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天底下最好的
嗔怪地瞪了三个哥哥一眼。
“少说两句，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嘛。”
这带着羞恼的维护让南宫墨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顺势上前一步，再次拱手，“三位舅兄关切，我感念于心，请放心，我给蓁蓁的聘礼，必是最全最好最多的。”
“最全最好最多？”陆明华挑眉，“那我可等着开眼界了。”
陆明远眯着眸，目光在南宫墨和陆蓁蓁之间流转，语气悠长，“殿下心意，我们自然知晓，只是这聘礼再重终究是死物，我们陆家嫁女最看重的是能否一世安稳，无忧无虑。”
他顿了顿，手中玉扇唰地一收，笑容敛去。
眼底掠过寒芒，声音也沉了几分，定定地晲着南宫墨，“若他日殿下待我小妹有半分不好，纵使殿下贵为储君，乃至九五之尊，我也定会亲手取你性命，说到做到。”
顾晔安的命，他留给陆蓁蓁亲自动手，但若是南宫墨负心，他定让他付出代价。
字字千钧，是陆明远少见的如此威慑。
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明廷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南宫墨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神情更加郑重。
挺直脊背，声音沉稳有力，“孤在此立誓，若他日有负蓁蓁，莫说二哥取孤性命，便是天打雷劈，亦无怨无悔。”
“好。”
陆明廷应声，却仍旧板着脸。
“漂亮话谁不会说？进去吧，杵在门口像什么话。”
他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地进了府门，背影都透着不爽。
他先开口，陆明华和陆明远也收拾了心情，抬手示意，“殿下，请入内叙话。”
一行人入了花厅。
香茗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凝重。
陆蓁蓁本想上前说话，但却被陆明远轻轻拽回。
折扇轻抵在陆蓁蓁的唇间，后者压低声音，“乖乖等着。”
茫然眨眨眼，陆蓁蓁指了指自己，见陆明远无奈颔首，这才乖乖点头。
南宫墨却并未落座，只走到花厅中央，对着主位的陆长临和苏秋月深深一揖，恭谨郑重，“国公，夫人。”
“我今日前来，是为向二老恳求，允准我迎娶蓁蓁为妻。”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而炽热，“我知二老顾虑，我身份特殊且前路艰险，兼父皇心中芥蒂，暂未能给蓁蓁最完满的名分，此乃我之过，亦是我之愧。”
南宫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然我之心意天地可表，我在此向二老，向陆家列祖列宗，向亡母立誓。”
“此生此世，南宫墨之妻唯有陆蓁蓁一人，无论未来我是东宫太子，或是更高之处，我之身侧，只会有蓁蓁相伴。”
“后宫之中绝无二色，此诺，以我之性命与亡母荣耀为凭，若有违逆，人神共弃，天地不容！”
誓言掷地有声。
且几人都知道南宫墨素日将亡母看的多重，此际向亡母发誓，已是重中之重。
陆长临心下叹了口气，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殿下心意拳拳，老夫与内子已然明了。”
“蓁蓁能得殿下如此倾心相待是她的福气，只是前路漫漫，殿下今日之诺，他日能否坚守？”
“身处权力之巅，殿下又能否初心不改？”
“此非老夫质疑殿下，实乃为人父母之常情，望殿下深思熟虑，莫要轻许诺言，更莫要负了蓁蓁。”
南宫墨重重点头。
苏秋月早已红了眼眶，她望着南宫墨，指尖绞着帕子。
的确，南宫墨年轻英俊且位高权重，眼中那对女儿的爱意也不似作假。
可他是太子啊。
那深宫吃人不吐骨头。
苏秋月想起自己年轻时见过的腌臜事，听闻的后宫倾轧，心就像被一把钝刀不断的抽拉，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起身，走到南宫墨面前。
却是盈盈一拜。
南宫墨瞳孔紧缩，“您不必。.”
“不。”苏秋月打断他的动作，认真开口，“殿下，我不求蓁蓁将来能母仪天下，享尽尊荣，只求殿下能护她周全。”
“免她惊扰，免她忧惧。”
“莫让她蹈深宫妇人的覆辙，让她能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殿下，您能答应吗？”
南宫墨身侧双手紧攥，薄唇紧抿，心中亦是动容。
眸光愈发暗了，几息之后，他倏地后退一步，对着苏秋月与陆长临再次深深一揖。
然后直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撩起锦袍便单膝跪地。
几人倏地僵住。
“南宫墨在此对亡母起誓，今日所言，字字肺腑。”
“此生定当竭尽全力护蓁蓁周全，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保蓁蓁平安喜乐。”
“若违此誓，亡母坠入十八层地狱，日日苦楚，我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以太子之尊，行跪拜之礼，发如此重誓。
已是超乎寻常的郑重与决绝。
花厅内一片寂静。
陆长临阖眸再度抬起，温和间伸手虚扶，“殿下言重了，快请起。”
陆蓁蓁抬手捂唇，贝齿紧咬。
水眸尽是红晕。
这家伙啊。
。.
夜色渐深，南宫墨离了国公府。
府内重新安静，苏秋月拉着陆蓁蓁回屋，屏退下人间屋内只剩母女二人。
烛火跳跃，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之上。
苏秋月拉着她坐下，仔细端详着陆蓁蓁微红的眼眶，爱怜的抚着她的脑袋。
锦帕温柔地替陆蓁蓁拭去眼角泪痕。
“蓁蓁。”
苏秋月温声，“娘亲瞧着，太子殿下待你倒是一片真心，他今日这般跪地起誓也实属罕见。”
“比起你之前嫁的那个混账东西强了何止百倍千倍。”
她顿了顿，摩挲着陆蓁蓁的手背，犹豫着措辞终是开口，“可是娘这心里还是不安稳。“
带了几分苦涩，苏秋月低声，“他终究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就算他信守承诺，此生只你一人不再纳妃。”
“可你想过没有，一个没有嫔妃的皇帝亘古未有，朝臣会如何议论？史官会如何书写？天下的悠悠众口又会如何编排于你？”
“说你善妒？是妖妃祸水？那些明枪暗箭你能承受得住吗？”
苏秋月的声音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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