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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药香里的日子


江城穿越之药香里的日子

一、杂货店旁的景年堂与带药香的指尖

杏叶巷社区的  “便民杂货店”,总在清晨飘着芝麻糖的甜香与当归的药香  ——  那是隔壁  “景年堂”  药铺飘来的,像揉碎的医药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每天早上  6  点半,准能看见那个印着  “景年堂”  的帆布药袋出现在巷口,袋面泛着洗旧的米白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四道补丁,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  6  针,是苏景年怕磨坏铜质药戥子特意缝的。他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老杏树下停两秒(树干粗壮,树皮上留着深浅不一的药筐痕,是  1975  年晒当归时筐沿压的),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  “今日调剂清单”,右手轻轻扶着药袋口,像护着满袋的药香珍宝。

“景年堂”  是老中医馆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  “1955”——  是苏景年父亲开馆的年份,也是苏景年第一次学抓药的开始。门楣上挂着块木质招牌,“景年堂”  三个字是苏景年父亲  1980  年写的,用墨黑颜料,现在边缘有点褪色,他每年都会用细毛笔蘸颜料补涂一遍,“这是爸的字,得护着,就像护着当年他教我认药材的手”。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混合着多种药材的香气  ——  当归的辛香、酸枣仁的淡苦、白术的微甜,混在父亲传的铜质药戥子的金属味里,是时光沉淀的药香,“爸说‘每种药都有脾气,混在一起要顺,像日子要和’”。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  20  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玻璃灯罩,是  1970  年代的  “上海牌”,苏景年说  “强光会让药材失味、药方纸变脆,暖光护药,也护着认药材的眼睛”。正中央的实木中药柜,是当年父亲的诊柜改的,柜面刻着  “1955-2008”——  是父亲医馆运营的年份,柜门上贴着泛黄的药材标签,“当归”“黄芪”“远志”  的字迹是父亲用毛笔写的,有的标签边角卷了,苏景年就用细棉线轻轻缝住,“这些标签是药材的名,不能掉”。柜角放着个旧搪瓷杯,里面盛着凉白开,杯壁上印着  “中医世家”,是  1985  年父亲评  “社区好医生”  得的奖品,杯口有点缺角,是当年苏景年学徒时抓药太急,碰倒杯子磕的,现在他还总用这杯子喝水,说  “摸着缺角,像爸还在教我‘慢抓药,准称重’”。

中药柜前的工作台上,摆着三样  “医药印记”,每天苏景年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药材:

父亲传的中药调剂工具:1970  年代苏州产的,装在深棕色牛皮盒里,盒面印着  “苏州医药器械厂”。里面有  1  把铜质药戥子(秤杆长  30  厘米,刻着  “一两  =  50g”  的刻度,每道刻度细得像发丝;秤砣是黄铜铸的,上面刻着  “景年堂”  三个字,磨得发亮;戥绳是棉线编的,1980  年父亲怕滑换的,绳结打得紧实,苏景年闭着眼都能系好)、3  个瓷质药臼(分别用来捣当归、杏仁、石膏,臼底刻着对应的药材名,父亲标  “分臼用,防串味  ——  当归气辛,杏仁味苦,混了就失了药性”)、2  叠棉纸药袋(手工裁制的正方形棉纸,每张都印着  “景年堂”  朱红印章,父亲说  “棉纸透气,药香能透出来,街坊闻着就安心”)。每次用戥子前,苏景年都会先校准,“爸说‘戥子不准,药就不准,病就好不了’”。

跨年代药方样本册:苏景年自己手工装订的,封面是用  1970  年代的粗棉布做的,米白色,上面贴了张父亲诊病的黑白照片(1983  年拍的,父亲正给街坊搭脉,桌上放着刚开好的药方)。样本册分四类,每类都用不同颜色的棉线装订:1950-1970  年代风寒方(用蓝绳,多是麻黄、桂枝配的,标签写着  “1968.  爸治张大爷风寒方,麻黄  3g,桂枝  5g,温服出汗即好”)、1980-1990  年代妇幼调理方(用红绳,“1983.  妈坐月子调理方,当归  6g,黄芪  10g,补气血”)、2000  年代慢性病方(用黄绳,“1999.  张爷爷高血压方,天麻  10g,钩藤  12g,早晚各一次”)、老偏方集锦(用绿绳,“2005.  小孙消食方,山楂  9g,麦芽  6g,炒焦煮水喝”)。每首药方旁都贴着手写标签,用钢笔写的,字迹工整,空白处还画着小药材图案,红笔标  “急”,蓝笔标  “缓”,怕自己记混。

记满药性的牛皮本:封面是用父亲的旧白大褂布料改的,白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沾的药渍  ——  当归的棕、黄芪的黄、远志的浅绿,像幅小小的药材画。这是  1985  年父亲常穿的白大褂,后来苏景年把它改造成了牛皮本封面,“这样爸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药材的脾气和药方的故事”。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  “李奶奶:1985  年安神方(酸枣仁  15g,要选粒大饱满、红棕色的,陈的不行;远志  6g,必须去芯,芯苦且燥,影响安神;用铜戥子称,每味药误差不能超  0.5g;记她‘失眠时闻着酸枣仁香就犯困’——  当年抓药时,她总说‘景年啊,你这药香比安眠药还灵’);老郑:2002  年养胃方(党参  10g,选粗条、断面黄白色的;白术  8g,要炒至微黄带焦斑,火候看烟色  ——  冒浅白烟就关火,炒过了发苦,炒轻了没效果;按爸当年的方法,先称党参再称白术,混在一起时要轻拌,别揉碎;记老郑妈‘喝了不胀气’的反馈  ——  当年连服  10  天,她说‘胃里像揣了暖水袋’);小孙:2010  年消食方(山楂  9g,要选带核的,去核的没嚼劲;麦芽  6g,炒至焦黄色,带点焦香,消食效果才好;煮药时要提醒‘放一勺红糖,娃才肯喝’)”,每个故事旁都画着小药戥子,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药铺的老木柜,是  1970  年代的药材储藏柜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景年,谢谢抓的安神药,我终于能睡整觉了”“苏爷爷,我妈喝了养胃药,不胀气了”)。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棕色棉垫,是用父亲的旧棉袄里子改的:

上层:放着父亲留下的未整理药方与药材,每样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  1968  年父亲学徒时抄的《伤寒论》节选(毛笔手写,纸页泛黄,缺第  12  页,父亲写着  “景年,这页讲‘桂枝汤’,等你认全药材再补”);有  1983  年母亲坐月子时的调理方(药方纸有点皱,父亲注  “产后避风,温服,每日一剂”,旁边还夹着当年的药渣袋,说  “留着对比,下次抓药更准”);有  1999  年街坊张爷爷的高血压调理方(药袋上还留着父亲的指痕,父亲写着  “张大爷血压高,天麻要选云南产的,更地道”);还有包  1975  年的当归(用棉纸包着,上面写着  “晒三天,防潮”,是父亲当年晒的,药香还浓)。

中层:放着调剂耗材和备用工具,分了小格:有不同型号的棉纸(大张包药材,小张垫戥子)、药材刷(马鬃的,扫药材浮尘用,父亲传的)、捣杵(3  根,分别配三个药臼,木质的,怕碰碎瓷臼)、药方纸(1990  年代的稿纸,父亲囤的,说  “这纸吸墨,写药方不洇”)、小剪刀(剪药袋线用,1980  年代的  “张小泉”),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父亲  1980  年写的  “抓药要准,像秤日子;认药要真,像辨人心  ——  药是治病的,心是暖人的,都不能差”。

下层:放着街坊送来的待调剂药方,每个都用淡棕色棉垫包着,写着名字和需求:“王阿姨:1988  年调经方,抓三剂;刘爷爷:2001  年止咳方,炒杏仁;小夏:2012  年祛痘方,金银花”,包布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  “麻烦景年了,不急”,有的画着小笑脸,苏景年总说  “这些字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像街坊坐在我身边说药材的日子”。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苏景年在中药柜前弯着腰,头凑近药材,左手扶着棉纸,右手捏着铜质药戥子,像在给药材称重,也在给日子称重。帮李奶奶抓  1985  年安神方,他会先从中药柜里拿出酸枣仁  ——  粒大饱满,红棕色的,“奶奶您看,这是今年新收的酸枣仁,跟当年您吃的一样,没陈味”。然后用马鬃刷扫浮尘,“尘多了影响药性,得扫干净”。接着把酸枣仁放在戥子的秤盘里,左手提戥绳,右手慢慢加药材,“戥子要平,不能歪,差一点都不行”。称够  15g,他会把酸枣仁倒在棉纸上,再称远志  ——  先把远志的芯去掉,“芯苦,您喝着会嫌涩”,然后称  6g,“刚好,不多不少”。

包药时,他会把棉纸折成三角形,把酸枣仁和远志放进去,用棉线系好,再盖个  “景年堂”  的朱红印章,“印章一盖,就是景年堂的药,您喝着放心”。李奶奶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个旧药袋,是当年的安神方药袋,“景年啊,还是你抓的药香,闻着就犯困,现在买的成品药,没这味”,苏景年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的药香:“您的日子金贵,这药得抓得准,让您每晚都能睡好”。

帮老郑配  2002  年养胃方,他会先炒白术  ——  把生白术放在小砂锅里,用小火慢慢炒,“火候要轻,冒浅白烟就关火,不然发苦”。炒的时候,他会盯着砂锅里的白术,“爸说‘炒白术像熬日子,急了不行’”。炒到微黄带焦斑,他把白术倒在竹筛里晾凉,“凉透了再称,不然重量不准”。然后用戥子称党参  10g、白术  8g,“您妈喝的时候,要温服,别喝凉的,不然胃会不舒服”。老郑接过药袋,闻了闻,“跟当年你爸配的一样,有白术的焦香,我妈肯定爱喝”,苏景年递给他张药方,“这是熬药方法,先泡半小时,再煮  20  分钟,别煮太久”。

有次调剂时,苏景年在父亲的《伤寒论》节选里发现张夹着的便签  ——  是  1968  年父亲写的  “景年,桂枝汤里的桂枝要选细枝,去皮,不然太辣”,是父亲的字迹。那天他坐在工作台旁,眼泪掉在便签上,晕开一小片墨痕,他赶紧用吸水纸擦干净,“不能让眼泪毁了爸的心意”。擦干眼泪,他继续把李奶奶的安神方包好才关店,“奶奶还等着喝药睡觉呢,爸也会支持我的”。

上午  10  点调剂高峰过了,苏景年会来杂货店买块芝麻糖  ——  是老吴师傅按  1970  年代配方做的,芝麻多,甜而不腻,“当年爸看完诊,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糖解药苦,吃了心里甜’”。他付账时总会多给  5  毛钱,说  “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熬糖,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他就说  “下次多撒点芝麻,当年的糖芝麻多,香”。路过药铺时,他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中药柜关严了:“药材怕潮,关严了能护着它们,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他忘了关柜门,赶紧跑回店里,用干棉垫擦药材,擦了半小时,“怕药材受潮失味,这些药是街坊的健康,不能坏”。

李奶奶总把旧药袋包在棉布里拿来:“景年,这是我当年的安神方药袋,你帮我再抓一副,现在只有你抓的药,我喝着安心”;老郑帮他整理药方样本册:“景年啊,你这样本册乱了,我帮你把  1980  年的妇幼方放一起,当年我儿子的消食药就是你爸配的”;就连刚搬来的  00  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他晒药材,“苏爷爷,我帮您翻当归,我奶奶也有高血压,我想知道她的药怎么配”。小孙晒药材时,苏景年就在旁边教他认药材:“这是当归,闻着辛香;这是天麻,断面有横纹;这是远志,要去芯”,小孙记完后,他还会让小孙用戥子称药材,“称准了,才能配好药”。

有次社区搞  “医药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苏景年带着父亲的药方和调剂工具参展。当父亲  1968  年的《伤寒论》节选和铜质药戥子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张爷爷擦着眼泪说  “这戥子当年称过我的高血压药,这药方纸当年写过我的名字,像老苏还在,还在帮咱们抓药”。苏景年红了眼,却笑着说  “没想到爸当年的东西,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药香的暖,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药香里的日子”。

二、药戥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当归香  ——  是刚晒过药材的缘故,指缝里还沾着点酸枣仁的碎粒,是昨天帮李奶奶抓药时蹭的。我猛地睁开眼,“景年堂”  的暖光落在工作台上,淡棕色棉垫上,李奶奶的安神方药材正躺在那里:酸枣仁粒大饱满,远志还没去芯;左手握着父亲传的铜质药戥子,秤杆的刻度硌着掌心,有点痒;右手捏着把马鬃药材刷,刷毛还软得像云朵;脖子上挂着块药材吊坠,是孙女用当归片做的,刻着  “药香”  二字,冰凉的药材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  1999  年捣杏仁时被药臼碰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  我变成了苏景年。

“哗啦”,窗外的杏树叶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帮我翻药方册的轻响。我低头看着李奶奶的安神方,棉纸上的字迹是父亲的笔迹,“酸枣仁  15g,远志  6g”,“得把这药抓准,去好远志芯,让奶奶今晚能睡好”。

手机在帆布药袋里震动,是老郑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咳嗽声:“景年啊,我妈的养胃药今天能配好吗?她早上胃又胀了,中午想喝上,要是太急,我就先去买盒胃药顶着”。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  75  元钱  ——  是昨天帮小孙抓消食药赚的  30  元,加上之前攒的  45  元,总共  75  元。够买块芝麻糖(6  元),再给药臼买根新捣杵(8  元,旧的木柄裂了),剩下的  61  元得留着买新棉纸,王阿姨的调经方还等着包药。

“爸,今天我要帮李奶奶抓安神方,帮老郑配养胃药,您放心,我会抓得准准的,不丢您的手艺”,我对着父亲的铜质药戥子小声说,然后把远志放在工作台上,准备去芯。远志的芯是浅棕色的,藏在根茎里,“得用小刀轻轻划开,别把肉削太多,不然重量不够”。

我从工具盒里拿出小剪刀,轻轻划开远志的根茎,用镊子夹出芯,“一根一根来,急了会断”。去了芯的远志泛着浅黄,“这样奶奶喝着就不苦了”。去完  6g  远志,我把它们放在棉纸上,然后开始称酸枣仁。

提起铜质药戥子,我先校准  ——  把秤砣放在  “0”  刻度,戥子平了,“准了”。然后把酸枣仁放在秤盘里,慢慢加,“14g……15g,刚好”。我把酸枣仁倒在远志旁边,两种药材的香气混在一起,辛香里带着淡苦,“这味对了,跟当年一样”。

刚把李奶奶的药材称好,她就来了,手里提着袋刚煮好的小米粥,“景年,麻烦你了,这粥你趁热喝,抓药费神,补补身子”。我笑着说  “奶奶您坐,药材刚称好,这就给您包好”,然后把棉纸折成三角形,把酸枣仁和远志放进去,用棉线系好,盖了个  “景年堂”  的朱红印章,“您拿好,熬的时候先泡半小时,睡前温服,别喝浓茶”。李奶奶接过药袋,闻了闻,笑着说  “就是这味!我昨晚还想着这药香呢,今晚肯定能睡好”。

送李奶奶出门时,老郑提着白术来了,白术是生的,用棉纸包着,“景年,麻烦你了,我妈等着喝药呢,炒白术的时候多费心”。我接过白术,“老郑你坐,马上就炒,保证跟当年一样,微黄带焦斑”。

我把生白术放进小砂锅里,坐在煤炉旁,点上火,“火要小,像爸当年教的,冒浅白烟就关火”。我盯着砂锅里的白术,看着它们慢慢变黄,“快了,快冒白烟了”。过了两分钟,浅白烟飘了起来,我赶紧关火,把白术倒在竹筛里,“凉透了再称,不然不准”。

趁白术晾凉的功夫,我翻了翻父亲的《中药调剂手册》,想确认火候对不对,突然发现第  23  页有张便签  ——  是父亲  2002  年写的  “老郑妈养胃方,白术炒至微黄带焦斑,火候看烟色,浅白为好,深了发苦”,字迹是父亲的!我拿着便签,眼泪掉了下来,“爸,您连这个都记着,我肯定能炒好”。

白术凉透了,我用戥子称了  8g,然后称党参  10g,“刚好,两样加起来  18g,跟药方一样”。我把它们混在一起,轻轻拌了拌,“别揉碎,不然熬药时会浑”。老郑接过药袋,闻了闻,眼泪掉在药袋上,“就是这焦香!我妈当年喝的就是这味,她肯定会高兴的”。

中午  12  点,我提着帆布药袋去杂货店买芝麻糖。路过老杏树时,我停了一会儿,摸了摸树干上的药筐痕,“爸,今天我帮李奶奶和老郑都弄好了,您听见了吗?”  风吹过杏树,叶子  “沙沙”  响,像父亲在点头。

老吴师傅笑着喊  “景年,芝麻糖给你留着呢,刚出锅的,热乎”,我买了块,付了  6  元,咬了一口,芝麻的香混着糖的甜,像当年和父亲一起吃的  ——  他总说  “景年,这糖甜,能解药苦,日子也得像这糖,甜多苦少”,现在想起来,还能看见他帮我擦嘴角糖屑的样子。

到了文具店,老板拿出根新的木质捣杵,“苏哥,这是你要的捣杵,8  元”,我付了钱,心里有点暖  ——  有了新捣杵,下次捣杏仁就不用担心木柄裂了。回到  “景年堂”,我把新捣杵放进药臼里,“爸,以后捣药有新的了,您放心”。

下午  2  点,我继续帮王阿姨抓调经方,刚称好当归,手机震动了,是孙女发来的视频电话,她在大学的药学实验室里,背景是她做的  “药香手账”,“爷爷,我把您的药方和药材照片做成了手账,扫码就能看熬药方法,老师说可以在社区卖,让更多人知道老中药的好!”  我看着屏幕里的手账,笑着说  “好啊,娃,你做得好,让更多人知道老药材、老药方,别让药香没了”。孙女说  “爷爷,放假我回去帮您拍认药材的视频,发在抖音上,还想让您教我用戥子称药”,我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好,奶奶等着,教你认药材,教你懂药香里的日子”。

挂了电话,我坐在中药柜旁,拿出父亲的  1968  年《伤寒论》节选,用软布擦了擦纸页,“爸,您看,您的药方还在,药香还在,咱们的景年堂也还在”。

三、药香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鼻尖还留着药香和芝麻糖的甜香,指尖的药材碎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货店柜台的凉意  ——  我变回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牛奶的温度像  “景年堂”  的暖光灯,很暖。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社区群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暖光一样照亮屏幕,群里很热闹,都是街坊们发的好消息:

“@所有人  天大的好消息!苏哥的‘景年堂’升级啦!咱们街坊凑钱帮他买了新的调剂工具和药材展示架,新工具里有专业的药材烘干机(烘药材不失味)、电子戥子(辅助称重,跟手工戥子对比)、药材保鲜柜(存新鲜药材,防受潮);展示架是木质的,分五层,每层都铺着淡棕色棉垫,能放更多药材和药方样本,街坊路过就能看!李奶奶捐了  200  元,说‘景年帮我治好了失眠,我得帮他’;老郑送了套  1990  年代的中药柜抽屉(说‘给药材分类用,更整齐’);小孙把实习工资  1000  元全捐了,说‘苏爷爷教我懂了老中药的暖,这钱该捐’;社区还帮着申请了‘传统医药传承补贴’,每月  1500  元,够苏哥买药材和耗材了,以后不用愁药材了!”

“苏哥的孙女放暑假回来啦!这孩子真能干,帮‘景年堂’做了‘药香手账’文创,里面印着  30  多种药材的照片、药方的故事和熬药方法,比如‘1985  年李奶奶安神方:酸枣仁  15g  选粒大饱满的,远志  6g  去芯,熬药前泡半小时,睡前温服,解失眠’;还帮苏哥开了抖音账号,每周二、周五下午播‘认药材、学调剂’,教大家怎么选当归、怎么用戥子称药,第一次直播就有  2500  多人看,好多人留言说‘想让家里老人看看,学熬老药方’!”

“社区在‘景年堂’旁边加了个‘医药记忆展柜’,是用当年中医馆的旧诊柜改的,刷了清漆,跟‘景年堂’的中药柜很配。展柜里放着苏哥调剂的经典药方和父亲留下的工具,有  1968  年的《伤寒论》节选、1983  年的月子调理方、1999  年的高血压方,每个展柜都配了小牌子,写着药材的功效、药方的故事和调剂过程,比如‘1999  年张爷爷高血压方:苏景年用云南产天麻  10g、钩藤  12g,手工戥子称重,误差不超  0.5g,张爷爷连服半年,血压稳定’。街坊路过就能看,像个小型传统医药博物馆,好多孩子都来围观,问‘这是什么药呀?能治什么病呀?’,苏哥就蹲下来给他们讲药材的脾气、药方的故事,教他们闻当归的香、辨远志的芯,可热闹了!”

“苏哥收了两个学徒!一个是学中医药学的大学生,叫小杨,放假来社区实践,说‘想跟着苏爷爷学老中药调剂,把手艺传下去,现在会手工戥药的人太少了,不能让老医药断了’;一个是社区的年轻人,叫小郑,26  岁,他奶奶常年喝中药调理,说‘苏爷爷的故事让我懂了老中药的珍贵,我要学好,帮苏爷爷打理抖音账号,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药香里的智慧’。苏哥说会把自己会的都教他们,包括认药材、用戥子、炒白术,还会教他们记药方背后的故事,‘要让他们知道,调剂中药不只是抓药称重,是守护药香、留住健康,要准、要真、要用心’!”

我赶紧关了杂货店的门,往  “景年堂”  跑。晨雾已经散了,太阳升得老高,照在  “景年堂”  的新玻璃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像撒了层金粉。门楣上的木质招牌挂了新的细棉线装饰,旁边还挂着个小铜铃,开门时  “叮”  地响了一声,像在欢迎我。

推开门,“景年堂”  里更热闹,药香混着笑声飘出来,像温暖的风。苏景年正坐在中药柜前,教学徒小杨用铜质药戥子称当归,“提戥绳要稳,加药材要慢,戥子平了才准;当归要选主根粗、断面黄白色的,这样才地道”;小杨听得认真,手里握着戥子,慢慢加药材,“爷爷,我称的当归够  10g  了吗?戥子平了吗?”  苏景年笑着说  “够了,平了,再练几次就能出师了”。小郑在旁边整理抖音留言,“爷爷,有个成都的阿姨留言,说她家里有位老人失眠,想让您帮忙配安神方,她还说‘相信老中医的手艺’”。

父亲的  1968  年《伤寒论》节选放在新的展示柜最上层,旁边放着孙女做的  “药香手账”,“大家翻手账就能看药方故事,扫码还能听我讲熬药方法”,苏景年笑着说。展柜前围着好多街坊,有的闻药材,有的翻手账,有的问调剂技巧,李奶奶在给孩子们讲  “喝安神药睡好的故事”,老郑在教年轻人炒白术,小孙在给外地的朋友寄  “药香手账”,热闹得像过年。

社区主任手里拿着个红色证书,上面写着  “杏叶巷药香守护者”,递给苏景年:“苏景年同志,这是大家投票选的,你用老中药调剂守护了街坊的健康记忆,让年轻人知道了当年的医药智慧有多真、有多暖,是咱们的榜样!以后社区会一直支持你,让‘景年堂’的药香故事飘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老中药的意义,知道老手艺的珍贵!”

苏景年接过证书,手指有点抖,眼眶有点红,却笑着说  “谢谢大家,我只是抓了点药、称了点重,没想到大家这么帮我。以前我总怕老药材没人认、老药方没人用,现在有了新工具,有了学徒,有了手账,我放心了。以后我会教更多人学调剂,让更多人知道,老中药的药香里,藏着咱们的根、咱们的健康,不能丢”。

孙女的  “药香手账”  放在展柜的最下层,上面印着  1985  年李奶奶安神方的药材照片,写着  “酸枣仁选粒大饱满的,远志要去芯,手工戥药准,药香暖,能治失眠,更能暖日子”。有个年轻人拿起手账,翻到天麻那页,说  “我要把这个手账带给我外婆,她有高血压,我想让她试试老药方,也想让她知道,还有人在守着药香、守着老日子”。苏景年笑着说  “好啊,让你外婆也来讲讲她的中药故事,咱们一起让药香一直飘下去”。

“苏哥,来块芝麻糖!”  我喊他,他笑着点头,老吴师傅从杂货店送来刚做的芝麻糖,“景年,给你留的,多撒了芝麻,你爱吃的”。孙女帮他接过,还多给了我张  “药香手账”  的明信片,是  1999  年张爷爷高血压方的药材照片,背面写着  “天麻的香,钩藤的淡,藏着老中医的准,也藏着日子的稳”。

风卷着药香和芝麻糖的甜香,吹在脸上暖暖的。我看着  “景年堂”  里的热闹  ——  苏景年在教调剂,学徒在学称药,街坊在闻药材,孙女在讲手账,突然明白苏景年药香里的秘密:那些老药材、铜质药戥子、牛皮本,不是  “过时的草根和工具”,是他用耐心称准药材的重量,用坚持守护药香的温度;那些街坊的帮忙、孙女的传承、社区的照料,不是  “偶然的善意”,是生活里最朴素的温情,像药戥子平衡的重量一样,把快时代的日子熬成了稳,把冷时光捂成了暖。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开店,就看见  “景年堂”  的灯亮了  ——  苏景年正在给父亲的  1968  年《伤寒论》节选掸灰尘,软布轻轻扫过纸页,像在抚摸时光。他坐在中药柜旁,对着药方笑着说  “爸,你看,你的药方还在,药香还在,咱们的景年堂也越来越好,你不用惦记我”。

我想,以后的日子,杏叶巷的  “景年堂”  会一直这么暖,像苏景年常说的:“药材会陈,纸页会脆,但药香不会忘;日子会快,记忆会淡,但调剂的准头不会丢  ——  只要手里握着药戥子,心里装着药香,再快的时代,也能像老中药一样,治得了病,暖得了心,藏着永远的日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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