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谋定天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谋定天下
还在王府中，做着蛮族铁骑踏平一切美梦的赵无极，被自己最信任的部将，带着愤怒的士兵，如同一条死狗般，从温暖的卧房里拖了出来，五花大绑，直接押送到了城外。
秦阳，就在城外等着他。
审判，就在燕州城的中心广场上，公开进行。
没有多余的废话。
那封通敌叛国的信件原件，被高高挂起。
数万名从矿区赶来的，曾经的矿奴，作为证人，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赵无极这些年来犯下的滔天罪行。
人证，物证，俱在。
赵无极跪在审判台上，面如死灰，百口莫辩。
秦阳没有宣判他的死刑。
他只是对着广场上，那数十万双通红的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是你们的，交由你们处置。”
下一刻，无数夹杂着血泪与仇恨的石头、烂泥，如同雨点般，朝着审判台上的赵无极砸去。
曾经不可一世的北安王，就在这人民最原始，也最公正的审判中，被活活砸成了一滩肉泥。
当赵无极彻底没了声息。
秦阳站上了高台。
他对着整个燕州城，宣布。
“从今日起，燕州废除矿奴制！”
“所有矿山，收归国有！成立‘大乾皇家矿业集团’！”
“所有矿工，都将成为集团的正式工人！享受与京城工人一样的待遇！包食宿，发工钱，子女可入学，老弱有供养！”
短暂的寂静之后。
整个燕州，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天空的山呼海啸！
“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欢呼声，经久不息。
这一天，燕州的天，亮了。
赵无极的死，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盘踞在燕州城内，那些依附于北安王府的旧官吏和豪族，在“神策军”黑洞洞的枪口和城外数十万矿工的怒吼声中，选择了最明智的投降。
秦阳几乎兵不血刃的，就完成了对整个燕州军政体系的全面接管。
三日后。
原北安王府那座象征着权力和压迫的府邸，被彻底拆除了牌匾。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由秦阳亲笔题写的，崭新的鎏金牌匾—“大乾皇家矿业集团”。
在集团总部的成立仪式上，秦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燕州旧人瞠目结舌的任命。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随行的京城大员，也没有提拔任何一位投诚的燕州旧官吏。
他任命的集团第一任总经理，是一个年仅二十岁，名叫“石开”的年轻人。
这个石开，出身寒微，是京师大学第一批毕业生中，在“格物”与“算学”两科上成绩最优异的平民天才。
在无数质疑的目光中，石开穿着一身崭新的工服，从容的走上了高台。他没有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冷静而高效的，宣布了集团成立后的第一批规定。
所有昔日的矿奴，都将获得自由民的身份，并自动成为“皇家矿业”的正式工人。
每个人，都会领到一枚刻有自己名字和编号的黄铜身份铭牌。
每个人，都会预先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十枚崭新的“龙票”。
当那一张张印刷精美，带着墨香的龙票，被发放到那些曾经的矿奴手中时，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他们中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干净”的钱。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矿工，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十张龙票，看了又看，然后，他突然跪在地上，将脸埋进粗糙的手掌里，发出了压抑了几十年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人的哭声，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数万名昔日的矿奴，这些在皮鞭和绝望中挣扎了一辈子的硬汉，此刻，全都哭得像个孩子。
为了解决将堆积如山的矿石运出大山这个难题，墨先生的团队，再次展现了他们的“仙法”。
一条条由钢铁铸就的“铁轨”，以惊人的速度，在矿区与运河码头之间铺设开来。
紧接着，一头能自己行走，并且力大无穷的“钢铁巨兽”，被运到了矿区。
它有着黑色的钢铁身躯，一个高耸入云的烟囱，以及几个巨大的铁轮。当工人们将煤炭和水填进它的“肚子”里，它便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烟囱里喷出滚滚的浓烟。
在所有燕州旧官吏那呆滞的目光中，这头“矿山小火车”，拖拽着数十节装满了矿石的车厢，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在山谷间平稳而飞快的穿行。
一趟。
仅仅一趟的运量，就超过了过去上千名苦力，用肩膀和马匹，辛辛苦苦干上一个月的总和。
“神迹……这……这绝对是神迹……”
一个前朝的户部主事，看着那条冒着烟的钢铁长龙，喃喃自语，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生产的效率问题解决了，但秦阳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人的问题。
他将后世“安全生产”的概念，第一次带到了这个时代。
他亲自下令，所有矿井，必须严格按照墨先生弟子绘制的图纸，进行深度的支护结构加固。
每一座矿井，都必须安装由蒸汽机驱动的巨型风扇，进行强制通风，以排除井下的有害气体。
完善的排水系统，也被铺设到了矿井的每一个角落。
最重要的是，每一位下井的工人，都必须佩戴一顶由藤条和铁皮制成的“安全帽”。
这些在那些旧管事看来“浪费钱财”、“毫无用处”的措施，被秦阳用最强硬的手段，强制推行了下去。
一个月后。
统计伤亡的报告，被送到了石开的案头。
拥有数十万工人的皇家矿业集团，在过去这一个月高强度的开采作业中，重伤三人，无一人死亡。
死亡率，是零！
当这个数字被公布出去的时候，整个燕州，都彻底失声了。
在过去赵无极统治的时代，矿区塌方，瓦斯中毒，那都是家常便饭。每个月不死上几百个人，那都算是山神开眼了。
零死亡？
这在他们看来，比“天雷劈军”、“火车自行”，是更加不可思议，更加伟大的神迹！
如果说，“零死亡率”给了工人们安全感，那么，秦阳随后推行的一系列福利政策，则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心。
集团出资，在矿区旁，修建起了一排排宽敞明亮的砖瓦房，作为工人的新宿舍。
免费的食堂，免费的医院，甚至免费的子弟学校，也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当那些辛苦工作了一天的工人们，走进窗明几净的食堂，看到木桶里那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以及大盆里那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时。
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高喊，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山谷，经久不息。
大量的龙票，随着工人们的薪水，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入市场。
这些过去一无所有的工人，如今手中有了钱，他们需要购买衣服，需要购买生活用品，需要下馆子，需要给孩子买零食。
一股强大的购买力，被瞬间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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