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70战争的目的
第268章 270-战争的目的
一条未经公开频道直接发来的远程通讯，意味着发信人不仅知道“无敌号”的通讯代码，还成功接入了邦联武装部队的内部网络。
特伦奇沉默了片刻。
“接进来。”
“是！”
机器人操作员连忙开始操作。
特伦奇完全没料到发信人会是这一位。
“特伦奇上将，”雷恩·邦特里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能联系上你，简直是个奇迹。”
“……我也有同感，”这位赫奇人上将回应道，“容我提醒你，你所执行的任务必须严格保密。”
“你不必提醒，我一直非常谨慎，”不知为何，特伦奇仿佛能看见通讯另一端邦特里脸上的笑意，“当然，除非你能从我这条讯号准确定位我的坐标。”
“我做不到，”特伦奇只能承认，“出于保密，我也不会问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必须强调，你此次通讯的内容，必须足够重要。”
“我可不想因为无故打破无线电静默而受处分，”邦特里上将语气平稳，“我向你保证，此事至关重要。”
“是吗？那我洗耳恭听。”
“共和国对塞伦诺发动了全面进攻，”雷恩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他们称之为‘绝地远征舰队’，总计有一万艘舰船。他们打算重演一次‘三叉戟行动’，只不过这次的主攻方向是海迪亚航路。”
“这消息来自‘女祭司’？”
“是，”雷恩继续说道，“还有另一件事，共和国国内一个由少数绝地叛徒主导的反对派系，正计划在科洛桑发动政变，目标是推翻现任政府。”
“……确实是重大消息，”特伦奇用手指轻敲权杖，爪子微微收紧。
“我向你请示，是因为‘入侵者号’目前处于两难境地，现在我们可以继续沿维拉吉贸易航线前往格拉夫列克斯·梅德，但那样就无法在战役结束前赶回。
如果你希望‘入侵者号’能参与最高指挥官的战略目标，就必须让我中止任务，立刻转向塞拉农。”
特伦奇站直身体，目光仍牢牢锁定着远处的目标，“此时此刻，上将，我正率领三千艘战舰，停在堡垒星球芬达的面前。”
“如果你能立刻突破芬达，或许还有机会拦截共和国的远征舰队，”雷恩沉吟道，“但这取决于‘独立号’星际站的意图，你也可以选择暂不行动，等待塞伦诺和科洛桑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
又或者，可以选择支持其中一方对抗另一方，我不清楚最高指挥官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打算。”
“最高指挥官想要的是和平，”特伦奇认真回答道，“是和平与稳定，以此巩固她在拉克斯局势变动中的地位。”
“那么我们必须铲除她唯一的竞争对手……杜库伯爵。”
特伦奇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们站在绝地这一边。”
“既然如此……”雷恩稍作停顿，“如果芬达的指挥官是绝地，我或许有办法劝他们打开大门，但首先，我想知道你的指示，长官？”
特伦奇没有犹豫，迅速做出决断：“‘入侵者号’目前能否投入战斗？”
“尚未完全恢复，但可以一战。”
“你既不用继续前往格拉夫列克斯·梅德，也不必返回塞拉农，”特伦奇命令道，“我要你等待，等待最佳时机，在‘入侵者号’的参战能左右战局之时，再投入战场，如果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完全信任你的判断，那我至少相信你的战略直觉。”
“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上将，”雷恩轻叹一声，“但我明白了，命令已收到，上将。”
“很好，”特伦奇满意地发出嘶嘶声，“现在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引诱敌人上钩。”
“这办法只在指挥官是绝地时才有效，”雷恩提醒道，“如果真是如此，请保持这个频道畅通，我会发给你一份声明，你应该这样……”
特伦奇静静地听着，六只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远处的芬达站，非人面孔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雷恩从容不迫、条理清晰地阐述着他的计划，年迈的赫奇上将不禁想起塞弗伦·坦恩当年对这个人性格的严重误判。
坦恩虽精通战争艺术，却缺乏洞察人心所需的敏锐直觉。
这一点特伦奇既觉得好笑，也并不意外。
政治讲的是揣摩人心与谋划策略，而塞弗伦·坦恩对这两样都缺乏耐心。
她曾将雷恩·邦特里比作毒蛇，将卡莉·特里尔姆比作蜘蛛……表面看来，这些比喻似乎贴切。
但当特伦奇仔细剖析雷恩的提议，梳理其中隐含的复杂线索与更深层的意图时，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位翁德伦领主既非毒蛇，也非织网蜘蛛。
当然，雷恩将真实意图隐藏在纯良表象之下，谨慎地控制着信息的流露。
但特伦奇自己也是个老谋深算之人，他能从字里行间读出真相。
毕竟，他自己不正是一只“蜘蛛”吗？
特伦奇不禁暗想，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编织这张从内部瓦解共和国的大网的？
这是最高指挥官宏大应急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对此表示怀疑。
如果是，塞弗伦·坦恩就不会对杜库的疯狂反扑措手不及。
是恐慌驱使她行动，而非胜券在握的从容。
不，雷恩所进行的这场游戏，是他自己的赌局，独立于那位潘托拉人的计划之外。
特伦奇甚至怀疑，这场游戏开始的时间，远比任何人意识到的都要早。
“这计划有风险，但在情理之中，”特伦奇最终表态，“我与敌方指挥官交谈时，会考虑你的建议。”
“如果最高指挥官无法设想战争将如何、在何处结束，那么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雷恩·邦特里警告道，“没有目标的战争毫无意义。”
“邦特里上将，”特伦奇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从我们成为这个国家的军人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置身于邦联这把枪的枪膛之中，若不确定扣动扳机的是谁，我们也不会甘愿充当弹药。”
“特伦奇上将，”雷恩同样郑重地回应，“我担心那只手已经易主，扣动扳机的意图也已改变，我们确实是待发射的弹药，但即便是一颗子弹，也想知道自己终将射向何方。”
“就这些吗？”
“我就此告辞。”
“你该走了。”
即使通讯切断的提示音响起，特伦奇仍保持站立姿势。
他转向通讯机器人。
“敌方指挥官回复了吗？”
“是的，长官，”机器人敬礼道，“但是……呃——”
“我猜他们提了条件？”
“是，”机器人连忙点头，“他们要求您亲自前往芬达站进行面谈。”
特伦奇不必费神去想象下属将领们会如何反对。
他用六只红色的眼睛凝视着芬达站，脑海中勾勒出即将见到的那位对手的模样。
“这……”他轻叩手指，“……可以接受。”
……
“我是共和国大军的拉姆·科塔！”
当特伦奇上将走下穿梭机舷梯时，拉姆·科塔将军稳稳地站在芬达站机库甲板上，“你就是分离主义同盟的特伦奇上将。”
“我更愿意称我们为独立星系邦联，”特伦奇上将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芬达站内部，“向一位有能力且值得尊敬的对手致敬，我为此地和平而来。”
“你口口声声说要和平，”拉姆·科塔将军严厉地说，“却带着一支意图击溃我的舰队而来。”
特伦奇的义眼确实能分析芬达站的火力点和战斗潜力，这位赫奇上将不动声色地将短暂观察和扫描到的数据内化处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特伦奇一边走向共和国将军，一边伸出一条手臂，“在我们谈论和平之前，我们仍处于战争状态。”
拉姆·科塔是个人类。
他面容冷峻，脸型瘦削，眼神坚毅，透着军人的气质。
他的黑发油亮，向后梳拢并扎起，下巴留着修剪整齐的尖山羊胡。
一把光剑醒目地挂在他的腰带上，但他并未穿着绝地将军常见的标准白色塑质盔甲。
特伦奇再次环顾四周，这次不是看空间站结构，而是审视驻守在此的士兵，却没有看到任何白色塑质盔甲的踪影。
没有克隆人士兵？
对于一位绝地将军而言，这很有趣。
“我怀疑你的诚意，”拉姆·科塔并不容易被说服，“我还不相信能从你这里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陈词滥调或邪恶阴谋。听好了，分离主义者，无论你推销什么，我都不会上当，只要我和我的士兵还站着，芬达就绝不会沦陷。”
“那么，请允许我暂且不谈和平，而是谈谈战争，以此向你证明我的善意，”特伦奇微微鞠躬，以手杖支撑身体，“你就是那个一次又一次阻挡我们进攻的人吗？”
拉姆·科塔将军微微点头，陆战队员们向后退开，为两位敌对的指挥官留出并肩行走的空间。
特伦奇抬起一条手臂，他的超级战斗机器人护卫迅速列队跟上。
绝地将军皱了皱眉，但并未阻止他的安保随行。
“自‘三叉戟行动’以来，我就一直驻守在这里，”科塔将军说，“击退柯斯特上将的不是我，是我的前任，那是一段艰难时期。”
“得知我的第一次进攻比柯斯特遭遇的抵抗更弱，我深感遗憾！”第二舰队集群的上将坦言。
“不必如此，”芬达站的将军回应道，“那时，芬达站还只是一个贸易港口，除了应对海盗，根本不具备抵抗大规模进攻的能力，我的前任是一位能力远在我之上的指挥官。”
而如今，芬达站已是外环最强大的战斗站之一。
“我很想见见他，”特伦奇真诚地说。
“我也是，”拉姆·科塔同样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块被改造成作战时钟的旧广告牌，“他是土生土长的芬达人，在柯斯特上将登舰时，他不幸战死，正是他的牺牲，才让我今天能站在这里。”
他们默默地走着，靴底轻叩着加固的杜拉钢甲板，远处发电机的嗡鸣和隐约的人声填补了寂静。
特伦奇的目光扫过周围，敏锐的大脑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站内墙壁上留着改造的痕迹。
旧的贸易港口基础设施与军用级别的加固材料交织在一起。
每条走廊都彰显着实用主义，墙边排列着步枪架、应急密封套件和为应对登舰而匆忙搭建的临时掩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和润滑剂气味，提醒着人们，维持这座巨大战争机器的运转需要持续不断的维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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