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转变

“哎！”

皇帝连忙压住扇子，不让眉庄将扇子收回。

“妮子小性！”

“朕今日可是在养心殿听华妃说了不少闲言碎语，为此还特意提前晋封年夫人的诰命，现在不过多品几口茶，你都等不及。这还是朕温婉端庄的惠妃娘娘吗？”

眉庄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收回手，让皇帝将扇子收走，和皇帝辩解。

“年夫人能得皇上晋封，是年夫人有母德闺训之贤，是年家一门双贵的荣耀，更是皇上忠孝治国的体现。自然应该让年夫人成为外命妇的表率，哪里和臣妾有半分干系。”

“皇上可莫要说得臣妾有杨妃之祸一般。”

没有我这一遭，你这道圣旨顶多晚几天发出。说得好像你为我付出多少，需要我承你多大的人情似的。

“至于温婉端庄？皇上前两个月刚夸过臣妾，‘柔嘉成性，至纯至孝’，可担妃位。皇上金口玉言，还是明发的圣旨，这才不过两月之隔，皇上可不能现在就反悔。”

“不然岂不有损皇上的威严与信誉？皇上您说，是不是？”

眉庄嘴皮子利索，一番话既捧高皇帝，又巧妙地为自己辩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让人难以再对她苛责。

皇帝轻笑两声，却仍故作严肃道：

“你这嘴皮子倒是愈发利索。“

“当初选秀结束准备召你入宫时，沈自山还特意上书，言辞恳切地表示，说他教女不严，女儿性格随他，难免有做得不够周全之处，让朕念及多年君臣情分，多加担待与你。”

‘胡说，才不可能说这么直白。肯定是说：自己女儿能入宫，侍奉皇帝是莫大的荣幸，也是沈家满门的荣耀。然后极其隐晦暗示，让皇帝多多教导，照顾一二。’

眉庄心中不信，但还是顺着皇帝的话，一副对皇帝和父亲谈话内容感兴趣的样子。

“之前见你温婉贤淑，还以为是沈卿是慈父心肠，你可半点不像他女儿，妥妥一副晏家清流文人家的大家闺秀风范。如今看来，倒真是虎父无犬女，言辞犀利透着机锋，确实有沈怀安几年前的风采。”

皇帝现在知道自己之前对眉庄陌生感的来源，就是眉庄进宫后，少了沈自山信中隐约提到的锋芒。

现在想想选秀初见，只觉得她容色倾城，加上沈家和晏家的背景，才把她召进宫中。

一开始的设想，也该是一个性子类似华妃的将门虎女。

后来进宫却见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哦，忘了棋是个臭棋篓子。

言行举止间温婉娴雅，与初想的将门风范大相径庭。

今日宫道上的锋芒，却和将门虎女形象不谋而合。

“皇上第一次来永和宫时，臣妾就和皇上说过。父亲慈爱，让臣妾自幼和哥哥一同受教，不过是后来年岁渐长，母亲才给臣妾添了些德容言功的功课，还有幸跟外祖学过几日书画，这才让臣妾虽出自将门，却也算沾染些外祖的文人风骨。”

“不过皇上恐怕不知，臣妾的骑射也是拿得出手的！”

眉庄一挑下巴，一副骄傲神态。

之前是为了前期苟发育才用最迎合现在大众欢迎的形态示人，尽量不显露锋芒，如今根基渐稳，接下来自己的大动作不会少，自然要慢慢露出一些锋芒试探外界的反应。

“骑射？沈家教女确实费心。”

皇帝眼中闪过赞许，能让女子和男子，还是家中嫡长子一起学文习武，沈家确实难得。

“等日后若有机会去猎场，定要见识一番你的骑射本领，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巾帼不让须眉。”

“臣妾可不敢自诩巾帼不让须眉。但也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日后晞和长大，臣妾给皇上的公主做个骑射骑射师傅还是能胜任的。”

眉庄一扶前裙，在皇帝身边落座，依然一副武林宗师，可做帝女老师的夸张模样，嘴角还带着几分狡黠笑意。

皇帝不禁朗声而笑，手中竹扇轻轻在眉庄额头轻敲两下，戏谑道。

“若真如此，朕的公主日后定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奇女子，就是不知这位老师还有些什么技能，是朕不知道的？”

“也让朕算算日后能不能给公主少请几位师傅，朕倒是省些银两。”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调情，皇帝给公主皇子的教育，除了个别情况，都不会有差。区别也就是各自生母能给的支持。

“那可不能现在告诉皇上，一定要等时机成熟再逐一揭晓，否则岂不是少了些惊喜？”

眉庄眼波流转，掩唇轻笑，说得极神秘，话落还看向皇帝手中的竹扇。

这一会儿功夫，皇帝已经把玩的极熟稔，不像刚到手的样子。

眉庄有些自得的一扬眉，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特意到造办处，问过皇帝常用的几把折扇的尺寸，材质、样式等。

“就像这把竹扇，皇上若是提前知道，今日的惊喜岂不是会大打折扣。”

皇帝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孔雀开屏一般。

手中巧劲一转，让竹扇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圈，甚至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

“那朕就拭目以待，你每次的巧思都让朕眼前一亮，朕也好奇你还能给朕带来多少惊喜。”

眉庄眼神被皇帝手中的转扇吸引，前世就喜欢看人家转笔，自己手术刀握得倒是稳健，就是转不出笔花，没想到皇帝还有这一手。

对皇帝的话倒是笑而不语，巧思倒是后面还有不少，但对皇帝而言是不是惊喜，那就要看皇帝的心理承受力了。

皇帝见眉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手上，早年在书房读书时，跟自家那个大冬天都要拿把扇子装风雅的三哥，学的几手文人耍帅的把戏，没想到今日还能有此收获

迎着眉庄钦佩，惊艳的目光，皇帝手腕一扬，竹扇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最后“唰”一下，扇面一展。

再次前后欣赏一遍扇面的笔触和意境，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

“听说今日你去咸福宫，给敬妃也带了礼物？你这次回宫倒是带回不少土仪。”

“倒是之前应承十三弟的画，可还记得？”

眉庄视线从皇帝手中的竹扇移开，随着皇帝的问题眼神深邃几分。

“皇上亲自嘱咐过，臣妾自然不敢怠慢。”

“不仅是敬妃姐姐和十三爷的礼物，昨日不还帮别人带了份礼物给皇上吗？除此之外，还有...”

“给太后娘娘的礼物，臣妾不知该不该送。”

“啪。”

皇帝脸色唰一下由晴转阴，手中的竹扇轻拍在掌心，目光锐利地看向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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