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巫族后山
身后传来叫喊声，似乎是心白，可姜妤安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在她准备往回走时，前面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秦怀瑾？”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慢慢走近，才发现真的是秦怀瑾，只不过此刻的他只剩下一只胳膊，还有一只空荡荡的袖管。
姜妤安震惊地捂住了嘴，伸手去抓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你的手.....”
“姜妤安，这只手是为了你断掉的，你拿什么赔！”原本秦怀瑾安静俊美的面容陡然狰狞扭曲，手持长剑一步步朝她走近。
“不是的，你不是为了我！”姜妤安一步步后退，“你只是不想留在京城，不是为了我！我不欠你的，我从来就不欠你的，你放我走！”
身影迷离的秦怀瑾扔掉长剑，紧紧抓住姜妤安的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凌厉冰冷的眼神，“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凭什么离开？你凭什么要自由？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
姜妤安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提起长剑刺向秦怀瑾，毫不犹豫，甚至毫不留情。
刻意忽略掉心里的愧疚，姜妤安冷眼静看，直到长剑没入秦怀瑾的身体才松开手。
“我不属于任何人，谁也别想困住我！”
直到这一刻，姜妤安才明白自己为何终日不能安，她所有的害怕都来自于自己的不自由。
她是自由的人，有一颗自由的心，就算更换无数次身体，那个向往自由的灵魂依然不会改变。
她不想再困顿于深宫后院，她要的是院墙外面的天空，能让她自由呼吸的天空。
所以她害怕见姜家的人，急于找秦怀瑾，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哪怕死，她也要自由自在地死。
仔细想想，一段时间她最开心的，竟然是秦怀瑾在天牢的日子，那时候的她无比自由，从身体到灵魂，无一不是。
“阿妤。”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遍遍呼唤姜妤安，她抬头看着依旧灰白的天空，再低下头，眼中没有从前的茫然怅惘，只剩下满满的坚定。
“秦怀瑾，我会把你带回京城，等回到京城，我便与你和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在说什么？阿妤，你看着我。阿妤，是我！”
一声声呼唤敲打姜妤安头顶的天空，直到天空碎裂，姜妤安在猛然抬头，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秦怀瑾。”
他不是被自己刺伤了？
刹那间，姜妤安从秦怀瑾的怀里挣脱，上下检查他的手臂，确定手还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看见什么了？”秦怀瑾灰头土脸地重新握住她的手，了然一般地询问。
“我看见你失去了一条胳膊。”姜妤安正要和他说和离的事，就见心白委屈地盯着她，“心白？”
“殿下，刚刚你要杀了我。”心白控制不住地抱住她，一顿嚎啕大哭。
姜妤安这才明白，刚刚那条蛇就是心白抱住自己的手。
想明白后，姜妤安不禁心惊胆颤，以龙息石现在的力量，若是真伤了心白，她连救人都做不到。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刚刚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姜妤安拍打着心白的后背，对上秦怀瑾的眼神，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消息比秦怀瑾活着更让她安心了，这一刻她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自己不亏欠任何人。
“莲芜呢？”突然想起还少一个人，姜妤安询问。
“他探路时被刺藤划伤，我的人救他去雾障山了。”秦怀瑾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在雾障山许多天，一直走不出去，这次是听到莲芜摔下来的声音才找到你们的。”
摔下来.....姜妤安和心白不厚道地笑出声。
看着秦怀瑾握紧自己的手，姜妤安和他并肩走着，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瘴气中看见了异象？你也看见过？你看见了什么？”
不知道哪一个问题戳中了秦怀瑾的心，他忽然把姜妤安的手握得更紧，随口道：“我看见母妃了。”
这个话题略显沉重，姜妤安不忍心继续问下去。
秦怀瑾的眼神陡然黯淡下去，他没有说实话，他其实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他看见阿妤死了，死在莲芜的怀里，她求自己休了她，宁愿死在乱葬岗，也不要死在永宁王府。
那一刻，他真的怕了。
雾障山就如心白所说，虽然有无数迷雾，但并不危险。
迷雾是白色的，而瘴气是一片灰一片白，看着就瘆得慌。
穿过瘴气，姜妤安跟随秦怀瑾去了他和部下搭建的草棚，莲芜正痛苦地看着别人给自己包扎。
一抬头看见姜妤安和秦怀瑾紧紧牵着的手，莲芜瞬间不觉得痛了，“阿妤，你没受伤吧？”
“瘴气林里的草木会爬很高，蛇虫鼠蚁反而在地上，所以不会武功的人是不可能像莲芜公子这般被刺藤所伤的。”心白不忘说笑，大伙儿乐呵得不行，只有莲芜无比郁闷。
“笑吧笑吧，没有我，你们根本走不出这座雾障山。”莲芜嬉皮笑脸地哼哼着。
这点倒是秦怀瑾记挂的，“你有办法出去？”
“莲芜对这里比较熟悉，后面的路听他的。”姜妤安没有给秦怀瑾追问的机会，打断了他的话。
莲芜感激地看着她，嬉笑道：“还是阿妤相信我。王爷看到了吗？请人帮忙不是居高临下地质问，而是从不怀疑的信任。”
谁要信任他？
又想起了瘴气中的幻象，秦怀瑾不理会莲芜，只等他包扎好伤口，歇脚片刻，在他的带领下出发。
凭借着记忆，莲芜穿过雾障山，走到了一处被藤蔓缠绕的吊桥边，“过了这座桥，里面就是南疆深处的巫族了。”
秦怀瑾心下激动，他查过，龙息石所在就是巫族后山。
为防止桥上有机关，秦怀瑾的两个近侍打头阵，莲芜垫后。
但姜妤安却发觉莲芜没有跟上，她松开秦怀瑾的手，转身朝莲芜走去，“你不进去？”
“也不是谁都想去看看里面的。”莲芜神色低落。
姜妤安早就发觉他的不对劲，想起他和自己说过的话，拍着胸脯保证道：“现在你是我的人，若他们问起，还有我护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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