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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给天人感应学说,在这个时代画上休止符


这种局面对皇权的影响极为深远。

皇权的权威性不断下降,皇帝逐渐失去了对朝政的绝对掌控权,成了文臣集团手中的象征;

重大决策需征得文官同意,稍有不从便会被以天人感应施压,甚至被指责为失德之君;

听到这里,朱棣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宋朝皇帝被文臣如此摆布,简直如同牵线木偶,这与大明洪武、永乐两朝皇帝始终压文官一头的局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深知,若大明后世之君重蹈宋朝覆辙,大明的基业必将动摇。

因此他绝不容许宋朝的悲剧在大明上演。

陈羽没有停歇,继续说道:

“天人感应学说除了压制皇权,还被文官集团频繁用来维护自身利益。只要朝廷颁布的法度触犯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他们就会搬出‘天灾’‘异象’说事,以‘上天示警’为由迫使皇权让步。”

“北宋时期的王安石变法,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王安石变法核心目的,是解决宋朝积贫积弱的问题,内容涵盖多个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效。”

“变法实施后,北宋政府的财政收入大幅增加,农民负担有所减轻,流民数量明显减少。”

“军事上,北宋军队多次击败西夏军队,收复了河湟地区,扭转了此前对西夏屡战屡败的局面,这是北宋中后期少有的军事胜利。”

“然而,王安石变法触动了文臣守旧派的核心利益。变法中的“青苗法”“市易法”抑制了地主豪强的土地兼并与商业垄断,方田均税法的重新丈量土地,按土地实际面积征税,让此前隐瞒土地、逃避赋税的士绅阶级,不得不缴纳更多赋税。”

“这些措施直接损害了士绅阶级的利益,他们随即以天人感应为由,对变法展开猛烈攻击。”

“宋神宗熙宁七年,北方爆发蝗灾,以士绅阶级为首的文官集团大臣纷纷上书,称蝗灾乃变法所致,王安石变法扰动天下,触怒上天,故降灾惩罚。司马光在《与王介甫书》中更是直言:今蝗灾遍野,民不聊生,此皆变法之过也。陛下若不罢黜王安石,废除新法,恐上天震怒,灾祸更甚。”

“神宗虽曾力挺王安石,但在天人感应的舆论压力下,最终动摇了。下诏罢免王安石的宰相之职,将其外放江宁府;”

“王安石罢相后,士绅阶级为代表的文官集团逐渐掌控朝政,将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全部废除。

“新法的废除,让北宋再次回到了积贫积弱的老路。经济上,流民问题再次凸显;军事上,军队战斗力迅速下滑,对西夏、辽的战争再次陷入屡战屡败的困境。”

“其实以今人的目光来看,当时守旧派反对王安石变法的理由看似冠冕堂皇,实则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护士绅阶级的既得利益。毕竟改革的核心目的,本就不是保障少数人的利益,而是为了让国家强盛、百姓安居。”

“王安石变法的实践已经证明,只要坚持改革,北宋完全有机会摆脱积贫积弱的命运。可惜的是,在天人感应学说的绑架与守旧派的阻挠下,这场本可挽救北宋的改革最终以失败告终,而北宋也在变法失败后,一步步走向了灭亡的深渊。”

陈羽瞅了一眼陷入沉思之中的朱棣和夏原吉,声音低沉的总结道:

“天人感应从千年前诞生以来,肩负着统一思想、加强皇权统治的大任,到千年以后成为了儒家手中的降龙术,用来对抗皇权,用于自身牟利的利器。”

“可以说,历经千年的时光,天人感应的任务已经完成,如今留在世上,不仅没有作用,反而还是一个累赘!”

“我想,天人感应学说,在大明永乐一朝,可以给它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给天人感应学说,在这个时代画上休止符???

朱棣、夏原吉听到这番言论,瞳孔不约而同骤缩。

朱棣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天人感应学说应该在大明永乐一朝彻底终结!

他在陈羽的讲解下,知道了天人感应学说的诞生原因、发展过程,以及这种过程中和皇权之间的关联。

不得不说,天人感应学说刚刚诞生的那几百年时间里,在巩固皇权威严,震慑天人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然而随着时代的推移,皇权的威严深入人心,震慑天下;

反观天人感应学说却是早就变了初心。

或者说天人感应学说的这一套理论,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有所改变。

但儒家也和皇权一样,在天人感应学说之下,不断壮大,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产生了不一样的心思和诉求。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宋朝时期的:

士大夫和天子共治天下!

一帮拿着天人感应学说的士绅阶级,试图通过儒家来瓜分天子手中的权柄,甚至压了天子一头。

如今儒家的这个势力,已经成了气候。

也就是说,当那些士绅已经体验过瓜分皇权的好处,再让他们交出手中的权利,做一个老实本分的臣子,他们愿意吗?

定然不愿意。

这明显和朱棣的意志相违背。

毕竟朱棣要做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而要做到这一步,必须要在全国范围内,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变法。

之前陈羽在讲解过程中,参杂了对于国家变革的看法,再联系到陈羽进入朝堂之后,大学的建议。

朱棣隐隐猜测,陈兄弟这是在为变法做准备。

陈兄弟的能力,朱棣非常相信。

他更加相信大明将来会在陈兄弟的变法之下,变得更加富强。

只不过,既然是变法,那么一定会有保守派和守旧派。

至于为什么一定会有这样的二者划分也很简单,那就是被新发触碰到利益的就是守旧派。

守旧派也是变法的最大阻力。

所以在变法之前,一定要将这些阻力尽可能的消除。

否则,北宋时期王安石的失败变法,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失败案例。

而守旧派的最大势力,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帮士绅阶级。

而士绅说到底都是儒家中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反对手段无非就是借助天人感应学说,在民间制造舆论。

变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改革,才能看到效果。

所以变法的前期非常脆弱。

因此,他完全赞同陈羽的提议,给儒家的天人感应学说,在这个时代画上休止符。

让其成为过去式!

反正在变法来临之际,不能让那帮子儒生借用什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的天灾、异象来大肆制造舆论,引导百姓思想,最终将所有的压力全部压到新法上,从而迫使变法失败。

朱棣眼神坚毅,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定决心是一回事,如何将影响力巨大的天人感应学说画上休止符,又是一回事。

朱棣对着陈羽疑惑道:

“陈兄弟,这天人感应学说确实应当画上休止符,可是怎么样才能废除天人感应学说呢?”

程朱理学思想,是天人感应学说的一种极端展现,从发展到如今有百年历史,却足以让洪武帝束手无策;

而儒家赖以生存的天人感应学说,则已经有千年历史,不仅有百万儒生是这一套理论的坚定拥护者。

这千年的时间以来,天人感应学说同样深入民间百姓的心中。

也就是说,若是想要废除天人感应学说,敌人不仅仅是那百万儒生,还有天下数万万百姓!

说白了就是和天下人作对!

难度可想而知!

朱棣提出问题后,夏原吉眉头紧锁,也在思考着解决办法。

想了一会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选择了放弃,将目光看向了陈羽。

陈羽放下手中的筷子,饱腹后的慵懒里藏着几分胸有成竹的从容。

他往后倚在椅背上,慢悠悠答道:

“这个问题其实简单得很,根本犯不着费太多心思。”

“老朱你想啊,儒家靠什么把天人感应学说吹得神乎其神?无非是凭借着自身势力,靠强大的影响力控制着舆论话语权

“那咱们要破它,就找个比它影响力还大的势力,拉着儒家那帮儒生,当着全天下百姓的面,好好辩一辩天人感应到底是真是假。”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百姓看在眼里,自然能分个明白。”

他顿了顿,继续道:

“再说了,破除天人感应的法子,我之前不是已经和老夏试过了?到时候让那股势力把这类事儿再做一遍,当着百姓的面,把儒家那套天人感应说法拆得明明白白,他们的学说自然就不攻自破。”

“而且啊,光辩一次还不够。得让那势力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这些‘拆穿天人感应’的事儿往外出传。传得多了,时间一长,天人感应是假的这事儿,就会像水流漫地一样,渗到大明的每一个角落,从京城的街坊到乡下的村落,百姓听得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慢慢信了。”

陈羽眼神里带着点过来人的通透:

“其实这人心啊,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要让一个人打心底里坚信一样东西,得花好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去灌输;可你要让他对一样东西失去信任,往往用不了多久。

“有时候就是亲眼见着一件事,或者亲耳听到一句话,那心里的信就跟碎了的瓷碗似的,再也拼不回去了。”

“天人感应这事儿,儒家吹了上千年,可只要咱们找到那把破局的钥匙,让百姓看见真相,他们的信任撑不了多久。”

听着陈羽这番话,朱棣却没露出半分轻松。

他眉毛一挑,语气里满是怀疑:

“陈兄弟,你想得太简单了。儒家可不是一般的势力,他们手里握着百万儒生啊!”

“这些儒生遍布天下,各州各县的私塾先生、乡绅里的读书人,甚至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这舆论话语权,早被他们攥得死死的。你说找个比他们影响力还大的势力,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退一步说,我让大明所有官吏都顶着皇权的名头下场,跟儒家辩天人感应的真假,可只要舆论还在儒家手里,百姓就不会信咱们!”

“你想啊,百姓平时听的是谁的话?是村里的私塾先生讲圣人言,是县太爷身边的幕僚说天人之道,是走街串巷的书生念论语章句。”

“咱们的官吏就算把道理讲得再明白,儒生们只要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咱们是为了压制儒家,故意歪曲天道,百姓又能分辨出什么?”

朱棣越说越沉郁,想起史书里的典故,更是加重了语气:

“到时候,就算咱们把天人感应的假面具戳破了,那百万儒生也有的是办法诡辩!”

“他们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错的说成对的。就像当年曾子杀人的典故,本来是别人同名同姓犯了罪,可三个人跟曾子母亲说你儿子杀了人,连他母亲都信了,更何况是愚昧的百姓?”

“儒生们只要天天在百姓耳边念叨‘天人感应是真的,朝廷是在骗你们’,用不了多久,百姓就会忘了咱们说的道理,只信儒家的话。”

“这么折腾下来,咱们耗时耗力,说不定还会惹得天下读书人不满,让百姓觉得朝廷不尊天道。”

“最后不仅没把天人感应给破了,反而给自己惹一身麻烦,讨不到半点好处!”

夏原吉听后点了点头。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今随着千年时间的发展,舆论的话语权早已不在皇权手中,而在儒家手中。

那么哪怕皇权在和儒家对天人感应学说的辩论中取胜,也架不住事后百万儒生的舆论攻势。

这样一来,哪怕天人感应学说是虚假的,最终也会变成‘真的’。

就像是三人成虎,因为说的人多了,没虎也有虎。

这就是舆论话语权的恐怖之处。

到时候,天下人在儒家的舆论攻势下,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天人感应学说,而皇权却站在天人感应学说的对立面。

不用想都知道,当众人皆醉我独醒时,这个‘我’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你不合群,既然不合群,那么就是异类。

这样一来,儒家再次利用舆论话语权,借题发挥、反击皇权,皇权为了稳住江山社稷、天下稳定,只能向儒家妥协。

这种时事政治不是游戏中的经营,游戏中的经营输了可以重来,而现实中的时事政治,输了就要承担相应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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