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白色的羽毛
第九十七章 白色的羽毛
风雪，终于小了一些。
几个穿着破烂皮袄，冻得像鹌鹑一样的人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出现在了雁门关的视野里。
他们不是来进攻的。
他们手里，高高举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那是草原上，代表和平与谈判的信物。
“主和派”的密使，到了。
当这几位在草原上也是响当当的部落首领，被带进“新长城”要塞内部时，他们彻底傻眼了。
外面，是能冻死人的冰天雪地。
可这里面，竟然温暖如春，甚至还有些燥热。
他们看到了穿着单衣，精神饱满的士兵。
看到了在冒着热气的工坊里，干得热火朝天的工人。
他们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肉香。
会议室里，烧着旺旺的暖气。
秦阳就坐在主位上，看着这几个冻得嘴唇发紫，脸上满是风霜的草原汉子。
他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摆了摆手。
热腾腾的奶茶，大块的炖羊肉，还有松软的白面饼，被端了上来。
几位密使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像样的食物了。
“吃吧！”
秦阳淡淡地开口。
“吃饱了，才有力气谈事情！”
几位首领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如同饿狼一般，扑向了食物。
风卷残云。
一顿饱餐之后，他们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秦阳没有急着跟他们谈条件。
他带着他们，参观了要塞。
当巨大的仓库大门被打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一眼望不到头的粮食麻袋，一排排挂着的肉，还有一桶桶封装好的食盐时。
这几位部落首领，腿都软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物资。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秦阳敢在冬天开战了。
人家，根本就不怕消耗。
回到温暖的会议室，秦阳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他看着这几个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的草原汉子。
“巴图鲁，还有誉王，他们已经疯了。
再跟着他们走下去，你们的部落，熬不过这个冬天！”
几位首领低着头，默认了。
“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
秦阳抛出了他的方案。
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阳谋。
“我可以给你们粮食，给你们盐，给你们过冬的棉衣！”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甚至，可以给你们武器。
比巴图鲁的刀更锋利，比他的弓箭射得更远的武器！”
“我要你们，取代巴图鲁，成为草原上新的主人！”
几位首领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秦阳这是……要扶持他们，去打内战？
“当然，我不是白白帮你们的！”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秦阳伸出一根手指。
“你们必须在这里，对着长生天起誓。
从今往后，你们和你们的子孙，永生永世，不得侵犯雁门关以南的一草一木！”
“并且，要与我桃源县，签订百年的贸易和互不侵犯条约！”
这个条件，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但能活下去，还能当上草原的老大。
付出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誓言。
可他们，还是有些犹豫。
巴图鲁积威已久，手下的嫡系部队，依旧是草原上最强的力量。
就算他们拿到了物资，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秦阳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看来，光说是不够的！”
他站起身。
“带他们去校场，让他们开开眼！”
校场上，三门造型古怪的短管火炮，被架设了起来。
墨先生亲自在旁边，指挥着炮手。
“此炮，名为‘开山神威炮’！”
秦阳的声音，悠悠传来。
“它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讲道理！”
他指向远处，一面高墙后面的靶子。
“看到那后面的靶子了吗？”
几位首领点了点头。
“开炮！”
随着秦阳一声令下。
三名炮手，将炮弹从炮口滑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三声沉闷的“咚！咚！咚！”。
三枚黑色的炮弹，划着一道诡异的弧线，高高地飞上了天空，越过了那面高墙，然后……
消失了。
几位首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下一秒。
轰隆！
高墙之后，腾起了三团巨大的火球。
爆炸声，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
当硝烟散去，他们派人跑过去查看时。
那片靶子，已经连同周围十几丈的地面，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焦黑弹坑。
“咕咚！”
一位首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这是什么妖法？
炮弹，竟然会拐弯？
能飞过山头去打人？
这还怎么打？
他们所有的战术，所有的勇猛，在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武器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扑通！”
几位首领，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在了雪地里。
他们朝着秦阳的方向，深深地叩首。
那不是臣服。
那是对神罚的敬畏。
就在他们刚刚表示，愿意接受秦阳的一切条件时。
一匹快马，从关外疾驰而来。
马上的人，是上官凤派来的使者。
“圣旨到！”
使者高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中气十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使者当众，宣读了册封诏书。
大乾皇帝，正式册封在场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首领，为新一任的“草原大单于”，并赐下金印。
这一下，是彻底把所有人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有了秦阳的物资和“神罚武器”。
又有了大乾皇帝册封的“合法性”。
名分，利益，实力。
他们，全都占了。
如果这还不敢去推翻巴图鲁，那他们就真的是草原上最懦弱的懦夫了。
当天夜里。
得到了一切想要的东西后，新的“草原大单于”，带着他的部落首领们，悄悄地离开了雁门关。
他们的眼中，不再有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野心和杀意。
几天后。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乱，在蛮族主战派的大营后方，猛然爆发。
以新任“大单于”为首的部落联盟，用秦阳支援给他们的精良武器，对自己曾经的“盟友”，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一场决定草原未来王权的内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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