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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十二月乖熊熊(万字大章,多图求月


“这个最坏的剧本就是,我会在贾斯汀的演唱会上,当着全世界的面,用五分钟的时间,讲述一个故事。”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像一个正在宣读判决的法官,“讲述一个关于拯救与背叛的故事。”

    “我会播放一段精心剪辑过的高清视频,完整地展现,我是如何在零下四十度的暴风雪中找到它,它当时有多么瘦弱和绝望。”

    “展现我是如何自制鱼肉糜,一点一点地喂进它的小嘴里。在它等待救援的那十天里,我们是如何在那个小小的庇护所里,互相依偎取暖,建立起最原始的信任。”

    “然后我会告诉全世界,节目组联系了加拿大环境部,而他们在接到求助后,给出的第一个官方决定,是‘该幼崽生存希望渺茫,不具备野外救助价值,建议遵循大自然的选择。”

    “我会告诉所有人,是麦柯兹博士你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与官方对抗,才保住了它的性命。”

    “但最终,它被送到了阿拉斯加这个冰冷的隔离区,并最终因为无法承受‘二次抛弃’的痛苦,在抑郁中,慢慢地死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麦柯兹,你觉得当这个由英雄亲口讲述的画面细节和官方的不作为,被公之于众时,会发生什么?”

    “加拿大政府的国际形象,会遭受多大的打击?不人道、伪善、官僚杀手,这些标签会紧紧地贴在他们身上。”

    “动物保护组织和愤怒的民众,会把他们的大使馆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旅游业、环保形象.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此蒙上阴影。”

    这番话让麦柯兹不寒而栗,这根本不是威胁,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必然会发生的阳谋!林予安现在的影响力,足以做到这一切。

    “但是.”林予安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眼神重新变得温和而充满建设性,仿佛刚才那个冷酷的复仇者只是幻觉。

    “我们谁都不喜欢毁灭,大家都更喜欢创造共赢。所以我为他们准备了第二条路,也就是橄榄枝。”

    他开始阐述那个更宏大也更完美的替代方案。

    “我们可以将整个故事,重新包装成一个充满了人道主义光辉,彰显加拿大国家形象的正面典型。”

    “我们可以向外界宣布,当初加拿大环境部在接到求助后,第一时间就以前所未有的魄力,决定全力救助。”

    “但因为地理位置偏远,专家团队无法立刻赶到。就在小北极熊岌岌可危的时刻,他们当机立断,打破常规!”

    “紧急临时授权给了正在当地参加节目录制的,拥有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林予安,进行先行救助。”

    “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我带着小北极熊,在拉布拉多海岸线,一边录制节目,一边对它进行24小时的悉心照料。”

    “也正是这无法避免的十天,让十二月对人类,产生了无法根除的深刻印记。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的意外事件。”

    “后续,阿拉斯加研究中心、国际动物保护基金会和加拿大环境部,三方共同努力,投入了最顶级的资源,试图对它进行野化训练。”

    “但最终,最专业的评估结果证明,由于早期的深刻印记,强行野化,只会导致它因为重度抑郁而死亡。”

    “于是,在生命的岔路口,为了让十二月能继续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这三方达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彰显了加拿大政府充满了人道主义光辉,生命至上原则的创新性协议!”

    林予安看着麦柯兹,说出了这个方案的核心。

    “加拿大环境部,将十二月的长期法定监护权,全权授予给由林予安先生个人出资建立,由麦柯兹博士主导的十二月独立保育项目。”

    “授权期限,五十年。”

    “我们承诺将投入四千万美元的初始资金,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会。用这笔钱在怀俄明州,为十二月建造先进的,最接近北极原生环境的私人栖息地。”

    “我们会以法律合同的形式,向加拿大方面明确规定十二月每个月的食物标准,例如不少于300磅经过检疫的海豹肉和高脂肪鱼类。”

    “医疗标准每年两次全面体检,由顶级兽医团队执行。活动空间标准,共计不小于50英亩的户外活动区,以及带模拟冰洞和深水池的室内活动区。”

    “加拿大环境部拥有永久的,随时随地的探视权和监督权,他们甚至可以派驻一名观察员,来确保十二月生活在最优越的条件下。”

    “我们同时向全世界承诺,绝不利用十二月进行任何形式的,以盈利为目的的动物表演。”

    “十二月它唯一的工作,就是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关心它的全球粉丝,未来可以通过我们的基金会网站,进行线上预约,前来免费参观它的新家。”

    “当然,我们也会开通捐款路径,接受十二月粉丝的一些心意,并将所有捐款用于更广泛的北极熊保护事业。”

    林予安强调道:“这个方案,唯一的,也是最核心的要求,就是监护权。”

    “一个长达五十年的,受国际法和美国法律共同保护,几乎等同于所有权的监护权。”

    他补充了最后的保险杠:“并且,双方的违约金,都是五亿美元。”

    “任何一方想提前无故终止授权,需要赔付五亿。也包括我们中途放弃救助,或者被发现虐待动物,也需要赔付五亿。”

    林予安笑了:“你看,这样一来,加拿大环境部既没有打开个人领养北极熊先例的口子,还保全了他们的法律和面子。”

    “同时,又以一种合作创新的姿态,将十二月这个烫手山芋,名正言顺地交给了我们,还能在全世界面前,收获一个尊重生命灵活变通的好名声。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完美台阶。”

    “为了让这个台阶更具诱惑力,研究中心和基金会,我会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再为这个项目支付一分钱。”

    “相反,为了感谢他们前期的努力和未来的监督,我的十二月基金会,将分别向他们捐赠一百万美元,用于其他的北极熊保护项目。”

    “这样一来,詹金斯和费舍尔,就从责任方变成了受益方和监督方。”

    “他们只需要点头支持这个方案,就能白得一百万美元,还能撇清所有关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

    麦柯兹被林予安这番滴水不漏、环环相扣、甚至连对方的公关稿都写好了的宏大布局,彻底震撼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探险家,而是一个能将政治、资本、舆论、法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顶级战略家。

    他给出的,根本不是选择,而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通往唯一出口的迷宫。

    “我……我相信……”她的声音有些干涩,“研究中心和基金会,一定会同意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她担忧地说道:“但是,这个方案最核心的是钱.林.四千万美元.这会对你产生太大压力的。”

    麦柯兹知道,林予安代言费刚刚才赚了一大笔钱,但四千万美元,依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字。

    林予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钱的问题,你永远不用担心。对我来说,它现在只是一个数字。”

    他伸出手,轻轻地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麦柯兹,你只需要记住,十二月能遇到你,才是它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你为它扛下了所有,现在,该我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宠溺和决心。

    “既然我的宝贝姑娘不想回到野外,那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它留在身边!”

    麦柯兹的身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她现在没有了无助,没有了压力,只有充满了幸福的安全感!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释怀笑容。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睛,重新恢复了那个充满活力的天才女博士的样子。

    “那……在你正式向加拿大宣战之前,要不要先去看看,正等着被拯救的可怜小公主?它现在,一定非常、非常地想你。”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它了,但我需要为它准备一下食物,你在电话里说它食欲很不好,我想试试一种食物.”

    ————

    半小时后,麦柯兹那辆斯巴鲁傲虎,停在了安克雷奇一家名为西贡市场的亚洲超市门口。

    与市中心那些窗明几净、充满了现代设计感的连锁超市不同,这家超市的外观看上去有些杂乱。

    红色的越南语招牌在灰蒙蒙的风雪天里,显得格外醒目。推开玻璃门,一股复杂而温暖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各种香料,腌制酱菜,海产品和新鲜蔬果的独特味道。

    对麦柯兹这种习惯了实验室里无菌气味的人来说,这味道有些陌生甚至刺鼻。

    但对林予安而言,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味道,却带着一丝久违的亲切。

    麦柯兹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购物车,好奇地跟在他身后,像一个闯入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她看着林予安熟练地在那些她完全不认识的货架间穿梭,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主场。

    林予安的目标很明确,他首先走向了超市最深处的海鲜区。

    “我需要最新鲜的鱼,脂肪含量越高越好,十二月现在需要高热量的食物来补充能量,鱼肉的腥味更能刺激它的食欲。”

    海鲜区的冰台上,摆满了各种鱼类。

    林予安没有选择那些看起来更名贵的鳕鱼或比目鱼,而是径直走向了摆放着本地渔获的区域。

    他拿起一条通体银亮背部布满斑点的红鳟鱼,用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鱼身,又翻开鱼鳃看了看,那鲜红的颜色证明了它的绝对新鲜。

    “就它了。”他挑选了四条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称重。

    然后又带着麦柯兹,来到了肉类区,拿了几块包装好的鸡胸肉,又在调料区找到了去皮的生花生、干辣椒、花椒油。

    “你在做什么?”麦柯兹看着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组合,终于忍不住问道,“鳟鱼是给十二月的,那这些呢?”

    林予安笑了笑,“当然是我们吃的,我还没有吃早饭,我打算做一道宫保鸡丁给你尝尝。”

    麦柯兹的内心,此刻充满了好奇。

    路过零食区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那是一整排充满了东方童年回忆的货架。

    他看到了熟悉的虾条、浪味仙,甚至还有绿豆糕。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排红色的,极其醒目的包装上。

    随手拿了几包不同口味的辣条,又顺手拿了一袋酸甜开胃的山楂片,和一瓶包装经典的冰红茶。

    “尝尝这个。”他将一包辣条,像献宝一样递到麦柯兹面前,“我们那里的国民零食,每个孩子的童年记忆里,都有它的味道。”

    麦柯兹好奇地接过来,看着包装上那个夸张的卡通形象和火红的辣椒图案,脸上露出了既好奇又有些畏惧的表情。

    最后,他们在几乎无人问津的保健品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瓶高纯度的、未经任何调味的野生阿拉斯加鲑鱼油。

    林予安看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食材,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嘴里还是自言自语道。

    “鳟鱼肉、鱼油……可惜了,这里找不到新鲜的动物内脏。不然就更完美了。”

    他记得十二月第一次遇见他时,吃下的那份救命肉糜,里面就混合了他当时猎杀的,狼的心脏和肝脏的碎末。

    那种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内脏,是能最大程度激发食肉动物原始食欲的引子,十二月一定记得那个味道。

    在排队结账的时候,林予安突然想起忘了拿葱姜,便对麦柯兹说了一句等我一下,然后转身走向了蔬菜区。

    收银台后,那个体型胖胖的越南裔大妈,一边熟练地扫着商品条码,一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麦柯兹小声说道。

    “姑娘,你男朋友是中国人吧?”

    麦柯兹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哎呀,那你可真幸福哦!”大妈一脸幸福,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的老公就是中国人,从成都来的留学生,天哪,他做的饭菜,那个香味,能把整栋楼的人都馋得睡不着觉!”

    她将那几包辣条扫码后,继续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他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但他会把所有的爱,都做在饭菜里,还有.”

    麦柯兹听着这位大妈的絮叨,没有反驳。

    但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嘴角也噙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当两人提着满满两大袋的购物袋回到车上时,外面的风雪开始更大了起来,现在的能见度可能飞不回去费尔班克斯了。

    车窗外,雪花狂舞,世界一片模糊。但车厢内因为暖气的存在,显得格外温暖和安宁。

    麦柯兹熟练地发动汽车,雨刮器开始勤奋地工作,在模糊的玻璃上,刮出两道清晰的扇形。

    当斯巴鲁重新汇入城市的车流时,车厢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雨刮器的刮擦声和轮胎碾过积雪的沙沙声。

    麦柯兹一边开着车,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身旁正在看着窗外出神的林予安。

    刚才那个收银大妈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的层层的涟漪至今未散。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不大,在小小的车厢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刚刚……那个大妈问我,你的男朋友,很会做饭吧?”

    这是一个借用别人之口,充满了暗示和试探性的提问。

    林予安的心中,也荡漾开一丝暖意。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那略带红晕的精致侧脸。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在为自己的大胆提问而感到一丝紧张。

    “哦?”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麦柯兹没有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两声轻微的“哼哼”声。算是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的回应。

    车厢里的暧昧气氛,因为这声可爱的“哼哼”而变得更加浓郁。

    林予安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的涟漪更盛。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在它变得更复杂之前,就以一种温和而又明确的方式,重新摆上台面。

    他脸上的玩味笑容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坦诚的语气。

    他缓缓说道:“不过,那位大妈说得没错,我的厨艺,确实还可以。”

    麦柯兹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显然在认真地听着。

    “我的两位妻子,艾莉娅和艾米丽,她们都觉得我做的中餐很好吃。尤其是艾莉娅,她最喜欢我做的辣子鸡。”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温暖湖水中的冰块,瞬间让车厢里那暧昧的温度,稍稍降了下来。

    麦柯兹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许,车子在雪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滑移声,但很快就被她稳住了。

    林予安没有停下,他继续用一种分享家庭日常的温馨的语气说道:“甚至,我现在最拿手的,可能是宝宝辅食。”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人父的、不自觉的温柔笑意:“三文鱼泥、牛油果香蕉糊……每次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吃得满脸都是”

    “还会开心地手舞足蹈,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比任何米其林大厨的评价,都更让人满足。”

    这段话,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分享最普通的家庭生活。

    但每一个词,都像是无法躲避的风雪,轻轻地敲打在麦柯兹的心上。

    两位妻子。

    孩子们。

    他没有直接回应她那充满暗示的试探,更没有拒绝。

    只是用一种温柔坦诚的方式,将自己那复杂而又完整的家庭拼图,重新完整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和雨刮器不知疲倦的刮擦声。

    林予安安静地看着窗外,将所有的话语权,都交还给了身边的女人。

    许久,许久。

    就在林予安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麦柯兹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微,意味不明的.

    “哼哼。”

    这一次的哼哼声,不再有之前的傲娇和俏皮。它很轻,很短,听不出具体的情绪。

    林予安也读不懂了。

    他只看到,麦柯兹重新挺直了背,握着方向盘的手,变得无比沉稳。

    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海啸,从未发生过。

    回到麦柯兹的公寓,厨房再一次成了这个家的中心。

    林予安熟练地在玄关处脱下外套洗了手,先处理十二月的食物。

    新鲜的鳟鱼被他用一把锋利的美式厨刀剔骨去刺,雪白的鱼肉被他剁成细腻的鱼糜。

    然后与高纯度的鱼油,按照精准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而原始的海洋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为他们两人,准备午餐。

    麦柯兹原本想帮忙,却被林予安笑着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于是,麦柯兹便抱着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客厅里,依旧播放着她喜欢的勃拉姆斯的大提琴奏鸣曲,但不知为何,那原本忧伤的旋律里,此刻听起来似乎多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她看着林予安将鸡胸肉切成均匀的小丁,用蛋清和淀粉仔细地抓匀上浆,将胡萝卜切成漂亮的菱形片。

    葱姜蒜切成细末,然后在一个小碗里,将酱油、醋、糖、料酒和花椒油,勾兑成一碗色泽诱人的酱汁。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某种令人着迷的韵律感。

    当干辣椒和花椒在热油中爆出呛人的、却又无比诱人的香气时,麦柯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厨房里的林予安回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随后,鸡丁滑入锅中,快速翻炒,在高温下瞬间变得金黄。紧接着配菜和酱汁淋入,大火收汁。

    伴随着刺啦一声,一股酸、甜、麻、辣交织,充满诱惑力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将大提琴的忧伤,都染上了一层幸福的味道。

    当两碗热气腾腾点缀着翠绿葱花和香脆花生米的宫保鸡丁拌面,被端上餐桌时,麦柯兹感觉自己的味蕾,已经被彻底征服了。

    她迫不及待地用叉子卷起一撮面条,送入口中。

    相比于上一次林予安为她做的西红柿鸡蛋拌面,这一次的味道更丰富,鸡丁鲜嫩,胡萝卜清爽解腻,花生香脆可口。

    那丰富的口感和味道,在舌尖上引爆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味觉盛宴。

    “唔……太好吃了……”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完全忘记了平日里那个严谨冷静的女博士形象。

    许久,当她吃完大半碗面,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温暖和满足时,才抬起头。

    那双蓝色的眼眸,在温暖的灯光下,像两颗被点燃的星星,炽热地看着林予安。

    “嗯,”她缓缓地说道,像是在做一个最终的科学结论,“男朋友,确实很会做饭。”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炽热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一次,轮到林予安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学着她刚才在车里的样子,也从鼻腔里,发出了两声意味不明的“哼哼”声,眼中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麦柯兹的腮帮,瞬间不满地嘟了起来,那副又气又可爱的样子,让林予安心中一荡。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夹起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鸡丁,越过桌子,精准地放进了她的碗里,用行动转移了话题。

    两人吃完了这顿充满了暧昧拉扯的午餐,林予安将给十二月准备的鱼糜,小心地装进一个保温效果极佳的食盒里。

    他站起身,语气重新恢复了平静和郑重:“走吧,该去看看我们的小公主。”

    安克雷奇的午后,风雪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麦柯兹驾驶着她的斯巴鲁傲虎,载着林予安,缓缓驶向北极生物研究中心。

    林予安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思绪早已飞到了那个即将抵达的地方。

    他能清晰地回想起一个多月前,他离开时,十二月那充满了焦急的嚎叫声。

    那声音,像一根无形的刺,在这一个多月里,时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惊醒。

    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当初为了让它回归大自然,而选择与它分离,是不是一个从根本上就是错误决定?

    而麦柯兹,则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身旁这个陷入沉默的男人。

    她知道,林予安一定在想十二月,在想他们当时决定让十二月参加野化训练是否正确。

    想开口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一名科学家,她深知动物抑郁症的顽固和致命。

    她无法向林予安保证任何事,任何廉价的安慰,在这种沉重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车子转过一个弯,阿拉斯加北极生物研究中心那栋充满了现代设计感,却又显得有些冰冷的建筑群,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里,对麦柯兹来说,曾是她实现梦想的科学圣殿。

    但现在,却更像一个充满了政治博弈和冰冷规则的战场。

    当他们穿过层层消毒和安检,再次来到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和动物气息的隔离区时,整个区域都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

    平日里,这里虽然安静,但今天这里静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这片白色的墙壁吸收殆尽了。

    几个路过的同样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看到麦柯兹,都只是远远地对她投来一个复杂的的眼神,然后便匆匆快步离开。

    自从那天在会议室里掀翻桌子之后,她在这里,就已经成了一个被孤立的异类。

    “情况……比我电话里说的,可能还要糟。”麦柯兹的声音很轻,她带着林予安,径直走进了中央监控室。

    监控室内,值班的研究员看到两人进来,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为他们让开了位置,然后便退到一旁。

    林予安的目光,立刻被那面巨大的监控墙所吸引。

    数十个屏幕上,显示着研究中心各个区域的实时画面。

    而最中央的那个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十二月所在的那个模拟着极地环境的室内场馆。

    场馆里,显得空旷而冰冷。

    节能灯发出的惨白光线,照在地上厚厚的碎冰和人造积雪上,反射出一种毫无生机的光芒。

    那个曾经被十二月当作游泳池的深水池,此刻水面平静如镜,冒着丝丝寒气。

    而就在场馆最远端的那个角落里,一团雪白的,毛茸茸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

    它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将自己的大脑袋,深深地埋在前爪之间,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冰雪覆盖的的雕塑。

    如果不是它厚实的背毛,还在随着微弱的呼吸而轻轻起伏,几乎会以为那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雪堆。

    一个多月不见,它的体型又长大了一圈,已经从一个圆滚滚的毛球,拉长成了一个初具少年猛兽形态的矫健轮廓。

    “它已经这样……趴了快两天了。”麦柯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心疼。

    “除了偶尔去喝一点水,任何食物它都不碰。我们最好的行为学家,昨天上午试图进去引导它。”

    “但它只是漠然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重新把头埋了起来,拒绝任何形式的互动。”

    “它的体重,在过去一周,下降了将近五公斤。”

    林予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紧。

    他看到在十二月蜷缩的那个角落旁,散落着几个红色的橡胶球。那是他上次离开时,留给它的玩具。

    但此刻,那些曾经带给它无尽欢乐的红球,就像被遗弃的旧物,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许久,他才转过身,声音沙哑地说道,“给我一套防护服吧,我要进去看看它。”

    穿戴好那套熟悉的白色连体防护服,林予安站在那扇经过消毒的厚重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

    他手中提着那个依旧温热的食盒。

    “林……”

    麦柯兹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小心一点。它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虽然它还小,但毕竟是北极熊,它的力量……”

    “我知道。”

    林予安点了点头,然后缓慢而又坚定的动作,推开了那扇门。

    “吱嘎——”

    厚重铁门开启时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场馆内,显得格外刺耳。

    一股熟悉夹杂着冰雪和动物皮毛味道的冷冽空气,扑面而来。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角落里那尊冰雪雕塑,动了一下。

    十二月缓缓地抬起了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黑曜石眼睛,警惕地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当它看到那个熟悉的、穿着白色防护服的高大身影时,它眼中的警惕,瞬间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它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无法理解的困惑。

    仿佛在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紧接着,那份困惑,被一种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狂喜所取代!那双黑色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了足以照亮整个极夜的光芒!

    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它的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嗷呜”声。

    它想冲过来!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催促着它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冲进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但是,就在它的四条小短腿即将启动的那一刻,它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那份即将喷涌而出的狂喜,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那是一种混合了委屈、愤怒和一丝……被抛弃后的傲娇的情绪。

    它缓缓地,将自己的脑袋,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扭向了一边。

    用那毛茸茸的大屁股,对着门口的林予安。

    甚至还故意用后爪,刨了刨墙角的积雪,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说:“我这里很忙,没空理你。”

    它在用自己全部的肢体语言,向那个负心汉,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哼!你还知道回来?”

    “我才不想你呢!一点都不想!”

    “你走吧!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看着它这副小女儿姿态,幼稚又可爱的样子,林予安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它没事。只要它还会生气,还会耍脾气,那它就没有真正地忘记他。

    林予安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宠溺笑容。

    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就在门口,缓缓地蹲了下来,将自己置于一个与它视线平齐的高度。

    然后,他用一种最温柔、最轻软的语气,哄着那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家伙。

    “十二月?”

    “我的乖闺女,怎么了?不认识爸爸了?”

    角落里的那团白色身影,耳朵明显地动了一下,但依旧固执地,不肯回头。

    “哎呀,还在生气呢?”林予安的声音里,带上了夸张的讨好笑意,“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好不好?”

    “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爸爸保证,我心里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我的乖闺女。”

    “你看,爸爸一办完事,就立刻坐着会飞的大家伙,回来看你了。连家都还没回呢。”

    “真的不理我了吗?那……那我可要走了哦?我真的要走了……”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搔刮在十二月那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上。

    林予安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过身,用一种缓慢而又刻意的动作,重新握住了那扇厚重铁门的把手。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十二月的警觉。它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依然没有回头。

    “咔嗒。”

    一声清脆的金属锁舌弹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场馆内,显得格外刺耳。

    林予安的声音,再次幽幽地传来,带着一丝故作即将离去的叹息。

    “好吧,看来我的乖闺女,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

    “那……爸爸就走了哦?”

    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将那扇厚重的铁门,向外拉开。

    “吱嘎——”

    这声音,是压垮十二月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它再也绷不住了。

    所有的傲娇,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它猛地回过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委屈的情绪。

    随即发出了一声,仿佛要把这一个多月里,所有的委屈、思念、恐惧,都释放出来的嗷呜——!!!

    四条小短腿,瞬间爆发出与它那抑郁状态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

    它像一团失控的,夹杂着无尽思念的白色雪崩,不管不顾地向着林予安,熊突猛进!

    “十二月!”

    林予安笑着张开了双臂。

    下一秒,一股巨大沉重的冲击力,就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被这股力量,撞得踉跄着向后坐倒在了雪地上。

    但他的双臂,却紧紧地环抱住了这个温暖而沉重的毛茸茸的身体。

    “呜呜……嗷呜……呜……”

    十二月将那颗已经比篮球还大了一圈的脑袋,死命地往林予安的胸口拱,喉咙里发出各种撒娇、抱怨、控诉的复杂声音。

    在用它自己的语言,讲述着这一个多月里,每一分,每一秒,那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

    它伸出那温热而粗糙的舌头,胡乱地舔舐着林予安的防护面罩,将上面的雾气舔得一塌糊涂。

    林予安就那样坐在冰冷的雪地上,任由这个已经六七十磅重的小家伙,在自己身上肆意地撒娇。

    “好了好了,我的乖闺女,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爸爸再也不会让你自己面对一切了!”

    在隔离区外的监控室内,麦柯兹看着屏幕上那一人一熊毫无间隙地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北极生物跨越了物种,无法用任何科学理论来解释的纯粹情感。

    场馆内,安抚了许久之后,林予安才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秘密武器。

    他轻轻地推了推还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十二月,然后变魔术一般,拿出了那个保温食盒。

    他打开盖子,一股混合着新鲜鳟鱼和浓郁鱼油的味道,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好了,乖闺女,我知道你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林予安用手,从食盒里挖出了一大块粉红色的鱼糜,递到了十二月的嘴边:“来,尝尝爸爸给你做的好吃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十二月只是用鼻子,心不在焉地在鱼糜上嗅了嗅,就再次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似乎在说:我不要食物,我只要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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