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怒潮之心，灵魂孢子

第322章  怒潮之心，灵魂孢子

    林博对灵能之道并非一无所知，毕竟灵能在多元宇宙是一门源远流长的显学。他也经常接触相关文献资料。

    只是他并未深入涉猎这种专注于向内索求的力量体系。

    应该说大部分灵能者都是哲学家，他们思考宇宙的本体，以哲思撬动浩瀚的心灵之力，以此改变现实，能够凭空创造物体，心念一动搬运巨石，警见冥冥之中的未来景象，任何法术能做到的奇迹，灵能不多让。

    一些偏激的灵能者会认为世界上唯一真正的实存，就是自己的心灵，而宇宙自然仅仅是心灵营造的幻境。

    不过当他们失去灵能力量时，不论多么高深的思维都不可能在现实中吹起一缕清风。

    就像施法者来到无魔环境中，费尽解数也不可能凭空点燃一根蜡烛。

    林博曾和灵能者打过交道，灵能和魔能一样都是龙类，且和魔能一样种类繁多。

    每个思想流派所催发的灵能都是独特的，就仿佛用手帕从巨象身上拓印画片，落点不同，结果自然大相迳庭。

    而哪怕是同一个思想流派所诞生的灵能，也会因为个体思维的差异，而有所区别，该力量体系的独特也表现于此，世上有一万颗心灵，便能催生一万种灵能。

    但不同个体之间的灵能，又可以通过思想交流而和谐融会，聚万成一，共同构筑一个集体的想像场域，野蛮人在法师面前端正跪坐，姿态端肃而气魄沉凝，她讲述自己的灵能研习之路。

    狂暴之力是一种强烈的愤怒情绪，但又不仅仅是一种情绪，而是贯穿多元宇宙的原始力量，如悬崖上的一跃，如拍碎山岸的潮涛，如卷过云层的霹雳列缺，惊险、绝决而又恐怖。

    对狂暴力量的不同理解便构成了野蛮人道途，有人视其为自然精魂、祖先或神灵的祝福，有人视其为潜藏内心深处的真我，有人认为这是来自狂野魔力的眷顾。

    身为狂战土，女兽人从不追求外在的源泉，也不寻找内心的自我，而是让愤怒情绪成为意识的主宰，抛开理智，用纯然的本能驾御肢体。

    这种道途与一种名为狂念者的灵能体系有看天然的相似性。狂念者认为原始情绪才是引导心灵力量的最佳途径，他们并不会进行严格的智识训练，而是放任冲动的激情。

    该群体往往和社会大众格格不入，因此常在荒野独居过活，大概也算某种广义的野蛮人。

    相较而言，狂念者体系对智能的要求是最低的，也最适合林博要创造的蕈人种族。

    女兽人通过深邃的禅定修持，降伏了狂怒，并不是将滔滔怒火压制熄灭，而是从中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怒火是柴堆上的燃焰，薪尽则熄灭。这柴薪是血肉感受到的恐惧、疼痛、危机。所以我们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发动狂暴。

    「但我将火焰化作水流，卷起内心的记忆与情感。仇恨，仇恨那些杀死族人的野兽、

    敌人还有北境的苦寒，贪婪，渴望食物，渴望美酒和享受，爱，我的弟弟妹妹，我的族人，我自己。

    「火焰会熄灭，但只要我的心灵还未平静，怒涛就不会停息。」

    林博和她聊起自己想要构造的特殊种类蕈人，要求足够的快乐，且拥有聚众成城的能力。

    女兽人垂脸思索，眼角仍旧渗出淡红的狂怒灵能，仿佛火盆里发亮的余。片刻后她点点头。

    「我觉得可行。但是愚蠢的快乐无法催生怒火，它们不能傻乐呵，必须得从毁灭、争战、破坏等等充斥恐惧的危机中获得狂暴的火种，这样才能掌握灵能之道。」

    林博颌首表示认可，好战在这个世界是一种美德。

    他默运灵神，在初网内编写新的智能生命体，将生存逻辑改为以追逐死亡为乐趣，因为蕈人的死亡能够释放更多孢子，孕育新的蘑菇，这是一种繁殖本能。

    新的智能生命造型如同海胆，林博将其写入面前五只章人的魔能大脑，取代原先的白蚕。

    写入完成后，章人拥有了新的心智结构。

    心智结构与魔能菌丝大脑的结合，构成的智能体可以被视作蕈人的灵魂，也会是它们发掘灵能力量的源泉。

    花费了一点时间让新生灵魂和生物机体进行同调，就像植物人从昏迷中苏醒，它们相继活跃起来，扁平如帽的伞盖脑袋摇摇晃晃，两颗嵌在菌柄上的黑眼睛眯起来，短短的手脚胡乱挥舞。

    比起方才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现在可活泼多了。

    幽蓝蕈人一刻没有消停，像是被困在牢里的野兽一样烦躁不安，活生生的存在感让它们很不愉快，迫切想要奔赴死亡。

    于是它们开始试著撞树，躯体受损的疼痛被视作愉快，让蕈人稍稍平静。

    女兽人眼前一亮，称赞这种乐死恶生的本能简直是天生的野蛮人。

    不过几分钟，五只蕈人已经把身躯摧毁得支离破碎，它们化作碎块散落一地。

    临死前，魔能大脑内的海胆智能开始自我复制，寄宿在魔能神经元上，整个魔能大脑化整为零，以灵魂碎片的形式分散到体内的海量孢子之中。

    这些孢子落入有机环境中便会萌芽，其中寄宿了灵魂碎片的部分会重新发育成蕈人，而剩下的则是普通蘑菇，可以作为食物来源。

    法师和野蛮人默默观赏菌毯上的蘑菇如雨后春笋般生长。

    新一代的章人崽子很快长出了手脚和眼睛，它们通过将手指刺入蘑，扎根吸收养分，进食效率并不算高。  

    在体内孢子没有孕育成熟前，蕈人反而具备强烈的求生欲，看到法师和兽人这样的大家伙，会主动躲避，而离他们太近的那些则会装死。

    这些行为逻辑都是林博编织的程序，不过仍旧需要不断叠代完善。通过灵魂继承，哪怕蕈人死亡会导致记忆损失，但心智结构的进化却可以累积，以此快速适应环境。

    第二批蕈人的数量超过九百只，它们都被视作阵营人口。

    林博和野蛮人队友的信息板上都弹出提示。

    【综网提示：已完成任务一一我们」（简单）】

    【获得任务奖励：综网灾币*1000，通用经验*5000，封装口粮（灰色）*5，医疗物资包（灰色）*2】

    【综网提示：你已触发领袖任务一—我们】

    我们：扩张阵营人口（944/10000）

    难度：普通描述：都说万众一心，你得先有万众，对吧？快继续招人吧。

    [庇护所]

    人口：944

    支持度：8%（你的民众并不知晓何为领袖）

    看著无忧无虑进食长大的蕈人，女兽人询问：「法师哥，它们没有攻击本能吗？」

    「有的。」林博点头，他嘱咐菌主撤回菌丝的养分供应，面前大片的蘑菇丛几乎是转眼就凋萎了一大片，仅剩少量食物。

    不多时，饥饿的蕈人为了争夺有限资源，开始互相殴打，胜者拿走食物，败者就只能挨饿。

    「这就对了。」女兽人大点其头，「世间苦难也是狂暴的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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