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初到大越二

“我是雾隐洲‘青鳞部落’的巡守首领，我叫敖青。”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根据我们的规矩，外来者想要进入大越国内部水域，需要得到附近部落的许可，并说明来意。”

他指了指身后的岛屿：“这里是雾隐洲的外围，你们看到的这座岛，是青鳞部落的先遣巡逻岛屿。你们的来意，我已经大致知晓。待产……确实是需要安定和平静的环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想要进入雾隐洲核心区域，还需要前往位于中央主岛的‘盟会’进行通报和登记。盟会将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以及当前各部落的容纳能力，决定是否接纳你们。”

“盟会？”容与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是的，盟会是我们大越国各个主要部落的联合议事机构，负责协调部落间的关系，处理共同事务，以及……接待外宾。”

敖青解释道，“不过，前往盟会所在地，并非易事，需要穿越雾隐洲内部复杂的水道，并且要得到沿途各个部落的认可。”

“那……我们该怎么做？”容与问道。

敖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的霞虹：“时间不早了。按照惯例，‘归巢’的鼓声即将敲响。

这是部落成员返回驻地，准备休憩和进行晚间仪式的信号。你们暂时还不能登岸。

你们可以先跟我们前往青鳞部落的临时锚地休整一晚。明日，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前往雾隐洲内部的‘望星港’。

从那里，你们可以乘坐我们大越国的‘楼船’，前往中央主岛的盟会所在地。盟会的人会给你们安排部落。”

“多谢首领！”容与连忙道谢。

敖青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指挥着手下的几艘木舟，开始引导阿秋他们的船只，朝着岛屿后方一个隐蔽的水湾驶去。

一路上，阿秋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岛屿的岸边，建造着许多奇特的建筑。

这些建筑大多是架空在水面或树干上的，用木材、竹子和某种轻便的石块构成，风格简洁而实用。

屋顶多为茅草或芭蕉叶覆盖，坡度陡峭，利于排水。一些房屋的墙壁上，绘制着色彩鲜艳的图案，似乎是鱼群、水草或者某种神秘的符号。

水湾里已经停泊了不少大小船只，样式古朴，但看起来都十分坚固。岸边已经有不少人在活动，大多是和敖青穿着类似服饰的男子，他们动作麻利地将一些捕获的鱼虾、采摘的水草之类的物产搬下船。看到敖青带着陌生人回来，他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阿秋注意到，这里活动的几乎全是男子，很少能看到女性的身影。

很快，他们被引领到一个相对独立的停泊区域。敖青示意容与将船系好。

“这里暂时是你们临时的住所。”敖青说道，“天色已晚，归巢鼓即将再次敲响。你们可以在船上休息，也可以去我们那边搭建的临时棚屋。棚屋里有简单的铺盖和食物。”

他指了指不远处用树枝和茅草搭起的一个大棚子。

他又补充了一句：“明日一早，我的人会来接应你们。”

说完，敖青便带着手下离开了。临走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阿秋一行人一眼，眼神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归巢的鼓声在岛屿的各个角落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在安抚着大地和生灵。水面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让远处的景物都变得朦胧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平静的水面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阿秋是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几个穿着与敖青类似服饰的年轻男子，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的船。这些人看起来比敖青年轻不少，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和好奇。

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看到玄兆和阿秋醒来，主动上前行了一礼：“客人早上好。我是奉敖青首领之命，前来接应你们去望星港的。”

“早上好。”阿秋连忙起身回礼，“有劳了。”

年轻男子名叫“石磊”，是青鳞部落的一名普通勇士。他看起来性格比较开朗，话也相对多一些。

“几位昨晚休息得还好吗？”石磊问道，目光好奇地在船上打量着，尤其是视线停留在阿秋身上的时间最长。

阿秋只当没有发现：“还好，这里很安静。”

“我们青鳞部落的巡守区域，夜里很安全也很宁静。”石磊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岸边，“我们已经为诸位准备了渡船，请跟我来。”

随着船行的深入，阿秋终于得以更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名为“青鳞部落”的男子部落。

整个部落的布局看起来井然有序。可以看到一些男子在修缮房屋，一些在打磨工具，还有一些在岸边整理着渔网和捕获的鱼获。他们动作干练，配合默契，很少有交谈，但能感受到一种严谨而高效的氛围。

阿秋有些好奇：“你们捕这么多鱼做什么？空间外的一切东西不是都不能吃吗？”

石磊为阿秋解惑：“一般来说是不能吃的，但是我们大越有一种净化的法阵，只要鱼获放在净化法阵里净化一日，然后再放到女子的空间里去养上五六日，毒素便消失，鱼获也就能吃了。”

阿秋听闻惊叹不已，若是这种净化法阵能推广出去就好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石磊却摇了摇头：“这种阵法依赖于大祭司的净化能力，大祭司的能力有限，所以净化之能只能在我国大越使用。”

石磊没有过多解释，阿秋心里却有数了。

“那大祭司是？”阿秋接着问。

这次石磊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道：“若是你们幸运的话，或许能在盟会见到他。”

见他不想多说，阿秋也就没有继续询问大祭司的事情。

见阿秋不再询问，石磊便继续介绍其他的部落：“我们青鳞部落是守护雾隐洲东侧水域的主要部落之一。这片区域水道复杂，暗礁众多，需要有经验的勇士来指引和守护。”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大部分时间是。”石磊笑了笑，“不过，根据繁衍季节的安排以及部落间的交流需要，我们也会定期迁徙，与其他部落进行交流和合作。”

他又补充道：“当然，我们主要的活动范围还是在雾隐洲。中央主岛的盟会是各个部落共同议事的场所，但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相对固定的栖息地。”

“那……女子部落呢？”阿秋忍不住问道，“我们昨天好像没有看到什么女性。”

石磊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平静：“女子部落并不在我们青鳞部落的常驻地附近。按照规矩，每个女子部落都会被数个男子部落环绕保护。我们青鳞部落主要守护的是‘流云洲’上的‘彩羽部落’。”

“流云洲？彩羽部落？”阿秋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感觉既陌生又新奇。

“是的。女子部落负责管理和维护岛上的资源，教导下一代。我们男子部落则负责对外联络、资源获取和防御。”

石磊解释道，“虽然部落分开，但我们是一个整体。部落之间通过定期的集会和交流保持着联系。你们来得很是时候，再过十天就是我们大越的繁衍季了，这是我们大越各个部落最重要的日子，到时候会很热闹的。”

似乎是想到开心的事情，石磊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繁衍季节是部落的大事。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青鳞部落的年轻男子会前往环绕流云洲的各个‘会盟点’，与彩羽部落以及其他被守护的女子部落的年轻女子进行接触。一切都遵循古老的传统和规矩。”

“如果……如果双方看对了眼，就会在一起？”阿秋好奇地问。

“是的。”石磊点头，“那是部落延续血脉的重要时刻。之后，女子会回到部落，安心养胎。男子则继续自己的生活和训练。孩子出生后，如果是女孩，就留在女子部落；如果是男孩，会被送到我们男子部落。”

“那……生父呢？他会来看望孩子吗？”

“当然会。”石磊说，“虽然孩子由部落共同抚养，但血缘亲情是无法割断的。生父会经常去看望自己的孩子，教导他们一些男子的技艺和知识。同样，孩子的母亲和女性长辈，也会教导女孩相应的技能。部落是大家庭，孩子成长过程中，会得到来自双方的关爱和指导。”

阿秋听得入了神。这种模式，虽然与她熟悉的世界截然不同，但似乎……也有一种独特的温暖和逻辑。孩子不属于某一对父母，而是属于整个部落，得到整个部落的滋养。

“高阶贵女们也是如此吗？”

石磊看着阿秋点点头：“自然如此，不仅高阶贵女如此生活，虚女也是如此生活。在大越，只要是女子就没有区别对待的。”似乎是想到大越国外女子等级代表着不同的生活，石磊特意解释。

“那……曜女呢？”阿秋还是第一次遇到虚女与高阶贵女一个待遇的国家，这不禁让她对大越的感观更好了。“她们……也是如此，没有特权吗？”

“特权？”石磊想了想，“在我大越，曜女被称之为圣女。圣女是跟大祭司一个等级的存在，但大祭司和圣女更多是精神层面的象征。我们尊敬他们，崇拜他们，那是因为他们真真切切地在为部落做事。他们等级高，并不代表凌驾于部落之上。在大越，部落和集体的力量高于一切。”

石磊的解释，让玄兆和阿秋对大越国的社会结构有了更深的理解。这里没有绝对的权威，一切似乎都建立在传统、集体和自然法则之上。

说话间，船只已经驶入了一个更为隐蔽的水湾。这里树木更加茂盛，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奇特的睡莲。在一片开阔的河滩前，停靠着几艘更大的木船，其中一艘船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鹰隼图案，显得格外威武。

“前面就是望星港了。”石磊指着那艘鹰隼船说道，“那是前往中央主岛的专用船只。你们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补充些食物和水。我去通报一声，让他们准备出发。”

说完，石磊便上岸去了。

阿秋一行人下了船，在岸边散步。这里的空气异常清新，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和湖水的湿润。远处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似乎是一些年轻的男子正在水边进行某种活动。他们看到玄兆和阿秋，先是好奇地张望，随即便有人过来搭话。

“你们是新来的？”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笑着问道。他皮肤黝黑，身材矫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是的，我们刚到。”阿秋友好地回应。

“从哪里来？”

“我们从大乾而来。”

“大乾？好远啊！”年轻男子咋咋呼呼地说，“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我们……还不是任何一个部落的。我们大乾没有部落。”阿秋如实回答。

年轻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没关系，到了这里，就是客人。等你们去了盟会，登记之后，就算是大越国的一分子了。我叫‘阿木’，是部落里负责招待外宾的。”

说着阿木又看了一眼阿秋，阿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他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黝黑的皮肤瞬间看着更黑了，但他好像没有发现一样。看着阿秋的眼神含羞带怯的。

“你长得可真好看，等到繁衍季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我做你的男性伴侣吗？”

容与几人下意识地站了出来，对着阿木怒目而视。

阿秋也没想到阿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摸了摸肚子道：“不好意思，我这快要生了，繁衍季，我不会选择任何人的。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有夫君了。”说着，她看着容与几人。

阿木顺着阿秋的视线看了过去，他这才想起来，外来的人与大越不一样，他们是有固定的伴侣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好吧，是我唐突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漂亮的人，不过，孩子是最重要的。请你原谅我的鲁莽。”他右手抵着胸口，真诚地对着阿秋道歉。

阿秋并没有过多纠结此事，很快石磊便带着长老匆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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