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当日，朕没有闻到过龙涎香
“华妃娘娘此话何意，难道我朝大理寺的刑罚言明在华妃娘娘眼中是错事吗？”
甄嬛毫不客气地直接反问，已经到你死我活，全家下狱的地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要是旁人，在此揪着此事不放，还能赞一句‘为君着想’，你一个罪臣之女，自己还没洗干净，却敢在皇上面前对公主生母大放厥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非皇上可怜，你现在就应该被直接打入冷宫，或是关进慎刑司，和那个胆敢爬床的贱婢一起受刑。”
甄嬛闻言，面不改色，
“华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妾父亲现在不过是在刑部配合调查，皇上尚未下旨定罪。华妃娘娘此言就有诬陷前朝大臣之嫌。至于臣妾...”
说着当着华妃的面，对着皇上莞尔一笑，声音轻柔地道
“皇上既然没有定臣妾的罪，臣妾自然是清白无辜。”
见甄嬛当她的面就敢对皇上调献媚，华妃心中怒火更盛，脸色一沉，抬头看向上首。
却突然一愣，只见皇帝面无表情，目光深邃，看着她们三个，而坐在皇帝身旁的怡亲王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戏。
华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以为是皇帝不悦在怡亲王面前袒露这些后宫不和之事，自觉维护皇帝的颜面，强压下怒气，语气稍缓道。
“臣妾无状。”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
“皇兄，喝茶喝茶。”
还是的怡亲王开口打圆场，将皇帝面前的茶杯轻推向前，和皇帝对视间，都是戏谑之色。
‘皇兄，你这后宫人才辈出，热闹非凡，有当年皇阿玛后宫几分盛景啊！’
皇帝白了他一眼，还是顺着怡亲王的动作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嗒。”
茶杯轻放在桌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下面跪着的甄嬛和曹琴默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皇帝，生怕错过皇上的表情变化，让自己陷入不测。
就连一旁坐着的华妃也不由自主地侧目，如果这样都不能拔掉甄嬛这颗眼中钉，非气死自己不可。
“你先回启祥宫，别让温宜醒来见不到人。”
“皇上...！”甄嬛闻言，惊愣出声。
“谢皇上隆恩。”
曹琴默不给甄嬛任何机会，迅速恭敬行礼，利落起身，低眉顺眼地退下，心中暗自庆幸。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自己能全身而退，避开后面的风波，再好不过。至于后面的争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还是保全自己为上。
甄嬛眼见曹琴默离去，自然不甘心，曹琴默脱身，自己的筹算不就要落空了吗？
那父亲，浣碧怎么办？自己无辜的母亲和小妹又该怎么办。
甄嬛一时只觉天旋地转，心乱如麻，电光火石之间，一口咬在自己舌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心神。
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回想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可利用。
而上首掌握着一切的皇帝，在曹琴默迅速退下后，目光微转，看向一旁的华妃。
“你...”
“皇上，臣妾替皇上协理六宫，莞贵人若有不妥之处，臣妾也好替皇上严加管教。”
说着从软凳上起身，对皇上一福身。
“说来，宫里出现此等事端，臣妾也有失察之罪，皇上不如按昨天臣妾的提议，严刑拷打，以儆效尤。这种会对皇上圣体有碍之事，臣妾认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华妃的眼神看着皇帝，一片真诚，她是真这么认为，不仅是出于对甄嬛的报复，也是对皇帝的维护。
皇帝看着下面华妃认真的眼神，和甄嬛哀求的目光，沉思片刻后，最后还是一挥手让华妃坐下，没有再提让华妃回去。
然后拿起一旁的香盒，问甄嬛。
“这香盒你确定是曹贵人给浣碧的？”
“皇上，曹姐姐刚才已经承认，臣妾也问过浣碧。”
皇帝将香盒打开，再次闻过一遍，然后递给苏培盛，示意他拿给甄嬛。
“浣碧侍寝当日，朕从来没有闻到过龙涎香的味道。”
甄嬛听到此，惊愕地看着皇帝，然后一把接过香盒，自己也闻了一遍，香盒中残余的香膏不多，却让甄嬛觉得十分冲鼻，但上面和皇帝身上常有的龙涎香相似的香气，却让甄嬛心中一震。
看来之前的直觉并未出错，这香膏确实有问题。
甄嬛咬牙，想到底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香膏被调换。可恨浣碧当晚用的什么香料只有皇帝和浣碧自己知道，浣碧又说不清楚。
“皇上，刚才曹贵人承认香盒是她的，昨日浣碧也说曹贵人送她的就是这个香盒。如今看来，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意图陷害，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盯着到现在都不松口，还在喊冤的甄嬛，手指在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条子上轻轻敲打，眉宇间透出一丝不耐。
“摆夷族来自南诏，对毒物颇有研究。”
甄嬛自然明白皇帝的言外之意，没有什么替换，就是浣碧自己动的手脚，但甄嬛也肯定，昨日那样的情形浣碧不可能对自己撒谎。
“皇上...”
皇帝一摆手制止住甄嬛的话。
“浣碧侍寝当晚，朕感受到的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助兴之物。所以，对浣碧这个摆夷族血脉，被指控的罪责，朕看来十分合理。”
一旁的华妃对香料之事，之前并不知情，但听说浣碧侍寝内幕，竟然是给皇帝下药，立刻对浣碧心生厌恶。
“皇上，对此等敢伤害圣体的贱婢，臣妾认为绝不能轻饶。臣妾提议，对浣碧严加审问，若有同谋，一并严惩，以肃宫闱。”
说着将眼神投向甄嬛，恨不得让浣碧和甄嬛一起大刑伺候。
“皇上，浣碧好歹是您的官女子，刑罚加身，恐伤皇上颜面。”
“莞贵人这个时候知道关心皇上的颜面了？”
华妃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指甄嬛。
“皇上，莞贵人既然这么在意，这个官女子的位份，不如直接一并撤销，让她以普通宫女身份受审，自然不伤皇上颜面。”
“皇上...”
“好了！”
皇帝再次开口，喝住甄嬛还要出口的狡辩。然后看向一旁的苏培盛。
“浣碧，身份可疑混进皇宫且行为不端，即日起废除其官女子位份，令慎刑司严加审问，务必查明真相。”
“嗻。”
随着苏培盛应声领命，甄嬛只觉得心口一紧，刚才压下去的头晕目眩再次涌上来。
甄嬛从刚才就一直跪的笔直的腰，控制不住的有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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