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汪灿（10）

汪灿：“…………”

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

白感动了。

汪灿猛地抬手，用手背狠狠蹭了一下刚刚还有点湿润的眼角，转过头去不敢看林见微，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身旁的一撮枯草，用力扯断，脚趾在鞋子里尴尬地蜷缩又松开，眼神飘忽，上看天下看地，就是不敢看林见微，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又假装镇定地松开，试图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和尴尬差点又坐回去，胡乱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尽管那里根本没什么灰。

“咳咳，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林见微看了看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们明明是中午出发的。确实不早了。

她眨了眨眼，还是应道：“……好的。”

拉开车门，再次坐回了副驾驶。

汪灿也快步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动作快得像是在抢时间。

然后，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自然：

“我开车吗？”

林见微扭头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当然啊！”

so？副驾驶有方向盘吗？

“哦。”  汪灿应了一声，然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猛地蹿了出去。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汪灿语气平静：“我失忆了。”所以，他不会开车也是很正常的吧？

林见微：“…………”

所以……他不记得怎么开车了……吗？

她看着前方因为他不熟练的操作而略显惊险的路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你开什么？！开什么啊！！！

林见微紧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内心疯狂刷屏：淡定，林见微，淡定！现在方向盘在人家手上，不能刺激开车的人，尤其是一个连自己会不会开车都不太确定的司机！

她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侧过头，用带着点试探和鼓励（主要是鼓励他别手抖）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肌肉记忆，应该还在吧？”

汪灿目视前方，“应该吧。”

开开开。

车子继续前行。汪灿用余光瞥见，林见微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他……的侧脸上？

心头微微一动。

他醒来后照过镜子，对自己的长相有客观认知——确实不赖，甚至可以说相当出众。所以……他们之前在一起，难道是因为……见色起意？

这个想法莫名地取悦了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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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灿清了清嗓子，“咳咳咳，那个……雨刮器怎么开？”

林见微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车窗外——烈日当空，黄沙漫天，连片云彩都没有，更别提雨点了。

她扭回头，满眼的“你没事吧？”，“我们现在在沙漠，这地方……它不怎么下雨吧？”

汪灿面不改色，维持着专注开车的姿态：“所以……”

林见微摊手，非常光棍地表示：“所以我开车的时候从来没下过雨，不会开这玩意儿。”

（也没有证）

（汪家一群法外狂徒，驾驶技术超强，驾驶证含量0）

汪灿：“……”  好吧。

他在内心默默松了一口气，甚至生出了一丝庆幸：还好抢到方向盘的人是他。把命放在一个连雨刮器都不会用的人手上……嗯，他有点受不了。

林见微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颠簸之后，汪灿终于在一个看起来还算像样的旅馆前，一脚刹车。

汪灿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关上车门，“到了。”

林见微跟着下车，看着眼前这栋与“任务目标地点”风马牛不相及的旅馆，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

汪灿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咳咳咳，那个……我看你刚才在车上好像很困的样子。我们先在这里睡觉，睡好了，养足精神再去执行任务。”

林见微：“…………”

她看着汪灿那一脸“我完全是为任务考虑为你着想”的正直表情，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

不要用这么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说这种奇奇怪怪、引人遐想的话好不好啊喂！！！

看着林见微站在原地，半晌不说话，汪灿心里开始打鼓，忍不住偷偷瞄她的侧脸。

怎么不说话？是……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吗？

也是，他这么体贴周到，担心她疲惫，特意找了地方让她休息，她一定很感动吧？

他“以前”应该也是这么照顾她的吧？

汪灿看着她依旧怔忪的表情，想起自己空白的记忆，语气软了下来，轻轻揉了揉林见微的头顶，“不必为此感到负担。”

语气笃定又认真，“照顾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不起。不过，我会重新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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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微终于从“这家伙到底在演哪出”的震惊中回过神，猛地拍开他还想再摸过来的手，鼓了鼓腮帮子，像只被惹恼了的仓鼠，没好气地反驳：

“什么就是你的责任了？！少在那里自说自话！”

汪灿被她拍开手，也不恼，反而仔细地观察起她的神色，眉头微蹙，眉尾稍稍下垂，代表不悦和烦躁；眼睛快速地瞥向斜下方又移开，表示不开心或者不愿面对。嘴唇抿起，嘴角下压，显然对他的话非常不认同。（汪家课上教的，这几天现学的。）

结合语境，她在生气。

果然是因为他失忆了在生气吧？气他忘了“他们的过去”，忘了“他的责任”。这嘴硬的家伙。

自觉洞察了“真相”的汪灿，看着林见微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格外生动可爱。

汪灿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嵌在自己怀里，下巴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委屈，“总不能……因为我失忆了，就不喜欢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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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祈求神明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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