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出征篇·大胜

战事在一个时辰后，以被围虏兵投降，救援大军撤退，而宣告胜利结束。

“哦！哦！哦！”

庄毅刚下瞭望楼，就被激动的将士们抬起，高高地抛起，下沉时又被稳稳接住，再次抛起。

国初，气吞万里如虎，短短数十年后，天朝就只有挨打的份。

小部分能力出众的将领，只能借助地形，以袭扰为主，很少敢正面硬刚。

可事情就是这么吊诡，越是不敢硬刚，就越是吃败仗。

甚至损失惨重。

但是，今天这个情况逆转。

北虏大军气势汹汹杀来，其中还包括最精锐的前锋营，结果被打得人仰马翻，己方损失却小得多。

这是奇迹啊！

而创造奇迹的人，竟是一个被认为是只会读死书的少年。

当时，庄毅被委派接替曹大寿时，很多人悲观的以为，这一次损失要很大，乐观点的，是庄毅能带来钱粮。

结果却是，带给他们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庄毅被他们放下来，淡定的走上界岭口，留给他们一道沉稳如山的背影。

等看不到士卒，庄毅身上一软，差点站不稳。

钟巽和吕老头赶紧过来，把他给扶到马扎上坐下。

庄毅坐下后，一只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又累又饿。

吕老头有经验：“快，给老先生煮一碗稀粥。还有，温茶。”说着看向庄毅，安慰他道：“老先生聚精会神太久了，稍加调理，就会好了。”

很快，一碗温茶来了。

庄毅道了声谢，接过温茶喝了一大口，才把心慌气短的状况，给压了回去。

稍微平缓一些，庄毅才起身：“先生，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喝点粥就躺一躺，有急事叫醒我。”

“老先生放心。”吕岳抱拳。

后续工作不少，但庄毅深知身体是本钱，不缓一缓，肯定会累垮自己的。

那些琐碎的小事，就交给吕老头他们操心吧。

三屯大营。

前线军情一道道传来，苗崇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几次拒绝了幕僚让他上前线代替庄毅指挥的提议。

不是苗崇古贪生怕死，而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指挥打仗那块料。

在他之前，胡乱指挥的巡抚不在少数，无一例外地惨败。

他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庄毅打不赢，就带着随从，快马回蓟州。

凭借坚城死守，是对抗骑兵的最好办法。

为此早让下人准备了马匹，以便于随时可以跑路。

之所以没跑，一是前线战事不明，二是，自己身为巡抚，不到最后一刻就跑，等着被下诏狱。

“急死我了，怎么还没有前线军情传来。”

“大人，会不会是界岭口已经失守？”

营内众将一惊。

苗崇古也心惊肉跳，迟疑道：“应该不会呀。”

“如果没失守，就该有邸报传来！”一位官员说道。

“哎，就不该让庄毅上前线，交给濮千秋死守就行了。”另一位官员有些懊恼。

“大人这个决定似乎不妥。”

“我也觉得。”

苗崇古一瞥他们，眼里满是嫌弃。他的用心，岂是尔等能知道。

“翰林也会打仗？”

“会打个屁，上万崇胜军扼守险要，能到现在没有音讯。”

“唉，可怜啦可怜。”

一众年轻将领的抱怨，直接了许多，话很难听。

苗崇古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一言不发。

前线督抚责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被弹劾下大狱，苗崇古请庄毅上前线，是出于大局的考虑，同时藏着一点私心。

——那就是，一旦战事不利，言官们弹劾的时候，有个厉害的帮忙分担火力。

至少自己身上罪责不那么重。

况且，天朝立国近百年，各种势力盘根错杂，光面前的官员、将领都有八成是关系户，喝兵血的纨绔。

如果不靠庄毅压着，崇胜军的粮草要被这伙人分走一大半。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敢克扣粮饷。

运粮的也快，不像以前那样拖拖拉拉。

还有，据后方消息，朝廷已经东挪西凑，把拖欠的饷银运来。

这些都是庄毅的功劳。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一骑背插蜈蚣旗的健卒，飞驰到三屯大营的辕门前。

下马后，兴奋的边喊边跑。

“大捷！大捷！”

“外面在喊什么？”

有人耳朵不好使，没听清。

“好像说是‘大捷’！”一个年轻将领自我怀疑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苗崇古耳朵好使，立即起身到门口。

其他人也起身相随。

健卒脚步声越来越近，冲到中军大帐，高举邸报，大喊：“巡抚大人，大捷！我军于界岭口大破胡虏，杀敌五千，斩首一千，俘虏六百，战马五百匹，其余缴获不计其数。”

所有人目瞪口呆，一脸震惊。

这不会是……虚假战报吧？他们也经常这么干，就是数字不敢编的这么夸张。

仔细想想又不对，要是虚报，三屯大营就不会这么安稳。

到底怎么回事？

苗崇古激动得手都在抖，声音也跟着抖：“崇胜军伤亡如何？”

“阵亡一百，负伤二百余。”

健卒的回答，让营内立刻炸了锅。

“什么？杀敌五千，俘虏六百，自损一百，这纯属胡编乱造！”

“巡抚大人，此人假传捷报，其罪当诛！”

他们纷纷指责健卒。

苗崇古也不敢信，自太宗以后，斩首上百都是大大捷，前朝一代名将傅芳，一辈子的斩首也才一千级，怎么可能一役就得了这么多。

再者，崇胜军虽然是北路最能打的一支军队，可是再能打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他们哪里知道，这其实是吕岳怕后方担心，还没打扫完战场，就写的粗略报告。

要是清点完毕，结果会让他们更吃惊。

面对指责和质疑，健卒奉上邸报：“这是吕岳亲笔所写，请巡抚大人过目。”

苗崇古赶紧把邸报拿来，一看字迹，还真是吕岳写的，心中稍安后，赶紧看战报。

“用投石车火攻，用长兵器结成方阵……还有弩车……”一桩桩一件件，你攻我防，你来我往，苗崇古看得眼花缭乱，还用重金激励军属挖壕沟，阻挡住援军。

“用火攻破楯车，我怎么没想到呢！”有人回过味来，顿时懊恼不已。

苗崇古也是看得情绪激昂，还在细品战报。

便听到有人道：“大人，崇胜军久战疲惫，末将愿率领忠顺军赶往界岭口，增援崇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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