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圣女的慈悲？不，是最后的榨取！
云知微提出的“机会”，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像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天柱峰广场，瞬间炸锅。
“什么玩意儿？还给他机会？”
“疯了吧！这种魔头，不当场挫骨扬灰，留着过年吗？”
“就是！圣女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还想感化他不成？”
台下无数弟子议论纷纷，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观礼席上，那些宗门大佬们倒是没出声，但一个个眼神都变了，全死死钉在云知微身上。
他们倒要看看，这位凭一己之力把太华仙宗搅得天翻地覆的新圣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云知微对台下的嘈杂充耳不闻。
她就那么站着，俯瞰着脚下烂泥一样的萧炎，当着东荒万千修士的面，声音清晰地宣布了两个选择。
“第一，你可以继续嘴硬，拒不认罪。那么，本座现在就引动审判台的气运，把你连同你身体里的魔魂，一起炼成飞灰，永世不得超生。”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那清冷的声线里，竟带上了一丝让人头皮发麻的“惋惜”和“仁慈”。
“第二，你若还念着宗门半点养育之恩，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那就主动废掉你这一身魔功，散去修为，再亲手把那道魔魂交出来。”
“只要你这么做，本座以圣女之名担保，保你一条性命。让你去后山思过崖，当个凡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
两个选择。
一个，现在就死，死得干干净净。
另一个，可以活，但活得连狗都不如。
这个所谓的“仁慈”选择，听在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耳朵里，简直比直接一刀杀了他，还要毒辣一万倍！
杀人诛心！
这是要彻底摧毁一个天骄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对于萧炎这种曾经站在山巅，享受过万人膜拜的人来说，拿走他全部的力量，让他变成一个谁都能踩一脚的废物，去面对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冷眼和羞辱……
那比死，痛苦太多了！
瑶池圣地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宫主，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觉得这手段，实在有些过了，太狠。
可邻座紫霄神宫那位以火爆脾气闻名的雷炎真人，却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里冒着精光，压低声音叫好。
“好！好手段！杀人不算本事，诛心才是王道！这女娃娃，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不，比老子还狠！”
不远处，一直沉默的尘微子，看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心里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还是老样子。
总能把最毒、最锋利的刀子，包装成最善良、最慈悲的礼物。
然后，稳稳地站在道德的最高处，让她的敌人，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里，自己走进她早就挖好的坑。
审判台上，萧炎听到这两个选择，整个人都傻了。
他那双被怨毒和疯狂塞满的眼睛里，头一次，透出了一丝剧烈的挣扎和茫然。
死？
还是……生不如死？
求生的本能，和属于天骄那份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尊严，在他脑子里疯狂打架，几乎要把他的脑袋撕裂！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如同魔鬼的呓语，疯狂地尖啸起来。
“看见了吗！萧炎！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她的慈悲！这就是你当初瞎了眼爱慕过的女人！”
“她根本不是给你机会！她是要你生不如死！她要你变成一个连凡人都不如的废物，一辈子活在悔恨和屈辱里，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魔魂抓住了这个机会，发动了最猛烈的精神冲击。
一幅幅让他崩溃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疯狂闪过。
他看见了，自己变成废人后，被以前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师弟们，指着鼻子肆意嘲笑，往他脸上吐口水。
他看见了，自己过去的仇家找上门，用尽各种法子折磨他，把他当成狗一样在地上拖行。
他甚至看见了，林清雪站在远处，用一种既怜悯又鄙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走了。
“不……不！！”
萧炎的喉咙里，挤出野兽一样绝望的嘶吼。
“反抗！”魔魂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听我的！反-抗！别要她那点恶心的施舍！”
“你还有最后的底牌！你还有你的金丹！自爆金丹！用你最后的生命和尊严，拉着她！拉着这个虚伪恶毒的女人，一起下地狱！”
“这，才是一个天骄该有的结局！这，才是你最后的荣耀！”
自爆金丹！
同归于尽！
这八个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萧炎脑子里所有的迷雾。
对啊……
我还有最后的尊严！
我萧炎，就算死，也要站着死！也绝不苟活！
云知微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脚下那个男人，眼神从挣扎，到痛苦，再到疯狂，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决绝。
她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费这么大劲，演这么一出“慈悲”大戏，从来就不是为了萧炎的屈服。
一个废人，对她来说，连一文钱的价值都没有。
她要的，就是在今天，在东荒所有宗门的注视下，在萧炎最不甘、最怨毒、最疯狂的情绪顶点……
让他，主动地，引爆他身上那最后的，也是最庞大的一笔“资产”！
那是一个曾经的天命之子，在陨落时所爆发出的，足以污染一方天地的……
无尽业力！
“啊啊啊啊啊——！”
萧炎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血丝吞噬，再也看不到一丝理智。
“云知微！你这个毒妇！你想让我生不如死？！”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这个贱人如愿！”
“我要你……给我……陪葬！！！”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轰！！！
他丹田之内，那颗早就暗淡无光的金丹，猛地，绽放出了刺眼到极致的血色光芒！
一股毁灭性的，狂暴到让整个天柱峰都开始颤抖的能量，从他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他，选择了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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