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做不了主
第一百二十章 我做不了主
“亲…亲王殿下…”
杰克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个…这个条约，我…我做不了主啊！这要是签了，我回国，国王陛下会把我绞死的！”
秦阳闻言，笑了。
他伸手指了指条约上关于蒸汽机图纸的那一条。
“这种有趣的机械玩具，你们国家应该很多吧？”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
“送我们几张图纸当礼物，我们也好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更好玩的。这…不过分吧？”
“玩具…”
杰克脑子嗡的一声。
那个能驱动万斤巨轮的伟大发明，在眼前这个魔鬼的口中，竟然只是一个“玩具”？
这是何等的蔑视！
何等的降维打击！
他想反驳，想告诉秦阳那东西的伟大。
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秦阳那双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不在乎它是什么。
我只在乎，你签不签。
杰克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方能用那种神魔般的武器轻易将他们碾成齑粉，却没有这么做。
只是为了这份条约。
签了，能活。
不签，现在就得死。
“我…我签…”
杰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秦阳满意的笑了。
他拍了拍手。
“唰！”
几十名手持“暴风连弩”的特战卫兵，从屏风后走出，冰冷的金属弩箭，在烛火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他们一言不发，只是用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友好”的注视着杰克。
一名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在了杰克面前。
杰克的手，抖的已经握不住笔了。
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签在了那份堪称国耻的条约末尾。
签完字的瞬间，他整个人都虚脱了，瘫倒在地。
秦阳拿起条约，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意的收了起来。
“很好，杰克船长，你为我们两国的友谊，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挥了挥手。
“为了感谢你们的慷慨，本王决定，赏赐你们船队一万匹丝绸，一万件瓷器。”
“来人，派人去码头，帮我们的泰西朋友，把礼物装上船。”
杰克已经麻木了，被人拖着，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府邸。
码头上。
泰西舰队的水手们，看着一箱又一箱精美绝伦的丝绸和瓷器被搬上船，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船长刚刚经历了什么。
杰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不是赏赐。
这是羞辱。
就在泰西水手们忙着清点货物，乱作一团的时候。
墨先生的十几个得意弟子，穿着码头工人的衣服，趁乱混上了泰西人的船只。
他们动作飞快，分工明确。
有的拿着尺子，飞快的测绘着船体的结构和龙骨的设计。
有的则钻进船舱，用特制的工具，将对方的六分仪、航海钟等核心航海仪器，拆解开来，将内部的结构，一笔一划的临摹下来。
这些，才是秦阳真正想要的“礼物”。
偷师？
不。
这叫拿。
光明正大的拿。
一切准备就绪。
泰西舰队终于要起航了。
秦阳竟然亲自来到了码头送别。
他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容，拍着杰克船长的肩膀。
“杰克船长，一路顺风。”
“希望贵国能尽快把工匠和图纸送来，这样，我们之间的友谊，才能长长久久。”
杰克吓得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一定，一定…”
秦阳笑了笑，指向远方的海面。
“对了，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本王特意派了我们大乾刚刚成立的皇家海军，在沿海‘护送’你们一程。”
“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哦。”
杰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十几艘比他们舰队的船还要庞大，船身漆黑，挂着狰狞龙旗的崭新战船，已经张开了风帆，如同一群蓄势待发的鲨鱼。
那最后的“护送”，是赤裸裸的监视。
那最后的提醒，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杰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再次昏过去。
他再也不敢停留片刻，连滚带爬的上了船，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仓皇下令起航。
看着那几艘狼狈远去的泰西帆船，秦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一切，才刚刚开始。
墨先生疯了。
他和他那帮同样痴迷技术的徒弟们，彻底疯了。
当那几张从泰西人船上临摹下来的造船图纸，和那份由杰克船长亲手“献上”的蒸汽机核心结构图，摆在他们面前时。
整个江南制造局的临时工坊里，死一般寂静。
墨先生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的盯着图纸上那些他从未见过，却又仿佛在梦里推演过无数遍的精密结构。
齿轮，曲轴……
这些零件他都懂，可当它们以一种全新的，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时，那便不再是零件，而是一个会呼吸、会咆哮的钢铁巨兽！一个能改天换地的神迹！
“师…师傅……”
一个年轻弟子声音颤抖，手指着那张蒸汽机的图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墨先生没有理他。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机油的手，颤巍巍的，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轻轻抚过图纸上的每一条线条。
泪水，毫无征兆的从他那苍老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上的皱纹，一滴一滴砸在图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他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
突然，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地上！
“格物大道！今日方为大成啊！”
一声悲怆又狂喜的呐喊，从他喉咙里嘶吼而出，带着一生的执着与追求，在工坊里回荡。
身后，他那十几个弟子，也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一个个热泪盈眶，对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叩首膜拜。
这是他们这些技术狂人，对“真理”最崇高的敬意。
秦阳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他懂这种感觉。
那是皓首穷经的学者，终于窥见了真理一角的狂喜。
也是一个文明，即将被点燃引线，要开始爆炸式前进的序曲。
他转身离开。
时候到了。
江南临时巡抚衙门，议事大厅。
气氛严肃。
所有被秦阳一手提拔起来的江南新贵官员，以及南方商盟里最有头有脸的几个大商人，全都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主座上那个年轻的监国亲王，心里又是敬畏，又是好奇。
这位王爷把他们都叫来，是要干什么？
秦阳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本王今日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即日起，于江南金陵，成立‘大乾皇家科学院’！”
科学院？
这是什么衙门？六部里没听说过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秦阳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科学院下设，机械院，化学院，材料院，农学院，医学院，五院。”
“凡有奇思妙想，能工巧匠，皆可入我科学院！”
“本王，亲自兼任第一任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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