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打探行踪
已是强压着愠怒，“好狠毒的心肠。”
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开来，陆蓁蓁抬手捂着心口，缓缓攥紧，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自责咬唇，眼眶发酸。
“是我的错，那天离开村子时就该该强硬些，派几个人护送他们一起北迁的。”
“是我太想当然了，我明明能够救下他们的。”
她紧紧抱着孩子颤抖的身体，肩头颤动。
“这不是你的错，蓁蓁。”南宫墨按住她的肩膀，温润双眸定定的望着她，一字一顿，如流水潺潺，“是魏家，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去先魏家算账。”
无措抽痛的心尖渐渐平复，陆蓁蓁深深洗了口气，靠在他怀里缓了缓，重重点头，“对。”
水汽洗过得眼眸愈发清冽，满含果决的杀意。
怀中孩子似乎哭累了，身体在她怀里不住地发颤，眼神空洞间只无意识的抽噎，“饿。”
陆蓁蓁猛地回过神，哑声唤了粥，暗卫赶紧端了过来。
陆蓁蓁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扶坐起，一勺一勺极耐心地喂着。
孩子如同饿极的小兽，本能地吞咽着。
一碗，两碗。
担心一次性吃太多积事，陆蓁蓁哄着他，“还有很多，等后面再吃好不好？”
孩子看了看陆蓁蓁，乖乖的点头。
湿漉漉的眸子里盈满了对陆蓁蓁的孺慕。
小脸上终于恢复了丝极其微弱的生气，小家伙靠着陆蓁蓁，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紧绷的心弦突然松懈，他从未有过的困倦。
“睡吧，好好睡一觉，姐姐在这儿守着你。”
陆蓁蓁柔声安抚，轻轻拍着他的背。
孩子糯糯颔首，偏头沉沉睡去，只是小手依旧死死攥着陆蓁蓁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确认孩子的呼吸平稳后，陆蓁蓁才轻轻掰开他的手指，细心地替他掖好被角，与南宫墨对视间一同退到屋外。
温润的日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身周的寒。
“听这孩子所说，只怕全村都糟了不幸。”
陆蓁蓁望着清水镇所在的方向，蹙眉间声音因压抑而嘶哑。
“整个村子的人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屠杀应该就发生我们离开村子后不久，这时间很短。”
南宫墨沉吟眯眸，指尖抵着下巴思忖，“不错，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尸体处理绝非易事。”
若是尸体被尽数焚烧，怎么也不可能如此静谧。
暗卫也从未在这周围发现过浓烟。
难不成是掩埋？
可数十具尸体，要想挖出足以容纳的深坑，工程同样浩大。
更何况，南宫墨并不认为以周德海的行事风格，会行事如此缜密。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陆蓁蓁危险沉声，斩钉截铁道，“最大的可能是就近抛尸。”
只要找一个天然的足够的深坑、山洞或者急流，将尸体抛出便是。
只要找到这地方，罪证便万无一失。
山风掠过树林，发出呜咽般的沙沙声。
耳畔低垂的发丝随风飘摇，南宫墨阖眸轻轻摇头。
“可这几日雨水不断，泥泞不堪。”
“纵有抛尸痕迹，恐怕也已被冲刷殆尽。”
“无异于大海捞针。”
陆蓁蓁贝齿紧咬唇瓣，指尖也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但尸骸只要在，就总会有腐气，或许。.”
水色双眸倏地亮起，陆蓁蓁猛地抬头看向南宫墨。
“官犬？”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南宫墨着实一愣，转而瞳孔微缩。
立刻唤来暗卫道，“持太子令赶往临江城，命知府调拨追踪的官犬，至少三条。”
“还有能够驱犬且精通追踪的差役，迅速赶赴此地，搜寻尸体。”
“属下领命。”
不过眨眼间，暗卫已然消失不见。
又吩咐了人细细隐在屋子周围保护孩子的安全，陆蓁蓁阖南宫墨这才重新进门。
只是没想到孩子已经醒了。
似乎是被刚才的动静惊扰，孩子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细弱呻吟溢出唇瓣。
陆蓁蓁连忙坐到榻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孩子才迷蒙地睁开眼，待看到陆蓁蓁时，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挣扎着抓住陆蓁蓁的手腕，嘶哑悲恸，“姐姐求求你帮我爹娘和阿爷阿奶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些坏人，杀了他们。”
稚嫩嗓音此际已是里滔天的恨。
陆蓁蓁眼神复杂，心头酸软一片。
将孩子轻轻搂入怀中，陆蓁蓁忍着酸涩，一字一顿的颔首，“姐姐答应你，一定让那些坏人血债血偿。”
“但你要告诉姐姐，那天你躲在供桌下的时候，可曾看清那些坏人的模样？”
孩子死死咬着干裂的下唇，断断续续地回忆：“黑衣服，我只看见眼睛好凶。”
“对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几乎不顾一切，“我爹是杀猪的，他用杀猪刀砍了一个坏人的手！”
“那个坏人的手背被刀划开了，流血了。”
手背上有刀伤。
“好孩子，你做得很好。”
陆蓁蓁轻轻拍着他的背，抬头看向南宫墨，微微颔首。
时候差不多了。
再不回去，周德海该起疑心了。
安抚了小家伙，后者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放，最终在陆蓁蓁再三保证下才泪眼婆娑地松开。
“姐姐，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姐姐还要替你报仇。”
知府府，此刻却如烧开的油锅。
“废物，一群废物。”
周德海肥胖的身躯不住的颤动，已是焦躁地来回踱步。
额上青筋暴跳，小眼也布满了血丝。
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掼在地。
“两个大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说不见就不见了？”
“整整一个下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
他指着瑟瑟跪了一地侍卫和丫鬟，唾沫星子横飞。
“找，给我掘地三尺地找！”
“要是殿下在江南地界出了半点差池，你们全都得掉脑袋！”
他怎能不慌？太子突然失踪，时间点还如此敏感。、
他是背地里去了行宫工地探查？还是去了清水镇？
无论哪一种，周德海都能猜到他万劫不复的结局。
突的。
“周知府好大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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