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弃暗投明

下午，三人驱车来到周扬工作的医院。

路上，庄波和陶月月讨论了六人小团体的事情，陶月月觉得六个家境都不错的医学生，经常在一起玩，在心理学上叫“同质吸引原理”，是人际交往的一种固有模式。

陶月月说：“人总是得发现对方身上有几个相似之处，才有成为朋友的契机，但是相似点太多的话，又会触发潜在的攀比、竞争，起到反效果。”

宋未然看向这二人，心想他们就是很好的例子，和而不同的两名神探。

宋未然苦笑一声，“说起来，我家里最近给我介绍的对象，是个健身教练，他们觉得我和那人有很多相似点吗？”

陶月月笑笑，“长得好看吗？”

“还行吧，就是发消息的方式有点一言难尽了。”宋未然给他们看了手机，相亲对象的尬聊把陶月月给逗乐了。

随后，三人到了，陶月月说：“宋姐姐，你跟我一起吧，我需要你这枝令箭。”

“好的，这是我的存在意义。”宋未然笑笑。

“不，你是主力，我们才是辅助。”陶月月高情商地回复道。

庄波说：“那我在下面遛狗，等你们。”

二人上去之后，庄波带着芋头遛来遛去，差不多半小时后，二人下来了，宋未然在吐槽：“月月，你怎么把我们查到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了？”

陶月月耸肩，“这叫虚虚实实，因为我们现在手上的牌不多，索性一把梭哈，装作这只是我们所掌握情报的一部分。你也看到他的表情了，这招是管用的。”

庄波笑道：“这种险招只有你能用，察言观色的小能手。”

“谢谢。”陶月月微笑，“另外，我骗他说，我们已经找过另一个人了，另一个人还在考虑中，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他如果不马上和我们合作就没机会了。”

“他不会去告密吗？”宋未然担忧地说。

“我们可以看看，走，到那家咖啡厅去坐坐。”

三人一狗来到旁边的咖啡厅，陶月月掏出手机，摆弄几下，上面出现一个画面，只见周扬正在门诊室走来走去，一副焦虑的样子。

“这是什么？”庄波好奇地问。

陶月月说：“我悄悄放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观察我们离开之后，他的反应。当警察离开之后，被问话的人会流露出最真实的反应，这是陈叔叔教我的。”

“这是个猥琐的招数。”庄波评价。

陶月月哼了一声，“你一边撸狗一边傻笑的样子更猥琐。”

庄波耸肩，“我又没说它不好使，猥琐但好使。”

三人看着屏幕，周扬似乎正在天人交战，他打开抽屉，掏出一包烟，拆开，点上，抽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看起来是平时不抽烟的人。

靠尼古丁平复了情绪之后，周扬坐下来，在纸上写字。

“他在干嘛？”宋未然问。

陶月月说：“大概在分析利弊。”

庄波说：“就像我那次考虑要不要养二狗，在纸上认真列了利弊清单。结果还没列完，芋头就把那张纸咬烂了，算是用行动给出了它的意见。”

陶月月说：“狗和狗处不来，你不如养只宠物猪。听说有种‘迷你猪’，养不大，真要长大了，商家包换，免费给你换一只新的小猪。”

庄波笑道：“听上去，有一种无私奉献的幸福感。”

“你俩先别讲相声了，看他在干嘛！”宋未然说，“他在打电话，他……他通风报信了。”

陶月月沉吟，“如果是找夏晓正的号码，手指需要点那么多下，还上下滑动吗？”

看起来，周扬在操作什么软件，从手的动作来看，不像是逗音，也不像是社交软件。

之后，周扬一直焦虑地坐着，不停地转笔，期间给两个病人看了诊，他是皮肤科的，庄波说一般学艺不精的临床系学生才会进皮肤科。

外面有一名外卖员经过，进了医院，几分钟后外卖员出现在画面里，搞了半天周扬是叫了一份外卖。

周扬这份外卖还挺丰盛，有紫菜包饭、炸鸡、薯条和一大份汤，宋未然吐槽：“他中午没吃吗？点这么多？”

“也许是思考太消耗能量，又或者是他打算吃饱之后再做重大决定。”陶月月说道。

三人只能被迫观看“吃播”，周扬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似乎恢复了理性，掏出手机来打电话，随后陶月月的手机响了。

陶月月不慌不忙，等它响了一会才接，周扬迫不及待地说：“你在哪？”

“怎么？”

“可以见个面谈谈吧，关于你刚才提的那事……”周扬下意识地压低声音。

宋未然做了一个振奋的动作，看来攻心计成功了，但陶月月却欲擒故纵，淡淡地说：“你要考虑清楚，这意味着背叛了与你相处七年的朋友。”

“唉，啥背不背叛的，我是个守法公民，我只想惩恶扬善。”

陶月月的嘴角掠过笑容，“半小时后，在医院外面的咖啡厅见。”

“好的！好的！”

既然约好见面，三人就不便呆在这里，他们先结账到外面去了。

十分钟后，周扬就从医院下来，走进咖啡厅，陶月月不慌不忙，在宋未然开来的这辆车里坐着刷会视频，二十分钟后才和宋未然朝咖啡厅走去。

周扬焦躁不安地坐在咖啡厅，手指不停敲打桌子，看见二人进来，他激动地站起来，左右看看，说：“就在这儿谈？不去个更安全的地方？”

“又没几个人，怕什么。”陶月月笑笑。

周扬不安地扫过咖啡厅里零星几个客人，“还是要提防一下，隔墙有耳。”

“看来你很害怕夏晓正，他平时对你们的控制很强？”陶月月一针见血地指出。

周扬搔搔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总是担心他知道，要不我们去附近一个茶楼的包间里面谈？”

“到车上吧！”

“在哪？”

“就在那！”陶月月一指。

周扬一口答应，他上车之后，庄波打声招呼，周扬看看庄波又看看狗，像见鬼一样叫出来。

庄波说：“怎么？我帅到连男生尖叫了吗？”

“你是……带狗神探庄波？”

“我是庄波，不过这个头衔是谁帮我起的？”

“孙丽丽提起过你，说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唉，我就说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有见识，掌握了这么多情报，原来是你在幕后坐镇指挥。”

被当成陪衬的陶月月露出苦笑。

“哈哈。”庄波笑道，“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我不是幕后指挥，我只是跟车过来，去那边的超市买狗粮的。”

“神探太谦虚了！”周扬依旧固执己见，“既然你出面，那么我选择弃暗投明，就是选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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