目光扫过哨塔后的营地，那里的炊烟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显然粮草已经告急。

“能战斗的只剩三十七人。”  独眼忍者抹了把脸，露出残缺的牙床  ——  那是被辉夜族人用骨刃砸掉的，“其他人要么重伤，要么……”  他突然低下头，声音哽咽，“守不住第三座哨塔时，我们……”

烈突然握紧了拳头，指节在寒风中泛白。他看到营地边缘的雪地里，插着十几根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宇智波族人的名字，最新的那根还没来得及刻上姓氏，显然是刚牺牲不久。

“先安置伤员。”  流火对着身后的医疗忍者挥手，“五十人分成三组，优先处理骨伤。”  他将  “炎魂”  剑解下来递给烈，“你带二十名上忍去检查哨塔防御，把能加固的地方都加固好。”

医疗忍者们背着药箱冲向营地时，留守的族人突然爆发出阵欢呼。那个穿大号铠甲的少年跑到流火面前，仰着冻得通红的脸：“大人，您就是那个能和斑大人切磋的流火吗？我听说您的豪火灭却能烧穿岩石！”

流火的目光落在少年冻裂的嘴唇上，突然想起族地训练场的烈。他伸手从行囊里掏出块压缩干粮，塞到少年手里：“先吃东西。”

独眼忍者看着这一幕，突然挺直了腰板，对着营地大喊：“都打起精神来！流火大人带部队来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营地瞬间沸腾起来。

原本躺在雪地里的伤员挣扎着坐起身，用没受伤的手捶打着地面；负责烧火的老妇人颤抖着往灶里添柴，火星溅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连最年幼的那个孩子，都举着根木棍，学着大人的样子喊  “宇智波万岁”。

流火走到最高的哨塔下，仰头望着那些深可见骨的划痕。三勾玉写轮眼微微转动，能看到残留的查克拉波动  ——  属于辉夜一族的阴冷能量，与宇智波的灼热气息在石壁上交织，像两条纠缠的蛇。

“辉夜族人行军时有个习惯。”  独眼忍者跟上来，指着划痕边缘的马蹄印，“他们的先锋部队喜欢在满月夜突袭，说月光能让尸骨脉更坚硬。”  他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麻布，上面画着简易的地图，“这是他们的营地位置，离这里只有十里，藏在‘白骨洞’里。”

流火接过地图，指尖抚过麻布上的血迹。那是宇智波族人的血，带着熟悉的灼热感，与他体内奔涌的查克拉产生共鸣。“今晚是残月。”  他抬头看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间漏出弯细月，“他们不会来。”

独眼忍者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大人是说……”

“我们有三天时间准备。”  流火的目光扫过三座哨塔，“把第二座哨塔的碎石清理出来，搭成箭楼；第三座的断壁后面挖陷阱，用冰棱当触发装置。”  他突然提高声音，让整个营地都能听见，“从现在起，这里的炊烟要烧得比以前更旺，让辉夜的探子看看，宇智波的人来了！”

“是！”

留守的族人与带来的部队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断岩谷的积雪簌簌下落。烈从哨塔顶端探出头，手里挥舞着面新的团扇旗：“师兄！旗子挂好了！”

流火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登上最高哨塔时，烈正趴在箭窗上摆弄机关弩。

塔内的空间比想象中更狭窄，中央立着根被火熏黑的木柱，四周堆满了削尖的木桩，木桩顶端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墙角的铁架上挂着七具残破的铠甲，其中三具的胸甲有个整齐的圆洞  ——  那是被辉夜一族的骨针穿透的痕迹，边缘凝结的黑血已经干透，像块丑陋的痂。

“师兄你看这个！”  烈突然拽动墙上的麻绳，箭窗上方的石板猛地落下，露出藏在里面的三十支火箭，箭簇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独眼大叔说这是他们最后的家底，箭头淬了后山的毒藤汁，能让辉夜的骨头变软！”

流火的三勾玉写轮眼扫过火箭簇，能看到毒液在箭杆上凝成细微的结晶。他伸手拿起一支，箭杆的重量比普通箭矢沉了近三成，尾羽上还缠着细铁丝  ——  这是为了在发射时能精准控制轨迹，显然是留守族人用有限的材料改造的。

“机关扣太松了。”  流火指着麻绳连接的木轴，那里的磨损已经超过安全范围，“发射时用力稍大就会卡住，让二十名上忍轮流打磨，用牛油润滑轴眼。”

他的目光落在塔壁的裂缝上，最宽的那道能塞进三根手指，“让工匠班把这里用铁板封死，再填上冻土，至少要能挡住三次骨刃冲击。”

烈连忙掏出炭笔，在麻布上飞快记录，笔尖划过布料的声音在寂静的塔内格外清晰。

他的袖口沾着铁锈，那是刚才检查机关时蹭上的，却浑然不觉  ——  此刻的少年眼里只有哨塔的防御，像只警惕的小兽，仔细排查着每个可能存在的漏洞。

流火走到哨塔中央的木桌前，桌上摊着张更详细的边境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辉夜一族近十次突袭的路线，每次的终点都指向第三座哨塔。“他们的目标不是粮草。”

流火指尖点在地图上的断岩谷深处，那里有个用墨笔圈出的符号，像株生长在岩石里的植物，“是‘焰铁矿’。”

独眼忍者不知何时登上了哨塔，闻言猛地抬头：“大人也知道焰铁矿？”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那个符号解释，“这矿脉能增强火遁查克拉，辉夜那群杂碎上次突袭时，就想炸开矿洞入口，被我们拼死拦住了……”

流火的三勾玉写轮眼微微收缩。

他终于明白辉夜一族为何执着于断岩谷  ——  焰铁矿不仅能增强火遁，还能削弱尸骨脉的硬度，是天然克制辉夜血继限界的宝物。如果让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把第二座哨塔的机关弩调过来一半。”

流火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在矿洞入口伪装成粮草堆，下面埋五十斤火硝，用引线连接到第一座哨塔的火把台。”  他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等他们冲进矿洞，就引爆火硝，同时用火箭封锁谷口。”

烈的眼睛瞬间亮了：“师兄这是要瓮中捉鳖！”

独眼忍者却皱起眉头：“可是大人，矿洞的岩层很脆，火硝爆炸可能会引发塌方……”

“就是要塌方。”  流火的声音冷得像塔外的寒风，“把辉夜的人埋在里面，让他们尝尝被压碎骨头的滋味。”  他的三勾玉写轮眼闪过抹猩红，塔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  这不是残忍，是对牺牲族人的交代，是守护宇智波土地的决心。

哨塔外传来铁器碰撞的叮当声，那是工匠班开始加固塔壁的声音。流火走到箭窗前，看着族人们扛着铁板在雪地里穿梭，黑色的身影在白色的荒原上移动，像群忙碌的蚂蚁，用血肉之躯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

烈突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师兄你看！”

三个小黑点正在天际线移动，速度快得惊人，身后扬起的雪尘像条黄色的尾巴。流火的三勾玉写轮眼瞬间锁定目标，

那是辉夜一族的探子，正骑着骨制的坐骑，在哨塔射程外徘徊，像三只贪婪的秃鹫，窥探着这里的防御。

“别管他们。”  流火按住想要拉弓的烈，“让他们看清楚我们在加固哨塔，看清楚我们的火箭和机关，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准备死守。”  他的嘴角勾起抹浅淡的弧度，“越是觉得我们害怕，他们就越会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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