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礼物
好在殷姒还记得帮忙传话。
眼见皇后要同那突然闯入的内监离开凤仪宫，殷姒连忙告罪将荣安王妃的话带到。
今日一整天，殷姒只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端庄皇后。
在传话的一瞬间，殷姒见到皇后面上展露的笑容。
一闪即逝，也足以让人鲜活起来。
殷姒坐着车马离开皇宫的那一刻，遥望巍峨的宫殿，徒然冒出些许茫然来。
荣安王府若是成功，她又该何去何从，也进这厚重的宫墙之中吗？
……
进宫面见皇后的经历，仿佛只是殷姒忙碌生活的一个缩影。
但在宫中传出消息，柔利国圣女阿布.明珠被今上封为纯妃，入主永庆宫时，她方才发现，自己也许是事件的亲历者。
对于阿布.明珠的最终归宿，姜晏并无多大反应，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
反倒是听闻东宫太子闭门两日。
之后再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殷姒再见到纯妃时，是在除夕宫宴上。
她已经穿上熙朝妃嫔的宫装，再不见一丝柔利国的影子。
听闻柔利国使团中追随圣女的人，都留了下来，其他的使者，已经于日前返程。
看他人的悲欢离合，殷姒总觉得有一丝不真实感。
任是谁，也想不到一个柔利国圣女，会嫁得如此无波无澜。
丝竹奏乐，歌舞翩翩，是个安乐祥和的除夕夜。
殷姒支着下巴，欣赏宴上推杯换盏间的各色面孔。
她朴素的除夕夜，一去不复返。
殷姒难得矫情地想起，当年拿着鸡蛋去换白村长写春联的事情来。
好似过去许久了。
宫宴到最后，烟火绽放，殷姒站在姜晏身侧，一起欣赏这一片繁华。
一直忧虑皇位不稳的今上，今日也难得展露笑容。哈哈一笑，带着皇亲贵胄等上城楼，看京都城的繁华盛世。
“王兄，当年你我曾许下誓言，执手看江山，护山河，如今也算是实现了。”今上深情地拉着荣安王的手不放开。
荣安王眼中隐隐有动容之色。
殷姒离得近，心说今上还没放弃用感情挟持父王啊。
悄悄看一眼姜晏，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之色，仿佛正在被今上卡油的不是他亲爹一般。
无论今上是不是在做戏，回京这些日子，和荣安王的关系，是外人可见的亲密。
就连殷姒的亲爹殷齐都悄悄来找殷姒打听，问王爷是否原谅今上了。
殷姒也是从那时起，方才明白姜晏所说，荣安王退不得的缘由。
跟着他受苦受难的部下们，都还看着呐。
“如今江山稳固，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南征北战，甚少归家的付出。陛下，盛世昌明近在眼前啊。”还算没有被兄弟之情冲昏头脑的荣安王来了这么一句。
殷姒很怀疑，自家父王想说的是“盛世偿命”……
这么想略微不恭敬，殷姒收回心神，悄悄握紧姜晏的手，十指相扣，共赏繁华。
……
回到荣安王府，已经是大年初一。
姜晏的生辰之日，王府准备得格外隆重。
天方亮，殷姒就蹲守在家中替姜晏收生辰礼物。
“礼部尚书送赋比兴端砚一方。”
“大理寺少卿送前朝名士青山居士画作一副。”
“吏部侍郎送孤本一册。”
相思在一旁将收到的礼报给殷姒，这都是较为贵重的礼品，以后回礼要重上几分。
“怎么都是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殷姒听着就没兴趣。
除夕宫宴后回府，姜晏好一阵哄着殷姒熬了个通宵，还直言今日收到的生辰礼都归殷姒所有。
殷姒可耻地心动了。虽然她现在私房众多，但也不嫌少不是。
没成想，收到的都是她不感兴趣的东西，殷姒觉得自己亏了。
“许是这些大人们，以为世子喜欢吧。”相思回了一句。
从姜晏的外表来看，就不像个热衷武艺的。送礼自然要投其所好，选这等文雅之物，总不会有人自揭其短，说自己不喜欢。
“明日世子妃生辰，收到的就不是这些了。”相思哪还不明白殷姒的心思，宽慰一句道。
“所以还是收自己的礼痛快啊。”殷姒感慨一句。
“今日收到的礼，造册后都给世子送去，我就不留了。”殷姒选择眼不见为净。暗自下定决心，往后不能听姜晏胡说了。
都是不能用的玩意，要来干啥。
相思：“喏。”
“主子，那这盆栽也一并送去吗？”一旁的红豆捧着个盆问道。
殷姒看一眼还盖着红布的盆栽拒绝道：“先放着吧，我待会儿亲自送过去。”
这是她送给姜晏的生辰礼物，自然要当面送方显诚意的。
“晓得了。”红豆嘿嘿一笑。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好，她高兴。
……
殷姒端着个盆栽在荣安王府中穿行，颇为显眼。
但管家以来，殷姒日渐积威，府中下人路过，都不敢直视。这才留了几分颜面。
殷姒并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她，只满心欢喜地带上自己的礼物去寻姜晏。
熙和二十一年，姜晏已是个身形修长，处事从容的成年男子。
殷姒怀抱着盆栽，见到她的夫君时，并不凑近，只这么远远地欣赏着。
谁能想到，当年孱弱的少年，现在比她还要高大强壮，已能为她遮风挡雨了。
“愣着干嘛？怎么不过来？”站在院中的姜晏，很快就发现殷姒的身影，含着笑朝她走来。
殷姒就这么抱着盆栽傻站着，看姜晏靠近，身影渐渐清晰。
“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待到姜晏走到身前，殷姒方才献宝似的将红布掀开。
“相思红豆盆栽，我亲手种的，喜欢吗？”殷姒眼巴巴地望着姜晏。
姜晏灿然一笑：“喜欢，我让人放在书房，日日看着。”
“喜欢就好。”殷姒见姜晏真心喜欢，也高兴起来。
相思和红豆两人，想改名字了。
主子秀恩爱，也别拿她们两个开涮啊。
再一想，主子们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她们两个，这是受器重的表现啊。两人又打消去请求主子改名的想法。
其他暗卫想得主子赐名还难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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