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波塞西的告白

……

    古月娜看着他脸上那变幻不定、最终归于“肯定是我想错了”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没开窍。

    她摇了摇头，不再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怜悯：“算了，顺其自然吧。或许……等波塞西来找你的时候，你能稍微开点窍？”

    波塞西？这又关波塞西什么事？

    玄冥越发不解。

    他望着窗外，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自己修炼太快，以至于和外界产生了某种认知上的脱节？

    可现在这明显故意刁难的第四考，还有神界随时有可能撕破脸的危险处境，他的这种想法难道不是最合理的吗？

    而此刻，海神殿内。

    已经下定决心要“主动一次”的波塞西，正对着一面水镜，反复练习着措辞和表情。

    她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紧张和红晕，海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又羞涩的光芒。

    她轻轻抚摸着胸前那枚散发着微弱海神之力的项链，回忆着玄冥在海神岛上一次次挑战极限的身影，回忆着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偶尔……因她靠近而微微僵硬的瞬间，她之前以为是尊敬，现在想来或许不尽然？

    “为了海神传承，也为了我自己……”波塞西低声自语，为自己打气，“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象着明天，自己将要放下近百年的矜持和身为大祭司的威严，主动去靠近那个让她心弦颤动的年轻人……

    她绝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准备、鼓足勇气的“主动”，即将面对的，是一块怎样被“危机意识”和“修炼思维”加固过的、坚不可摧的“顽石”。

    次日，晨光熹微，海面泛着金色的涟漪。

    玄冥独自盘坐在海岸边的一块黑色礁石上，周身气息沉凝。既然暂时理不清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选择将精力投入到最根本的力量掌控上。

    杀戮之环、邪恶之环、毁灭之环。这三枚源自神王级存在的特殊魂环，带给他的提升是颠覆性的。它们不仅仅是魂环，更蕴含着对应神位的一丝法则碎片，尽管微弱，却为他指明了前路的方向。

    然而，除了最早获得、并经过血矛深度融合的杀戮之环外，邪恶之环与毁灭之环的力量，他更多是凭借强大的魂力和意志强行驱使，远未达到如臂指使、融会贯通的程度。就像孩童挥舞重锤，威力虽大，却难以发挥其精妙。

    “继承神位……”玄冥心中默念，随即摇了摇头。这条路已被他基本否定。神界态度暧昧，考核严苛且充满“刁难”，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赐与，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么，剩下的唯一道路，便是强行突破百级，自创神位！

    但这绝非易事。古月娜曾郑重告诫过他，因为远古的龙神之乱，他们所在的这片神界星域遭受了重创，大量下属位面毁灭，神界本身也受损不轻。这意味着，如今这片星域所能产生的“神祇能量”是有限的。

    神祇能量，是构建神位的基础原料，由宇宙法则生成，其多寡与神界覆盖的疆域和生命繁荣程度息息相关。

    如今的神界，经过漫长岁月，五大神王的力量或许比龙神时代更为精深，但底层的神祇能量储备恐怕并未完全恢复，可能更加稀缺，甚至已经彻底用光了。

    而若离开这片相对熟悉的星域，前往未知的深空寻找足够的神祇能量……风险更是难以估量。

    古月娜明确说过，即便在龙族鼎盛时期，也罕有选择此路者。神界之外的广袤星海，隐藏着太多不可预知的危险，时空乱流、远古遗迹、乃至其他未知的强大存在……

    前路漫漫，荆棘密布。玄冥沉浸在对未来道路的思索中，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玄冥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来人是波塞西。但今天的她，与往日截然不同。

    她没有穿着那身象征身份与威严的华贵红色祭司袍，而是换上了一袭蓝金色的曳地长裙。裙摆如同海浪般轻柔，勾勒出她成熟曼妙的身姿。

    少了几分大祭司的肃穆庄重，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的柔美与温婉。阳光洒在她身上，海蓝色的长发仿佛流淌着光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祭司？”玄冥起身，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这不同以往的装扮，“有事？”

    波塞西走到他面前不远处停下，海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她看着玄冥那双依旧清澈却带着思索痕迹的冰蓝色眼眸，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见你在此修炼，便过来看看。”她微微侧身，望向浩瀚无垠的大海，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守护这片海洋和海神岛近百年，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如同这海岸边的礁石，看似坚固，却只能永远停留在原地，望着潮起潮落，日升月沉。”

    她的目光转回玄冥身上，海蓝色的眼眸中漾动着复杂的微光，声音轻柔了几分：“直到你的出现……玄冥，你就像一阵无法预测的狂风，一场席卷一切的巨浪，闯入了这片看似永恒不变的海域。”

    她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鼓足勇气，用着含蓄而充满暗示的语调继续说道：“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这片海洋，或许……也需要一个能与之并肩，而非永远固守一隅的主人？”

    波塞西说完，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

    她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玄冥，心中小鹿乱撞，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她已经说得足够明显了吧？他……能明白吗？

    玄冥听着波塞西的话，看着她不同以往的装扮和那泛红的脸颊，再结合她那充满“文艺”气息和暗示的言语，他确实感觉到今天的波塞西很不一样。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结合她话语中的含义——“无法预测的狂风”、“席卷一切的巨浪”、“并肩而非固守”……

    片刻后，玄冥恍然大悟，一脸认真地看向波塞西，语气带着理解和一丝找到“同道中人”的欣慰：

    “我明白了，大祭司。你也觉得一直困守海神岛，限制了你的发展和未来，是吗？”

    “？”波塞西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玄冥继续以自己的思路解读着：“你想打破现状，寻求突破，甚至……愿意与我一同离开这片星域，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寻找更强的力量和更多的可能性？就像你说的，并肩前行？”

    他越说越觉得合理，看来波塞西也意识到了这片天地的局限，想要挣脱束缚！这倒是与他的计划不谋而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玄冥目光灼灼地看着波塞西，发出了他认为最诚挚的邀请，“等我准备好强行冲击神境，离开这片星域时，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外面的世界虽然危险，但机遇同样巨大。以你的资质和实力，未必不能在外界凝聚属于你自己的海神神位，或者找到更适合的道路！”

    波塞西：“……”

    她看着玄冥那副“我懂你，我们一起干大事”的认真表情，听着他完全跑偏到星际探险方向的邀请，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想把手里的权杖砸过去的冲动。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羞涩、所有的期待、所有精心准备的暗示，在对上玄冥那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战斗探索狂眼神时，都化为了一声卡在喉咙里的、无比憋闷的叹息。

    古月娜……你说得对……

    这块石头……何止是顽石……简直是……是天外陨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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