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散心
心思各异的宫殿内，怕是只有殷娰有颗闲心伸长脖子看热闹了。
宫乐响起，内侍通传之声传出去老远。
柔利国的这个圣女，带着柔利国使团一起来觐见，按照熙朝的尊卑拜见熙朝的皇帝，姿态谦卑。
“阿布.明珠见过陛下。”圣女阿布.明珠微微低头，露出修长的颈脖。
殷姒看着朝首座行礼的柔利国圣女，只觉得这一身异域装扮的圣女，看着虽有些违和，但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手段阴私。
“圣女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吧。“今上明显很享受昔日的敌人臣服于他的模样，哈哈一笑，说上几句场面话，就邀请柔利国圣女阿布.明珠落座。
不提其他，这个柔利国圣女，明媚美丽，吸引了宴会中绝大部分男子的目光。
对于此次柔利国派遣圣女前来，意在和亲一事，宴会上不少位高权重的人都有所耳闻。
花落谁家暂不可知，但不妨碍人心浮动。
不提对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就说她身后代表着柔利国信众的支持，就不容小觑。
“裹着蜜糖的毒药啊。”殷姒看得分明，美人虽美，但不好掌控。
“足够的利益，就能驱使人冒险。”姜晏与殷姒说着悄悄话。
殷姒赞同地点点头。她不在乎一个柔利国圣女的去向，只要两国别再起干戈就好。
打过仗的殷姒深知和平的可贵。
丝竹乐又起，歌舞继续，只是人心浮动，更加没有人欣赏歌舞了。
从宫门口乘坐马车离开，已经是深夜时分。也就举办夜宴时，宫中才不会早早落锁。
“这参加宫宴可真不是人能干的啊。”殷姒打个哈欠，依靠在姜晏的肩膀上。
“规矩都是人定的。”姜晏抓紧每分每秒，在马车上也不忘处理政务。
“规矩多没什么，关键上的都是冷菜冷碟。”殷姒不满道。
对于一个热衷美食的人来说，殷姒对今日宫宴上的菜肴很不满。
“出门前我让府中备好夜宵，回去便能吃上了。”姜晏给殷姒顺顺毛。
殷姒这就开始期待起来。
回府还有一段距离，殷姒索性凑在姜晏身旁，看他处理文书。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都跑你手里来了？”殷姒瞄一眼姜晏手中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今上交给父王的差事，说是统领京中大小事务，实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闲时看看，当做乐子。”
姜晏一点也不嫌弃手中的文书，虽然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今上大概不会想到，他能从中抽丝剥茧，找出有用的信息来。
殷姒都不好评价荣安王和今上两个人了，都是擅长掩耳盗铃的。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小辈。
回到王府，果真有一顿大餐等着殷姒。
殷姒将烦恼抛下，大快朵颐为先。
无论荣辱，当决定和姜晏在一起的那刻起，殷姒早已经做好准备。
费脑子的事情交给姜晏，她负责给姜晏最值得信赖的支持。
……
柔利国圣女来京都这件事情，仿佛随着宫宴的结束，归于平静。
若不是有一日，殷姒在荣安王府外见到徘徊的阿布.明珠，她都快将这个圣女抛之脑后了。
一身熙朝女子装束的阿布.明珠，让殷姒看了一眼又一眼。
“你喜欢这身衣服？”和殷姒一起出门的姜晏看了一眼问道。
“不喜欢，你没看出来在咱们家门口徘徊的那个女子，是柔利国圣女吗？”殷姒嗔怪地看一眼姜晏。
姜晏：“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你还想请她入内详谈不成？”
“你不担心她图谋咱们荣安王府吗？”殷姒觉得姜晏的脑子得补补了。
“不担心，就当她是路过，你不用在意。”姜晏看着一脸看热闹的殷姒，就明白她一点都不担心柔利国圣女会想和荣安王府和亲了。
姜晏气结。两人都成婚几个月了，殷姒还是没有吃醋的迹象。
放弃试探，姜晏打手势让暗处的姜寒，去把这阿布.明珠处理一下。
算算月份，这时候出现的，应当叫阿布吧。
确定姜寒去处理这个在王府门口徘徊的阿布后，姜晏就带着殷姒出门了。
今日姜晏难得有空，趁着好时光，带殷姒去郊外的温泉池子泡汤。
天气渐冷，许多京都世家，都爱往郊外的庄子跑。一向务实的殷姒和姜晏，也赶着人潮去凑热闹。
“我还没去泡过温泉呐。”殷姒一脸兴奋道。
殷家是从殷齐这辈发家的，底蕴薄，在京郊没有庄子，更无从谈去泡温泉。
也因此，即便殷姒自认为过去和狐朋狗友们过得荒唐，但在京都人的眼中，他们还不算是顶级纨绔。
再回首，殷姒感慨自己混日子走的都是中庸之道。
故而如今除了遇到个宋东阳，殷姒再没在其他场合遇到过曾经的旧人。
……
殷姒与姜晏到了京郊外的温泉庄子，在庄头的接引下，先去泡个汤泉松快松快。
热腾腾的水汽一蒸，殷姒觉得自己全身都暖和起来。
一暖和，人也爱动弹了。
殷姒听庄头说起，这温泉庄子外的风景也不错，山上秋菊开得正好，还有枫叶红了满山，意境好得很。
殷姒初听时，还觉得这是京都城的人闲得慌。
想当年她和姜晏在深秋时候就开始担忧冬日大雪，熬不过那个冬天嘞。哪里还有闲心去赏花看枫叶。
现在在热汤泉里一泡，殷姒也生出些从众的心思来。
殷姒一边唾弃自己在富贵窝里被腐蚀了，一边穿好衣裳，披着斗篷往山上跑。
本就是陪殷姒来散心的姜晏，也乐得奉陪。他的心上人，合该享受良辰美景，而不是为温饱忧愁。
主子们一年到头难得来庄子上住，温泉庄子的庄头一听殷姒和姜晏要出门，乐颠颠地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到得山上，自有人安排着将桌椅屏风摆放好，殷姒和姜晏大可一边赏花，一边围炉煮茶。
“这日子过得，美得很嘞。”殷姒喝一口热茶叹谓道。
“你若喜欢，咱们以后常来。”姜晏温柔一笑。
“不了，专门来就没意思啦，一时兴起，和你出来吹吹风，喝喝茶，就很好了。”殷姒很珍惜这最平常的时光。
微醺的暖风抚过脸庞，殷姒舒服地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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