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甄钦差路审薛霸王!
柳湘莲身形一滞,一个没站稳,差点从树冠跌下。
他好容易稳住身形,又惊又怒:“我一个柳家破落户,无名之辈,出来打猎,半路与这浑人拌嘴打架,从未泄露半点身份。这锦衣卫官员如何知晓我是柳家二郎?”
他虽然父母双亡,但毕竟理国公柳家子弟,神京之中有些根基,一旦被人叫破身份,天下之大,又能躲到哪里?
柳湘莲冷哼:“阁下,认错了人!”
甄钰一摆手,制止手下继续射击,淡淡道:“对面,难道不是江湖人称冷面二郎的柳湘莲?”
柳湘莲头脑轰然一片苍白,一个踉跄差点从树冠上跌落。
他连我名字都知道?
完了!
甄钰继续道:“你父母早丧,读书不成,偏偏侠情仗义、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以游侠儿自居,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无所不为···”
甄钰每说一句,柳湘莲冷汗便多一分:“住,住口!”
甄钰淡淡一笑:“兴许是本官认错了人?也罢。你去吧。改日我登门拜访理国公柳彪,一问便知。”
柳湘莲通体冰冷。
此人连国公爷都敢直呼其名?
“你到底是谁?”
包勇、刘贤骤然包抄在柳湘莲身后,一左一右,天罗地网。
包勇喝道:“堂堂理国公子孙竟做了剪径蟊贼?绿林强梁?”
刘贤大声道:“好教你做明白鬼!眼前这位,是特命钦差大臣、协理盐务御史、锦衣卫指挥佥事、内务府总管、一等忠勇子、御赐天子剑甄钰甄大人!”
柳湘莲身躯一震。
他乃是仗剑豪侠,行走市井,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神京近来风头最劲的,莫过于甄钰!
在勾栏瓦肆、江湖市井口口相传中,甄钰堪称复杂无匹。
一方面,他明察秋毫,断案如神,从下葬七日棺材中救人、查林如海冤案、强取豪夺搜刮盐商、诛杀不法豪商,地震中勇救皇上皇后,向崇平献上数以千万银两赈灾,甚至文采飞扬,风流好色,光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便传唱天下。
另一方面,他统领锦衣卫、血滴子,横向江南,杀人如麻,抄家砍头,斩杀大臣,掠夺富商,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种种奇事,如雷贯耳,流传甚广,说什么都有,但话题度拉满。
柳湘莲也暗暗仰慕:这人才十五岁,却做了这么多大事,自己已快二十,蹉跎岁月,流连市井,一事无成。
却再想不到,自己竟栽在此人手中?焉有活路?
柳湘莲一时心灰意冷,任由包勇束缚捆绑起来。
包勇将柳湘莲丢在甄钰面前:“还不跪下?”
“拿的好!”
薛蟠从泥潭一跃而起,跑到柳湘莲面前,就要一脚踢过去:“你敢打我?老子金陵打死了人,毛都没少一根,如今落在我手里,看老子弄不死你!”
他满心怨毒,飞扬跋扈,便要殴打凌辱柳湘莲泄愤。
在薛蟠看来,官官相护,自己身份高贵,便是锦衣卫也要巴结自己。
谁知。
甄钰冷目如电,冷漠一扫薛蟠。
薛蟠如遭雷噬,踢出去的脚,停顿在半空中,讪讪一笑。
他虽蠢笨,但不傻。
他能感受到甄钰的凛冽杀意——只要他这一脚敢踢在柳湘莲脸上,真的会死。
薛姨妈心疼要死,跑上来查看薛蟠伤势:“我的儿,伤到没有?还不快谢过官爷救命之恩?”
薛宝钗落落大方,上前一福,秋水明眸烟波横生,温婉的声音中,竟是带着一分不易觉察的羞涩:“家兄路遇强梁,险些丧命,多亏官爷搭救,我家衔环结草,难报万一。”
薛蟠摇晃大脑袋:“多谢官爷救命之恩!不过···”
他挤眉弄眼,炫耀道:“我舅舅是九省统制王子腾。我姨妈家是荣国公府。我家祖上是紫薇舍人,给宫里进贡,皇商生意遍天下。官爷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开口吩咐便是啊。”
他每说一句,柳湘莲面色便阴沉一分。
难怪这么嚣张跋扈,路上偶遇便调戏与我,原来家世不凡,仗势欺人。
他暗暗绝望:自己只是理国公柳家分支旁系,与庶民无异,无权无势,得罪了这样权势滔天、人命在身都逍遥法外的权贵子弟,只怕小命难保。
冷面二郎,横眉冷对,冷漠敌视甄钰。
官官相护,相隐为恶,草菅人命。
这便是我大周!
谁知,甄钰断喝一声:“住口!”
薛蟠正得意摇头晃脑,吓得一激灵,腿脚都有些发软。
甄钰二世为人,日益融合两个身体,加上日夜修炼,精气神强大,如晴天霹雳,将薛呆子吓得腿软。
薛姨妈、薛宝钗也花容失色。
甄钰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你刚才说,你打死了人?竟毫发无损?还能大摇大摆走在官路上?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
其实熟知剧情的甄钰对薛蟠一案心知肚明,成竹在胸,但要将证据坐实,才当众喝问。
薛蟠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仗势欺人惯了,口无遮拦,惹上了麻烦,急忙反悔道:“甄,甄大人。我,草民方才胡乱炫耀,随口乱说的。打死人,哪有此事?哈哈···”
薛姨妈也见势不妙,急忙找补:“甄大人!这孽子被我惯坏了。这种事也敢胡吣乱说,着实该死···”
甄钰却面色一沉:“来人!将他拿下!”
包勇上前一步,一脚踹在薛蟠腿窝处。
薛蟠噗通一声,跪在马前,痛不欲生。
几个锦衣卫如狼似虎,上去将他捆地结结实实。
变起仓促,一旁跪着的柳湘莲,都看呆了。
不是说官官相护吗?
怎么薛蟠自报家门,还被这锦衣卫甄大人抓起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碰到了评书中嫉恶如仇的包青天?
薛蟠和柳湘莲,并排跪在一起。
甄钰下马,立即有人送上小马扎,高坐正中,锦衣卫侍立两侧,煞气凌厉,已是问案格局。
薛姨妈见势不妙,急忙求情道:“这位,可是甄钰甄哥?荣国府老太太的嫡亲外孙?书信往来,常提到你。我薛家,也与金陵甄家、京中荣国府渊源颇深,乃是世交老亲···”
甄钰眼皮都不抬,淡淡道:“王法无情!甄钰深受圣恩,岂敢先私后公、徇私枉法?”
包勇喝道:“何方民女,干扰公堂问案?还不退下?”
薛姨妈养尊处优贵妇,胆子小,吓得一激灵,也不敢再攀亲,又生怕儿子吃亏,只能暗暗垂泪。
薛宝钗急忙上前,拉着薛姨妈:“母亲,我们先回避一下。甄大人定会秉公论处。”
薛宝钗一张妍美、温婉的脸蛋儿,凝望甄钰,明眸中似藏着星月,也有一丝幽怨。
她在金陵,便听闻甄钰的鼎鼎大名、种种事迹。
更听闻过甄钰的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意境之佳,令她悠然神往。
听说,连林舅父那名闻天下的【病起书怀】,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一句,也是出自甄钰之口。
薛宝钗乃是才女,越是才情高远,越能体会到甄钰诗词之美、意境之高、品格之洁。
甄钰,已然是无数江南少女闺阁梦中之人。
谁知初次见面,竟是甄钰当路邂逅、审问兄长案情。
薛宝钗黛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黯淡。
兄长金陵打死了人,仰赖舅舅庇护周旋,金陵府尹贾雨村宣称“薛蟠已死”,逃得一时上京投亲,却又阴差阳错在此地撞上了查案钦差甄钰,还大嘴巴宣扬自己杀人罪行,被拿住审问。
这就是命。
甄钰目光沉静,对薛蟠道:“还不从实招来?否则三木之下,难免皮肉之苦。”
薛蟠冷汗滴落,支支吾吾:“我,我真是···胡乱说的。”
甄钰摇摇头。
刘贤嘿嘿一笑:“人是苦虫不打不成。来人,上家伙!”
锦衣卫轰然答应,狞笑着拿着竹签子上来。
他们做甚的?
审问人犯,乃是拿手好戏。
薛蟠这细皮嫩肉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招供。
果然,薛蟠这纨绔哪里见过这等可怖阵势?竹签子刚套在他十指上,立即脸色惨白大叫:“莫要用刑!我招,我招!”
柳湘莲已然转为吃瓜模式,一旁看戏,津津有味。
这甄大人被这纨绔家攀亲戚,也铁面无私、严词拒绝,倒是嫉恶如仇。
看着甄钰指挥锦衣卫飞鱼服、雁翎刀,整治恶霸,惩恶扬善,柳湘莲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这才是好男儿的去处!
甄钰挥挥手,锦衣卫暂退:“如实招来!”
薛蟠哭丧着脸:“我,草民在金陵,买一个丫鬟,谁想那人牙子一女两卖,又卖与一个叫冯渊的人。我俩争执起来。我一时糊涂,让手下小厮打了他。谁想,那冯渊不禁打,回去竟死了。”
柳湘莲冷哼一声,眼神鄙夷。
“果然杀了人!”
这种仗势欺人的膏粱纨绔,他见过太多,更是不忿。
柳湘莲在理国公柳家,从小失去父母,无依无靠,自然也少不得被家族嫡亲兄弟欺负。
不少人见他生的如此美貌,都心生歹念,想要“亲近亲近”,打着帮衬的名义,对他动手动脚,图谋不轨。
这也养成了柳湘莲从小执拗、偏激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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