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保你当个妾
“怎么就到了殿下身边伺候的？”
关心为幌，句句都探着陆蓁蓁的底。
陆蓁蓁心下讥讽，凄楚咬唇，声音低微，“回夫人，我本是北边清河县人，家中原本也是小有薄产，可前些年遭了灾，爹娘都没了。”
“只有一个哥哥，但是哥哥为了护着我，也被流寇所杀。”
悄悄在胳膊上掐了一下，陆蓁蓁趁势声音哽咽，眼圈泛红。
“奴婢孤苦无依，辗转流落到京城，幸得贵人收留，才有幸伺候在殿下身边。”
“哎哟，真是个可怜见的。”
王林翠立刻掏出手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小小年纪就遭了这么多罪，真是苦了你了。”
知她无甚根基好拿捏，王林翠也定了神，当即话锋一转，“不过你现在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宠爱，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就是你这名分上可能暂时委屈些，但姐姐跟你说啊，这女人的前程有时候不在名分，而在男人的心，只要牢牢抓住了殿下的心，你将来要什么没有？”
“太子殿下，未来可是要坐上那龙椅的人。”
王林翠语气夸张，好似南宫墨已经当了皇帝，而她陆蓁蓁更是变成了皇后一样。
陆蓁蓁唇瓣泛白，低垂的眼睫轻颤，自嘲的摇摇头，“名分？我哪里敢奢求。”
“唉。”王林翠观瞧着她的反应，也顺势加了把火，“妹妹，就凭你这花容月貌，若是生在个官宦人家，哪怕是寻常的富户小姐，配那太子殿下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字字提醒身份低微。
陆蓁蓁借着低垂的眸敛去讽刺。
好一个诛心之计！
既如此，她便将计就计。
水眸盈盈泛红，“夫人快别说了，我心里都明白的。”
陆蓁蓁肩膀微微颤抖，自嘲落寞。
“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得殿下垂怜几日已是天大的福分，哪敢奢望什么名分前程？”
“等回了京城，殿下身边自然有的是名门贵女环绕，我恐怕连站在殿下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番话凄楚哀婉，直惹得王林翠自得满意。
这丫头果然被戳中了痛处，拉拢近在咫尺。
“好妹妹，别哭，姐姐这心都碎了。”
王林翠假意心疼地替陆蓁蓁拭泪，柔声哄着，“既然认了你这个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那都是死物，事在人为嘛。”
旋即，王林翠戳了戳陆蓁蓁，神神秘秘的凑近，字字蛊惑，“姐姐在江南这么多年，也有些人脉根基，只要你信得过姐姐，姐姐说不准还能帮你呢。”
陆蓁蓁猛地抬起头，沾着泪珠的长睫剧烈颤抖。
似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抓着王林翠的手也颤了，“帮我？夫人什么意思？”
“嘘。”
王林翠示意噤声，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具体怎么帮，姐姐还得好好谋划谋划。”
“毕竟，给你安排个正儿八经的出身也不容易，得寻个万全的法子，总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不是？”
她故意卖了关子企图吊足陆蓁蓁的胃口。
说罢生怕她不信一般还拍着胸脯道，“妹妹放心，姐姐定能让你将来在殿下身边，至少有个侍妾的名分，不至于被那宫中下人轻贱了去。”
总好过现在这样，无名无分的，朝不保夕，你说是不是？”
陆蓁蓁心中冷嗤更甚。
若非借着喝茶的空当遮掩，只怕她这嗤笑声都要溢出来了。
侍妾？还真是好大的恩典。
忍了半晌才压下泼茶的冲动，陆蓁蓁反手紧紧抓住王林翠的手腕，“多谢夫人，若真能如此，我自当做牛做马报答您和周大人的恩情。”
眼中希冀闪烁，极为期待。
“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王林翠温声笑着，“咱们姐妹之间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就安心在府里住着，等姐姐的好消息。”
“记住，在殿下面前该使小性子就使小性子，男人嘛就吃这套。”
“但要是妹妹想着姐姐，就随便替周大人美言几句便是。”
演了半天戏，终是露了最终的目的。
“我记住了。”
陆蓁蓁用力点头，一副唯其马首是瞻的乖巧模样。
王林翠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一出听雨轩的院门，王林翠脸上的回护便瞬间消失，净是精明冷笑。脚步轻快间直奔周德海的书房。
书房内，周德海焦急踱步，心急如焚的迎了上来，“如何？”
王林翠得意地扬起下巴，慢悠悠地贴到他身上，“老爷放心，鱼儿已经咬钩了，那小丫头片子被妾身几句话戳了痛处，哭得伤心着呢。”
“名分一事她也担忧的紧，妾身不过稍稍抛出饵，她便感恩戴德为咱们所用了。”
“好。”周德海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夫人果然高明，可想好给她什么身份了？”
“放心吧，妾身的娘家不就刚好合适吗。”王林翠指尖描摹着他的下巴，“就说这女子我娘家一个远房表亲的女儿，早年家道中落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才被妾身寻回，这才认祖归宗。”
“这身份虽不算多显赫，但足够堵住众口，若是太子真的喜欢她，凭着这个家世，也能给她个侍妾的身份了，文书户籍什么的，妾身自会找人办妥。”
一来二去，夫妻二人相视而笑，似乎已经看到他们功成名就之时了。
傍晚。
南宫墨裹着风尘进门，他疲累的揉捏着鼻梁，眉宇间似有点点挫败。
陆蓁蓁关切上前，倒了杯热茶递过去，“这是怎么了？”
南宫墨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汲暖。
启唇声音低沉，“一无所获，这周德海这人当真是比泥鳅还滑。”
“我几乎将他书房、卧房翻了个遍，账册倒是有几本，乍一看倒是挺唬人，但细细看去却都是些他府上的杂碎开支，找不出破绽，而一丝与魏家有关的蛛丝马迹我都找不到。”
杯中茶水溅出些许，南宫墨后仰倚着陆蓁蓁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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