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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翻脸


两人赶到万安寺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芸娘一直担心拾月,昨晚一宿没有睡。

如今终于相见,她忙上前去给了小姑子一个拥抱。

“平安回来就好。”

拾月歉疚地说:“对不起嫂子,让您担心了。”

芸娘说:“没事,以后别乱跑就行。”

姑嫂俩拥抱了一会儿,接着拾月转身看向了徐世平,她和芸娘说:“是他找到了我。”

芸娘当时就对徐世平表示了感谢:“要不是你出面的话,只怕咱们还无法见面,多谢了。”

徐世平忙说:“太太客气了,我还要和兄弟们汇合就不多留了。”

芸娘说:“好,回头来我们家,我也好再次当面感谢。”

徐世平转身便去,拾月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芸娘拉了她的手说:“走吧,咱们去后面。何夫人和程夫人昨夜都没有离开寺庙,大家都惦记着你。”

拾月心里愧疚,她跟在芸娘身后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暗暗地拉了一下芸娘,芸娘忙回头去。

“拾月,有什么事吗?”

“嫂子,我有话要和您说。”

芸娘见拾月两颊带赤,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底,忙说:“好,咱们去见了人后再听你慢慢说。”

“我必须要和您说清楚,就现在!”拾月显得有些急迫。

芸娘没有拒绝她,当时姑嫂俩便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可是到了地方拾月就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句子:“我……我……”

芸娘见她别扭的样子,心里就越发确定了,只是想着还有两位夫人等着,她也不好一直耽搁下去,索性问道:“你和徐世平私定终身呢?”

拾月的脸登时像块红布似的,她默然不语。

芸娘见她沉默便当是她默认了,芸娘又说:“所以你是想和我说清楚,然后帮你推掉何家的亲事对不对?”

“还是嫂子最明白我的心思,嫂子,我知道您最好了。”

芸娘微微一笑,她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其实就算没有你和徐世平的事我也是不打算让你嫁到何家去的,何家三郎似乎并不是什么良配,昨晚我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这门亲事咱们不结了。”

“多谢嫂子成全。”当时拾月就给芸娘屈礼。

芸娘拉着拾月来到了这边的禅房,何夫人与程夫人正谈论着什么,姑嫂俩进去后,两位夫人的谈话也就戛然而止。拾月上前行了礼,何夫人见拾月一身的衣物脏兮兮的,她蹙眉道:“好好的一位官家小姐,怎么弄成了叫花子,还是请凌小姐先去梳洗一番,换了衣裳,然后再吃点东西再过来吧。”

芸娘听说忙道:“好,我这就带拾月去拾掇拾掇。”

芸娘要走,何夫人叫住了她说:“凌太太请等等,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拾月先出去了,芸娘留了下来。

何夫人让芸娘坐在跟前大家一处闲话,芸娘在犹豫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说拾月的事,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何夫人却先说话了。

“那个凌太太,这话说来实在有些愧疚。你们家小姑子我其实挺喜欢的,人长得有福气看上去也健康,将来肯定好生养。只是我家昭儿不配,所以想来想去觉得这门亲事还是算了,能不能将我家三郎的庚帖换回来,这里你小姑的庚帖我也还给你们。”何夫人从衣袖里掏出了庚帖。

芸娘见状,心道她还没开口,何夫人倒是先嫌弃拾月来了,和昨天的态度截然不同,当时她就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便说:“不过过了一晚就改了主意,夫人这态度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之前冒然定下,是我有些心急了,这里我给凌太太赔个不是吧。”何夫人起身来向芸娘屈礼。

芸娘忙说:“打住,夫人说退总得给个理由先吧。”

理由,理由还不是何夫人觉得拾月丢了一晚,名声受损,她们何家可不是冤大头,不想沦为云泽人们口中嘲笑的点。

不过有些话不方便直说,她想了想说:“只是我觉得两个青年并不是很配,从各方面来看都是,所以还是算了。”

“哦,就这个理由。”既然两家连不成姻,芸娘也不想顾忌什么了,她似笑非笑地说:“为何夫人不爽快一些,把话说明白呢,是看不起咱们拾月,嫌弃咱们凌家的出身为什么还要约我们来这万安寺相谈?说到底咱们凌家只是你们何家的一个候选而已,对不对?”

程夫人听了这些话,她的脸色微变,心道这凌太太到底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听了就听了,为何还要说出来,这不是要让何夫人恼么?

果然何夫人有些气恼道:“看样子凌太太倒是花了些心思去打听了一下。”

“事关我小姑子的终身,我不多打听一下怎么行。这一打听倒也知道些有趣的事,什么张家小姐,王家小姐,还有得月楼里那个歌姬也都有些耳闻。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凌家排名那么靠后,为什么就选中了我们……”

何夫人恼道:“凌太太,你势必要说出这些才肯罢休是不是,彼此的情面都不留呢?”

“情面?你那宝贝儿子在外面弄出了私生子瞒着不说,就想把我们家拾月给骗回去,这事你何曾向人坦白过一句?”生气的是芸娘。

何夫人啪的一声将拾月的庚帖给摔在了地上,她又气又恼,然后不忘落井下石:“你那小姑子丢了一夜,谁知道遭遇了什么事,如今名声受损,我看将来谁还敢娶她。”

“这就不劳何夫人费心了。”

两家的事最终因为姻缘而闹掰了,程夫人杵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把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我的两位夫人太太,做不成亲的话,也没必要翻脸,没必要闹得这样。难道以后都不来往呢?”

芸娘起身朝程夫人说:“多谢两位夫人的盛情款待,昨晚你们也受累了。这里小姑子已经找到,我也该带她回去了,不便多留,还请见谅。”

芸娘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说完这几句转身便离开了。

芸娘一走,何夫人就愤愤地说道:“目无尊长的东西,我看她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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