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迟早死在这里
秦少川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看着苏曼薇不太好看的脸色，又想起白天林星晚说的话，突然恍然大悟。
“苏曼薇，你该不会是想撮合我和小星星吧？”
苏曼薇的脸瞬间涨红，下意识地否认。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们合作得好……”
“得了吧，”秦少川嗤笑一声。
“你今天又是拍照又是说悄悄话的，还总把我和小星星凑在一起，以为我看不出来？”
“告诉你，我跟小星星就是纯哥们，她喜欢谁我不知道，但我喜欢的是楼下食堂的糖醋排骨，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苏曼薇脸上。
她没想到秦少川会这么直接地拆穿她，而且还当着傅九枭的面。
傅九枭放下手机，目光落在苏曼薇身上，语气冷得像冰。
“苏研究员，实验室是做科研的地方，不是你用来搞小动作的场所。如果你再把心思放在无关的事情上，我会向院里申请，调换你的研究方向。”
苏曼薇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傅九枭冰冷的眼神里说不出一个字。
她知道，傅九枭说到做到，要是真的被调换研究方向，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林星晚看着苏曼薇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是轻声说。
“苏研究员，你的专业能力很强，HL-3M装置的等离子体约束模型做得特别好。”
“与其把心思放在挑拨别人关系上，不如把精力放在科研上，你值得更好的成就，而不是活在嫉妒里。”
苏曼薇抬起头，看着林星晚平静的眼神，突然鼻子一酸。
她一直觉得林星晚是靠关系进来的“外人”，是抢走傅九枭的“情敌”。
却忘了自己最初进实验室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人造太阳”的梦想。
这些年，她把太多精力放在了傅九枭身上，放在了嫉妒别人身上，反而荒废了自己最擅长的科研。
火锅店里的热气氤氲，苏曼薇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冷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林小姐，傅总，还有秦研究员。是我太糊涂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傅九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少川也凑过来，给苏曼薇夹了一块土豆：“行了，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咱们还是好同事。”
“不过你下次再带银耳羹，可得多带点，今天那点不够我吃的。”
……
实验室的晨光总是带着股清冷的金属味。
偏滤器靶板的热冲击测试刚告一段落，苏曼薇趴在办公桌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屏幕上是HL-3M装置等离子体约束模型的三维图谱。
这是她搁置了半个月的课题，如今重新捡起来，连咖啡凉了都没察觉。
“曼薇姐，你这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刚进门的实习生小周端着杯热牛奶递过来，手腕上露出一片淡红色的斑痕。
“你看我这胳膊，昨天熬夜改数据后就冒出来了，秦哥说就是过敏，过两天就好。”
苏曼薇接过牛奶，下意识捋了捋袖口，手肘内侧也有两小块类似的红斑。
“可能是最近实验舱的冷却剂挥发多了，注意通风就行。”
她随口应着，目光又落回屏幕。
模型的边界层稳定性还需要调整，傅九枭昨天说的那个钛酸钡颗粒样品，今天下午就能送到，得赶在测试前把参数校准好。
整个实验室里，这样的红斑像无声的藤蔓，悄悄在研究员们身上蔓延。
秦少川的后颈沾了块冷却剂的蓝色痕迹，底下藏着片淡红。
负责数据记录的陈姐揉眼睛时，眼尾的红斑会跟着皱起来，就连傅九枭偶尔挽起衬衫袖口，手腕内侧也能瞥见零星几点。
起初大家还互相调侃“是不是实验室的空调太干”。
直到第三天下午，苏曼薇在调试实验舱密封垫时，突然觉得眼前的金属舱壁开始旋转。
她扶着舱门想站稳，指尖却传来一阵刺痛。
密封垫的橡胶边缘沾了点银白色的冷却剂，刚才没戴手套就碰了。
眩晕感像潮水般涌上来，耳边的设备嗡鸣声突然放大，再睁眼时，已经看见林星晚蹲在面前，手里还攥着她刚掉在地上的扳手。
“苏姐！你怎么样？”
林星晚的声音带着急意，指尖探向她的颈动脉，“快拿急救箱！苏曼薇晕倒了！”
秦少川刚从茶水间拿了巧克力，听见喊声就往这边跑，手里的糖盒“哐当”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他蹲下来，伸手想扶苏曼薇，却被林星晚按住。
她的目光落在苏曼薇手肘的红斑上，那片淡红已经变成了深蔷薇色，边缘还泛着点肿。
“别碰她的皮肤，先抬到休息室。”
林星晚的声音很稳，手指飞快地检查苏曼薇的瞳孔。
“她晕倒前接触过冷却剂，刚才我看她袖口沾了不少。”
傅九枭赶到时，休息室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曼薇的额头，温度有些偏高，再看她手臂上的红斑，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陈姐，统计一下，所有人身上有红斑的举手。”
话音刚落，大半人都默默抬起了手。
秦少川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后颈，“我还以为就是蚊子咬的……”
话没说完，就看见林星晚脸色发白地站在一旁，手里捏着苏曼薇的实验日志。
林星晚的指尖泛着冷白，“苏姐的日志里写着，三天前开始用新批次的低温冷却剂，当天就出现了头晕。”
“陈姐的记录里，红斑出现时间和冷却剂更换时间完全重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实验舱的方向，“而且我刚才查了物资清单，这批冷却剂不是我们常用的乙二醇-水混合液，供应商是半个月前突然更换的，对接人是……张主任。”
张主任是院里分管科研物资的领导，也是一直对傅九枭的“人造太阳”项目颇有微词的人。
去年傅九枭拒绝了他推荐的某家设备供应商，两人还在会议上争执过。
傅九枭的眼神沉了沉，掏出手机拨通了校医院的电话。
“立刻派急救车来实验室，带皮肤检测设备，另外通知院办，暂停所有涉及冷却剂的实验。”
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科技园区的宁静时，实验室的内部群里突然炸开了锅。
一张匿名截图被疯狂转发。
截图里是“傅九枭实验室研究员集体出现不明红斑”的照片。
配文写着“为抢进度隐瞒实验舱辐射超标，傅九枭拿研究员的命换成果，迟早所有人都得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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