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法旨生裂，帝威有瑕？
那一声“咔嚓”，像是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狂喜。
刚刚还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秦川脸上的血色，在短短一秒钟内，褪得干干净净。他猛地抬起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不会吧……”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天穹之上，那道本应完美无瑕、镇压一切的金色法旨。
在那里，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黑色裂痕，正如同毒蛇一般，缓缓地蔓延。
虽然微小，但在这片代表着“人道秩序”的纯粹金色中，它显得那么刺眼，那么不祥！
【全球直播间】
“……”
“……”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裂……裂痕……我看到了，那道金色的圣旨上，有一道黑色的裂痕！”
“怎么会这样？秦始皇的法旨，不是无敌的吗？怎么会裂开？”
“妈的！别吓我！老子心脏病都快犯了！刚刚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啊！”
“难道……那个‘上帝’还没死？他还能反抗？”
刚刚还是一片欢乐海洋的直播间，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那道小小的裂痕，仿佛是所有观众心中希望破灭的预兆，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战场上，孙悟空原本扛在肩上的金箍棒，“哐当”一声杵在了地上。他那双火眼金睛死死地盯着天空，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俺老孙看得真切，那皇帝老儿的手段，是直接从根子上立法，隔绝阴阳！那伪神的力量，根本碰都碰不到法旨，怎么会让它裂开？”
一旁的关羽，丹凤眼也眯成了一条缝，他紧握着青龙偃月刀的手，青筋暴起：“此事……透着古怪。那裂痕之中，并非单纯的光暗之力，而是一种……一种俺也说不出的，更在规则之上的东西。”
孔子与佛陀相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非是此界之力。”佛陀轻声说道，“那裂痕的源头，不在此地，亦不在此世。它……来自更高处。”
“善。”孔子点头，手中古朴的竹简无风自动，“此乃‘牧场主’的手段。他们，在隔着无尽时空，干预这场‘收割’。”
听到“牧场主”三个字，秦川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瞬间想起了那位人族始祖轩辕告诉他的惊天秘闻！
神话擂台是牧场，所有文明都是牲畜，而那些制定游戏规则的“牧场主”，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难道，这个所谓的“上帝”，不仅仅是窃取了天堂和地府的力量，他的背后，还站着那些更高维度的“牧场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际，一阵疯狂而刺耳的笑声，从那被法旨封印的区域背后传了出来。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威严的神谕，而是充满了癫狂与嘲弄。
“秦始皇……人皇……真是让吾，大开眼界啊！”
“以人道之名，为天地立法？好一个霸道的‘人道’！好一个不讲道理的‘皇权’！”
“可惜啊，可惜……”
“咔嚓……咔嚓咔嚓……”
伴随着那癫狂的笑声，金色法旨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布满了整个法旨！
“你的‘法’，只能管辖你的‘王土’！”
“但这个宇宙，可不是你的后花园！”
“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你所谓的‘人道皇权’，不过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地方性法规罢了！”
轰——！
一声巨响！
那道凝聚了始皇帝无上意志，承载着华夏人道秩序的金色法旨，在全世界惊骇的目光中，轰然碎裂！
无数金色的碎片，如同漫天飞舞的萤火，消散在空中。
封印，被破了！
那道狰狞恐怖的地府裂缝，再一次，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且，这一次，裂缝比之前扩大了数倍！从中渗透出的，不再仅仅是浑浊的忘川河水和恶鬼的嘶吼。
而是一种……纯粹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杂着极致的光明与极致的黑暗，极致的创造与极致的毁灭的……混沌！
那片混沌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缓缓浮现。
他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圣洁的天使，时而是堕落的魔鬼；时而是威严的神王，时而是狰狞的巨兽。
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将无数种矛盾规则强行糅合在一起的，驳杂而又恐怖的气息！
“上帝”！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上帝”了。
这是一个比之前那个“上帝”恐怖千百倍的，真正的怪物！
“看到了吗？秦始皇。”那个怪物发出了嗡鸣般的声音，震得所有人神魂欲裂。
“这，才是‘窃取’的真正艺术！”
“吾，窃取了天堂的光明，窃取了地狱的黑暗，窃取了奥林匹斯的雷霆，窃取了阿斯加德的死亡……现在，吾又‘学会’了你们华夏的轮回！”
“所有的‘道’，所有的‘法’，最终都将成为吾的一部分！吾，将成为这片‘牧场’里，唯一的，最终的，集大成者！”
怪物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与野心。
秦川听得头皮发麻！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毁灭华夏！
他是在“学习”！
他把这场战争，当成了一场大型的现场教学！
他故意引诱华夏众神出手，白起的“死亡归墟”，韩非的“法理天条”，钟馗的“地府勾魂”，始皇帝的“人道皇权”……
他将这些华夏独有的，潜力无穷的“道”，一个一个地逼出来，然后用他那诡异的能力去“解析”、“学习”，最后“窃取”！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以吞噬其他文明核心规则为食的，宇宙级的超级病毒！
“现在，游戏结束了。”
那怪物伸出一只由光暗构成的巨手，指向了战场中央，那个从始至终都负手而立的帝王身影。
“秦始皇，你的人道很有趣。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你的力量，来自于你的‘国’，你的‘民’。可一旦有更高层次的力量介入，斩断你与他们的联系，你的‘法’，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就像现在这样！”
话音落下，怪物身后的地府裂缝猛地扩张，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吸力，从裂缝中传出！
这一次，它吸的不是地府本源！
而是……人间！
是蓝星！是华夏大地！
秦川骇然地感觉到，自己与脚下这片土地的联系，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剥离！
不只是他，孙悟空、关羽、孔子、佛陀……所有华夏神明的身上，都浮现出了一丝不稳定的虚影，他们的力量气息，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衰减！
就连那些浴血奋战的大秦锐士，他们身上的铁血煞气，也开始变得涣散！
这是釜底抽薪！
这个怪物，在“牧场主”的帮助下，正在从根源上，暂时切断华夏“人道”的根基！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
秦川猛地看向始皇帝。
只见那位伟岸的帝王，身形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晃动。
他头顶平天冠上的十二道冕珠，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在诉说着主人此刻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始皇帝的“法”，正在被削弱！
“结束了。”
怪物发出了胜利的宣告。
那只遮天蔽日的光暗巨手，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已经“虚弱”的始皇帝，缓缓压下！
完了！
秦川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依仗，也要倒下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一直沉默的帝王，终于，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头。
被冕珠遮挡的面容，依旧看不真切。
但一道冰冷、漠然，却又带着一丝……被彻底激怒的帝王之火的声音，响彻天地。
“区区窃贼，也敢在朕的面前，谈论‘根基’？”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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