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白天下

“我……”

老天，怎么让她说明白，她现在是百口莫辩，这一切还不都是凌羡一个人惹出来的事。

倩云见芸娘难以辩解，又担心大家误会她哥嫂，说来这本是件好事，想着芸娘不方便开口，她便起身说：“诸位不要为难我嫂子，这事说来话长……”

芸娘听见倩云开了句头就知道了倩云的打算忙朝倩云摆手说：“不成，你不能坏了你哥的事。”

“难道就任由别人将脏水往您身上泼，难道您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嫂子，您别怕，回头俺哥要是怪罪起来，我一人承担就是，和您没有半点关系。今天已经开了口，所幸咱们把事情挑明了岂不自在！”

倩云性子直爽，早就按捺不住了，她说道：“我是凤阳寿阳伯的女儿，我哥哥也是，咱家姓徐，他叫徐行之，我叫徐倩云。徐家虽然是大家子，可是我哥早些年在家并没过上什么舒心的好日子，小的时候是在庙里长大的，后来回家后没几年便从了军。自从他从军后，甚少回家了。家里人都知道他忙……”

当下没有谁愿意听倩云讲故事，凌樊氏更是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只说芸娘和那个姓徐的是什么关系就行了。”

徐倩云说：“芸娘是我嫂子，我哥哥是徐行之。”

凌樊氏脑子嗡嗡地响，她们婆媳之间这些年相处得都很不错，凌樊氏也向来尊重芸娘做的各种决定，可是没想到芸娘有一天竟然会做出让他们凌家丢脸的事来，她当时又气又急，伸手就要打芸娘时，没想到却被大河给拦住了。

“阿娘，咱们还没听嫂子是怎么说的。”凌大河看向了芸娘，然后说：“嫂子，有什么误会您现在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吧。”

“徐行之就是凌大山。”这是芸娘能给出的唯一答案。

“胡说，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哄我们是不是？”

“他来家这些年了，你们不是谁都没有看破他么，当母亲的，当弟弟的，当妹妹谁都没有看出半点端倪来，我是后来的，你们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清楚……”

凌樊氏越听越糊涂了，大河和拾月他们也都不甚了解，徐世平忙问倩云：“郭太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还不明白么？早在很久之前凌大山就死了，现在的凌大山是我哥，我亲哥啊！”

众人震惊，凌樊氏是第一个接受不了的，她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信，是不是你们串通好来骗我们的？”

凌樊氏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的打击，当时就晕倒在地。芸娘赶紧上前抢救。

场面当时那个混乱，那郭五小姐见状，心道我这是闯祸呢？洪春燕见婆婆晕倒了，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此刻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郭恺冷着脸将自家妹子给拖离了现场，然后呵斥了一通：“现在闹得人仰马翻，你就了乐意呢？”

“我……我不知道会成这个样子。”五小姐十分地委屈。

“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少根筋，现在知道为什么徐行之会瞧不上你了吧，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就能知道答案了。”

五小姐说不出话来。

在芸娘的一番及时抢救下，凌樊氏总算幽幽转醒了。芸娘怕她再添什么刺激身体承受不起，然后对拾月道：“你好生守着她，有什么情况叫我。”

拾月愣怔了一下才点点头。

埋藏了多年的秘密，没想到就这样被揭开了。

大河走到芸娘身边，他低声问：“老人家的情况怎样？”

“暂无大碍。不过现在需要情绪稳定。”

“嫂子，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芸娘答道：“当然。”

明明已经到了深夜，可谁都没有睡意。

凌大河请了芸娘到一僻静地方说话，两人呆在树林里，凌大河犹犹豫豫地总算开了口：“嫂子，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今晚说的就是真相。”

“我不信，他明明就是我大哥，可为什么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凌大河实在想不明白。

“凌大山早些年就死了，铜锤传出他的消息时就确确实实地死了。”

“不可能，天底下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还瞒过了我们所有人。”

“可事实就是如此。你大哥还活着的时候，他和徐行之是很好的朋友，大山也总是将什么都和他说。两人交情很深，可是天不凑巧，战争就是那么残酷，它无情地夺去了凌大山的性命，徐行之也落入了艰难的境地，他不想再在军中呆下去了，后来便以凌大山的身份出现在了咱们面前。之后的情况你就知道了。”

凌大河依旧想不明白，后来他问：“那嫂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前几年，在他突然失踪的那段时间。”

凌大河仔细一想，确实是几年前的事了，他有些微恼：“既然您早就知道，那为何还要瞒着咱们，就算父母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打击，可我是他弟弟，您为什么也不和我说？”

“这是凌羡一个人的决定，该他和你们说。他舍弃了徐家人的身份，愿意以凌大山的身份活着，把自己当成凌家的一份子，他有自己的用意。大河，我也曾埋怨过他，但后来也就释然了。你有委屈也好，有抱怨也好，将来在见到他后再仔细地问明白吧。”

凌大河脑子有些糊涂，他说：“他不该骗咱们，不该骗咱们这么多年，别说咱娘，就是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般人哪里能承受呢。

芸娘想了想说：“他的坚持是有自己的意义，想想看这些年来为什么他一点破绽也没露呢？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真正地当成了凌家人，在父母跟前是孝顺的儿子，在你和拾月跟前，他是合格的兄长，在虎头跟前是让人尊敬的父亲，他用心地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他是真的在替曾经的凌大山尽责。”

“可是嫂子……你明知道他是别人，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这不是背叛了我们真正地大哥么？”凌大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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