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远处，墨清涟隐在树影之中，斑驳的光点落在他深色的衣袍上。

他背靠着一棵苍劲的古松，松针的阴影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隐秘的符咒。

他静静望着她，风动，周围叶子沙沙作响，少女的裙摆在空中散开，像一朵纯白色的茉莉花。

墨清涟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牙印——那是桑葚拜师那日留下的，如今已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忽然有些恍惚，仿佛那印记不是刻在皮肤上，而是烙进了骨血里。

“要是……能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他低声呢喃，目光却仍追随着她的身影，“你也是……”

桑葚装满了水囊，心满意足地掂了掂，正要起身，后背却蓦地撞上一片温热。

她愕然抬头，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他的瞳色浅得近乎透明，像是被溪水浸透的琉璃，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呼吸一滞，还未开口，墨清涟已挑眉轻笑：“还以为你被风吹进河里了，这么半天不回来。”

桑葚吓得往后一跌，墨清涟眼疾手快地攥住她的手腕，他猛地一拽，她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你能……别这么怕我吗？”桑葚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扣得更紧。

溪水在他们脚边流淌，水声忽然变得嘈杂，像是无数细碎的耳语。

桑葚挣扎起来，眉头紧锁，“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那你说……你不怕我。”他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下来，将她整个人困在溪岸与他之间。

桑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裙摆，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墨清涟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说，你不怕我。”

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脑海中闪过漠河的血色、刀光、惨叫……那些画面像毒蛇般缠绕上来，让她几乎窒息。

一滴泪砸在他的手背上，他眼神一滞，只觉得泪像烙铁一样刺痛。

墨清涟猛地松开手，桑葚踉跄后退，水囊“咚”地掉进溪里，溅起一片水花，装满的水囊瞬间空了一半。

“我……讨厌你。”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刀子般扎进他心里。

“我想回家……”

她转身就跑，晃动的铃铛此刻如此刺耳。

墨清涟站在原地，水囊中的水漏空，顺着土囊渗到他的脚边。

他低下头，腰身僵起，却最后没了起身的力气。

“讨厌你…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

桑葚的话语响彻耳边，他却苦笑着起身，握紧腰上的玉，苦涩感蔓延在心头。

头顶有乌鸦盘旋，周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糟了…”

他扔下水囊转身走向桑葚跑进的森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白色云彩周围泛起了红光，夜幕就要降临。

他握住剑，踏进森林中，脚深深落进泥土里。

远处的林间，惊鸟扑棱棱地飞起，黑压压地掠过天空，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桑葚哭着躲在角落害怕的缩成一团，系统oe看着她又陷入创伤综合症中，心疼的说不出话。

它从桑葚识海中出来，变幻成一只兔子趴在她的角落，“别怕，有我在。”

桑葚抽抽搭搭地抱着它，泪水打湿了它柔软的兔毛，她伸出手触碰兔子毛茸茸的毛发轻轻吧它抱起，靠着坐在树下。

“我是不是很没用…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这样。”

Oe伸着兔子爪子擦了擦桑葚的眼泪，“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哭多了变猪猪。”

桑葚哭着哭着听到oe的话时却笑了，她倔强的用手擦着眼泪，“我才不是猪猪，臭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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