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恼羞成怒

张延松这里端了茶碗，向芸娘敬茶道：“夫人，这次来贵府，一为赔礼，二为谈合作来着。说实话，我们张家家大业大，也不缺来钱的产业，不过你们凌家造玻璃这项技术确实不错，要是经营好了将来能挣大钱。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张郎君请说……”芸娘心里有些发毛，她预感到这个人不会说出让她满意的话。

“要不咱们两家联手，再多购些地，好好地办个玻璃厂怎样，到时候夫人出技术，我出资金，咱们两家联手实现共赢怎样？”

张延松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芸娘心道她现在和公主府联手，生意好不容易做起来了，这张家突然横插一脚，她之前又和张家没什么往来，更何况张家的声誉不怎么好，和这样的人联手做生意，后果可想而知，说不定合作到一半，然后寻个理由将她踢出局，张家仗着自己的势力把持着产业，她哪里还有生存的空间。

芸娘不傻，她也是见识过世面的，在张延松抛出的这个条件后，她犹豫了一阵，然后回答道：“张郎君，目前我和公主联手好不容易才有了眼下的产业，其实也没太大的决心，想着将产业如何做大做强，毕竟能力有限，小富则安。目前暂时还没有扩张的打算。”

“夫人害怕的话，我来做主，只要拿出张家的名号，外面那些人也不敢觊觎。背靠着张家这棵大树保管夫人能坐着数钱。”

张延松不断说出这些话来引诱芸娘上钩，不过芸娘脑子一直清醒，她含笑着婉拒了：“此事先这样吧，让张郎君白跑了这一趟，实在是抱歉。”

张延松见合作不成，他的脸色自然有些难看，然后也没之前那么恭敬有礼了，渐渐地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凌夫人，说实话，我们张家家大业大，还真瞧不上你这点小买卖，不过是想着能提携一把，没想到夫人竟然不领情，这让我有些难办，事实上我明明可以提出重金收购的，或许连重金都用不上，看上了什么东西直接拿过来便是。夫人可要想清楚了，与我张延松为难的话，今后可没什么好过。”

果然露出了本性，芸娘面对他的威逼利诱神情不改，然后说：“张郎君，我们诚信做买卖也没得罪你们什么。您也说了，你们张家家大业大，对我们这点小买卖自然是瞧不上眼，何苦让我们为难？”

“妇人之见……你不答应的话迟早有一天要后悔。”张延松没有性子和芸娘继续耗下去了。他见无法说动芸娘便只得起身告辞。

芸娘也没去送他。

詹婆子一直在廊下候着，将屋内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后来她和芸娘道：“夫人，在京城谁都可以得罪，但是绝对不能得罪张家，您何必与张家为敌，将来凌家只怕就难做了。”

“他就是看中了我们会造玻璃，然后想占为己有，表面说要合作，但你看他有几分诚意？与其中途被算计，还不如一开始就掐断，损失兴许还没那么严重。我们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买卖，我就不信他们张家手眼通天，就算我们凌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咱们还有公主府可以依傍，也不是他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张延松上门来找她的事，芸娘转头就告诉了永康公主，永康公主听后诧异道：“他既然谈合作，还提了不错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答应？”

芸娘说：“这摆明了就是一场算计，我为什么要如他的意？”

永康公主道：“你倒也不傻，也有几分骨气，行，就为了你的骨气咱们和他们张家死磕到底，我看张家到底能不能翻天。”

永康公主是很欣赏芸娘的这股子韧劲来着，她觉得芸娘比她还洒脱，活成了她理想的样子，所以也很敬重芸娘。

张延松露面之后，作坊那边倒也平静下来，没有人再上门闹事。

略休整了几日，大家清点好了损失，又补上了原材料，然后依旧投入到了生产中。

芸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过有一件事渐渐地冒出了苗头，就是以前和他们合作的老板渐渐变少了，原本定好的货单，到了快交货的时候却出现了跳单的情况，那些老板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生意渐渐的有些难做。

芸娘心里明白那是张延松从中捣鬼，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维护客户成为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她不知道张家还有多少对付她的招数，现在只能见招拆招。

端午过后半个来月，芸娘收到了凌羡捷报的事，他们的队伍将西凉兵彻底打回了老家，然后还活捉了晋王。

此等消息让朝野都欢欣鼓舞，低迷了几年的朝廷总算是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一时凌羡风光无限，虽然他们的队伍还没回来，但是每天来凌家道贺的人是真不少。凌樊氏也没见过多少大场面，对于京中的这些贵妇不怎么熟悉，也害怕应酬，芸娘只有自己出面每天应酬这些人。

“凌都督打了胜仗，接下来朝廷肯定会论功行赏，加官进爵都是志在必得的事，凌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这是邓晏夫人所说的。

芸娘回答说：“他这些年在外面也不容易，能得到朝廷的认可更不容易，现在我就盼望着他们平平安安地进京，然后一家子骨肉团聚。”

邓夫人笑道：“听说快了，顶多再有两个月就到家了。该你们凌家显赫的时候了。”

芸娘便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凌羡回京。

兴许是凌羡立了不朽的战功，声望大增，那张家的行为也有所收敛，前面给她使的那些绊子也减少了。最近这一个月来生意明显顺利了许多。

张氏这样的人家比任何人都会见风使舵，要是没有背景的话，只怕会被他们欺负至死。

乡下建造的那处庄子也收拾好了，芸娘与凌樊氏一道翻了历书，正选日子要搬进去住。凌樊氏说：“要不等到囡囡她爹回来后再决定吧。”

芸娘知道婆婆的意思，笑着说：“好啊，就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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