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心在颤动
虽不属于名山大川范畴的小山头,殷娰与姜晏两个人携手逛起来,也颇有趣味。
在许愿树下绑过红绸许过愿望,殷姒就同姜晏并肩而行,一览这山间秀色。
还真别说,风景不错,几乎每隔几棵大树下,都站着一对浓情蜜意的青年男女。
“今日这座山头,还真挺热闹的呀。”殷姒由衷感慨道。
“今日是上巳节。”姜晏解释道。
上巳节,是心意相通的青年男女相约踏青的日子。
熙朝的姑娘家甚少有机会出门,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多少体力,也就够爬个矮山头,这座山正合适。
上巳节,殷姒还真没过过。年纪小的时候也许同狐朋狗友相约出城纵马,但那个小少年,出门还挑日子的。
再长大些在凉昌郡,不是为了生活奔波,就是为了杀敌拼命。这种浪漫的,黏糊糊的,需要和特定的人一起相约出行的节日,殷姒还真没经历过。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殷姒狐疑地看向姜晏。按道理姜晏在过节这块的经历,同自己差不多的。
“这是常识。”姜晏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将殷姒的发顶盖住。他才不会说,他特意挑好日子,处理完公文赶到殷姒身边,就专门为了陪她过这个上巳节。
姜晏同殷姒的相识相遇相知经历,与常人不同,可姜晏觉得,别的女子有过的美好经历,殷姒也应当要有。
殷姒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过节日,又是另一回事。
很明显,殷姒还是喜欢的。
常年只过春节的殷姒,这才有闲心观察起四周的人群。
都是一群懂得营造过节氛围的青年男女。
有手持鲜花的,有找庙祝看签的,有并肩而行互诉衷肠的。
殷姒由衷感慨,这青年男女过节的花样真多。
但还真不赖。
殷姒也获得姜晏送上的鲜花一束。
懂得做生意的小贩,早早地就准备好商品在山上等着了。
也因此,即便姜晏两手空空的上山来,殷姒也抱着满怀的小玩意下了山。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向风风火火的殷姒,在下山途中难得地落在后头,颇有几分小媳妇的模样。
姜晏很是珍惜此刻的殷姒,毕竟有能力将他背上山的殷姒,可是难得露出这等惹人怜的模样。
姜晏在心中默默决定,以后每一个佳节,都要同殷姒好好度过。
姜寒早已经在山下等候多时,一辆马车、一匹马,安静地等待它们的主人。
“大队伍中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你同姜寒先坐马车游玩,过几日我再来寻你。”姜晏翻身上马,临别之际叮嘱殷姒道。
“放心吧,我一个人行走在外都没问题,更何况姜寒还跟在身边。”殷姒点点头,让姜晏不必太过担心于她。
目送姜晏策马远去,待姜晏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殷姒方才收回目光,进了马车。
迎风策马固然潇洒,但料峭寒春还是要注意保暖。姜晏特意安排的车马,殷姒不忍心辜负。
接下来的日子,殷姒就一车一马,轮番换着游历。
时不时给松土城旧友寄去当地的特产和土仪,明晃晃地昭示自己的自在人生。
临近京都时,殷姒方才带着姜寒,悄悄地回到队伍中。
没有人在意一介孤女的动向,如今整个队伍的心神,都放在他们在京都的第一次亮相。
本是出征在外的意气男儿,几经离乱动荡,现在昂首挺胸地回到京都故地,荣安王麾下整队兵马,都等着扬眉吐气。
曾经将他们打成乱臣贼子的今上,更是迫不及待地派使者出城相迎,生怕有什么误会,让这支荣光赫赫的军队,主动当一回乱臣贼子。
朝廷派出的礼部官员,不管心里头怎么想的,面见荣安王时,那都是恭恭敬敬的。
“王爷,陛下于三日后在城门口亲自相迎,祝贺王爷凯旋而归。”礼部官员毕恭毕敬道。
荣安王在礼部官员这儿找回点自信。这些日子被他亲儿子忽视得厉害,都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威严不再了。
还好,李狗蛋对他还是足够重视的。
“多谢陛下圣恩。”荣安王遥遥朝京都城的方向行了一礼。
礼部官员见荣安王面色平和,又斟酌道:“只是咱这京都城地方有限,王爷您也是晓得的。您麾下大军,需得先在城外扎营才是。”
荣安王哈哈一笑:“这是自然,我让军士按从前那般,到京郊大营驻扎便是。”
荣安王手底下的军队,本身就是为了拱卫京都而存在的,在京郊大营有固定的去处。
礼部官员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是帝党,陛下若是不好,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硬着头皮也得说一句:“王爷您离开许久,这京郊大营也不能老空着,陛下做主,将营地给羽林军做训练之用。”
荣安王哈哈冷笑一声:“如此,是本王手底下这些军士不懂事,离京多年不归,方才连个窝都没了。也罢,我荣安王府够大,让他们全进城里吃我的、喝我的去。”
“王爷与麾下劳苦功高,哪能让大家伙回家吃自己的去,您尽管放心,下官这就回京向陛下禀告。”礼部官员忙不迭地安抚住荣安王。
“父王,我看也不用如此折腾这位大人。陛下宅心仁厚,您直接前去京郊大营让羽林军腾地方便是。”在一旁充了半天壁画的姜晏,凉凉开口道。
礼部官员这下子头更大了。这荣安王世子别看才回京都两年,可那行事作风狠辣刁钻,朝中上下就没有不头疼的。
“世子您真是说笑了,王爷麾下大军攻克柔利国,劳苦功高,哪能去住羽林军霍霍过的破地方,下官这就回京都禀告陛下,必定给王爷安排得妥妥当当。”礼部官员急急忙忙地告辞离去,生怕走慢了,又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这荣安王父子对陛下的不满溢于言表啊。】礼部官员上马离开的时候,心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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