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温情

夫妇俩同乘一辆马车，赶在城门下钥前进了城。

一路前往住所而去。

虎头已经下了学，从飞云处得知父亲回京后，早已经在院子里盼望多事了。后来听见车马声响，他赶紧出了院门候着，就见蒋宣赶着马车朝这边走来，待车子停毕，虎头忙上前先放好了脚凳，又给开门撩帘子请双亲下车。

虎头见着二人时恭敬有礼地说道：“小儿拜见双亲。”

芸娘笑着点头说：“难为你亲自来接。这几日天冷，你的身体怎样？”说着她便去挽了虎头的胳膊。

母子俩倒很是亲密，凌羡此刻倒有些羡慕虎头。

三人齐至中堂，大家分了主次坐了。

飞云端了茶水来，虎头与双亲二人捧了茶。

芸娘也不喝，只是捧了茶盏暖手。

“我一到家就听得飞云报说父亲大人回来了，又闻得父亲此次打了胜仗，得皇帝陛下接见，儿子也无尚光荣。”此刻虎头的眼中对这个继父充满了崇敬之意。

芸娘在一边微笑着看着父子二人，突然又想念起在临阳的家人，她的囡囡此时不知会不会抱怨她没能陪在跟前。

想到此处，芸娘与凌羡道：“这京城的买卖好做许多，如今我的玻璃作坊又搭建出来了，压根不用愁销路的，所以想着等到正月里，便让人将婆婆和囡囡一道接来咱们一家也能团聚。”

“我倒也想囡囡了，一家子在一起总有个照应。你们住在京城的话将来我回来也容易些。正好今天陛下赏了我一处宅子，还有些田地，他们过来也有地方安置。不过这些事只怕还得你来操心。”他是顾不上家里。

芸娘忙道：“好，我来操心。我还正愁这里的房子到期后又住何处。没想到你倒是能干给咱们现挣了一套房子，咱们也能省下不少的钱。”

一家三口团聚这是人间幸事，芸娘亲自下了厨，做了凌羡爱吃的菜，然后又烫了半壶酒端上了桌，蒜香排骨、红烧羊肉、蒸丸子、上汤白菜。她能在短时间里做出这么些菜肴，实属不易了。

凌羡看着跟前的美味佳肴，他有些激动道：“外面的伙食能维持到吃饱就不错了，我做梦都想着家里这一口热汤饭，想念你的手艺。”

“你坐下吃吧。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芸娘又与他布菜，斟酒。

芸娘不让虎头饮酒，虎头倒也听话。

席间凌羡说道：“咱虎头已经年满十五，算得上是个大人了。将来他的终身大事只怕还需要你当母亲的多多费心。”

芸娘说：“目前倒也不急，我倒是希望他晚婚，没想过让他早婚。咱囡囡也还小，我的事业也才刚起步，你又常年在外家里的事又指望不上你，等到他自己成熟些再说。目前谈这些事确实早了点。”

凌羡挑眉问道：“你是真不着急啊？”

“我那么着急干嘛，他现在身体娇弱，也不适宜……成亲。”芸娘说着看向了虎头，她问：“虎头，你觉得我们哪个说得对？”

虎头笑道：“我听娘的。”

凌羡见母子同心，他倒没什么好说的了。

芸娘陪着他喝了半杯酒也不肯再饮了，凌羡也不怎么饮酒，只是醉心于芸娘做的那些菜肴。这些东西都是外面难以吃到的美味。

吃饱喝足后，父子俩单独说着话，芸娘便忙着去铺床叠被了。

过了半个时辰凌羡才进屋来，芸娘抬头说道：“寻常也没见你们俩有这么多话说，今天倒是很意外。”

凌羡笑道：“他大了，有不少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倒也不错。芸娘，你将他教导得很好。这个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的。”

芸娘说：“有你做他的榜样，他不能干也得能干。倒是你心急些什么，一见面就要催婚，他不过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说亲的事等到他年满二十的时候再说吧。只要他自己勤奋上进，难道还愁将来没有好姻缘？”

“别的人家像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家里大多数都给定了亲，再过一两年就成亲，我看你是一点也不着急。”

“有什么好急的，他的身体还没长成熟，过早……接触到那些对他的成长不是很好。”芸娘有自己的观点，觉得这事不必去跟风。

“你们那里流行晚婚吗？”

“流行不婚不育保平安。”

凌羡惊诧不已，他说：“怎能不结婚呢，这不是对自己，对家里不负责么？”

“在我们那个时代婚育成本太高，家里只管催，他自己是一点也不着急，三十几了还单着的人也有不少。那里的人好多讲究的是活在当下。这些观点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想说受的教育不同，所处的环境不同，没必要硬要看齐。虎头他将来自己有看中的女子，然后想成亲了，我一定会好好替他张罗的。他自己不乐意，我也不会勉强。”

芸娘说的这些话凌羡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后，才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

夫妇难得团聚，见了面自然要亲昵缠绵一番。芸娘却有些推让，她道：“我身子不适，你也就别缠我了。”

凌羡忙问：“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

芸娘只好红着脸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日，你急什么，吵嚷出去大家不得笑话。”

凌羡听说这才老实坐下了，方道：“咱们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几面，倒是时机不佳。”

芸娘说：“罢了，也不是非要那个，咱们一处说说话不也成么。”

凌羡倒安安静静地在她旁边躺下了。芸娘去吹灭了灯盏。她与凌羡说起了作坊的事：“这是我开的第二个作坊了，自从第一批货出来后，有不少的人慕名来下单，咱们生意不错，总算没有辜负公主的期望。还要替她为太后的七十寿辰准备贺礼，公主的意思是让做一架玻璃炕屏，可惜我接连设计了三稿都无法做出来。看样子技术跟不上还是恼火，回头总要想法将技术精进一下才行。”

凌羡问她：“你和永康公主是怎么搭上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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