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虞信传北燕
康逊的信传到了盛安,是八百里加急。而差不多此时,襄城的事情,也逐渐在燕国的民间传播。
包括两代老臣王定被宋时安骂死。
而紧接着,燕王就要让宋时安当燕国相国。
全国哗然。
古代老百姓的善恶观念都是朴素的,一个素不相识的大官死了,必然会拍手叫好。而且在得知了被骂死时的谈话内容后,更是觉得这个老奸臣好死。
但也不是外来的和尚更会念经,喷王定就一定会粉宋时安。
倒不是觉得他的能力、品格不行,纯粹是担忧大燕的相国让一个外国人来干,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可是王下第一人呐,如此重要的位置,给了外籍教练,他万一精忠报国怎么办?
当然,也有一些人看得比较通透,知道宋时安哪怕来当了相国,也没什么卖国的机会,毕竟御三家还在,他的权力是受到限制的。
此举,八成就是要搞和谈了。
燕国,似乎是更安全了。
但有一个人,只感觉到危险。
特别他妈的危险!
坐在自己的营房里,黄通只能够靠借酒消愁,自我麻痹,掩饰心里的害怕。
就在这时,一个军司马进来。
一见到对方,黄通便起身。
他虽然也是秦公的人,可对方是跟着自己一起去杀虞国使者的,是唯一能够信任的从犯。
“有消息了吗?”黄通紧急的问道。
“将军……”
“别叫我将军,这他妈是给死人升的官,我不当,晦气。”他一开口,黄通就骂道。
“那都统。”军司马立马改口说道,“事情很多,但我先给你说个算是机密的。”
“什么机密?”
黄通已经害怕的不敢听了。
“这是襄城那边传来的。”军司马道,“宋时安在辽南郡的时候不是住了一晚,然后第二天赶紧的朝着白郡那边赶路,换了一条道入襄城吗?”
“这事咋啦?”
“那是因为他晚上的时候被刺杀了,才赶紧逃的!”军司马操蛋道。
“刺杀?我没干呐……”
黄通愣了一下,接着立马骂道:“哎呀这帮畜生啊!刺杀不还做干净,这下子肯定又算在老子身上了啊!”
一个地方,发生了很多的罪恶需要整治,你会怎么做?
把所有的坏人都抓出来吗?
当然是抓一个典型,然后说所有坏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然后把他给弄死,这地儿就没坏人啦!
“真的是刺杀?不存在那宋时安,贼喊捉贼?”黄通怎么不太相信呢。
“真的是啊,那只使团不止鲁超一个人,还带了一些随行的手下,而且那个行邸里的下人也都知道。据说啊,当时的箭还差两寸就穿过宋时安脑壳了,他就算再狡诈,也不敢那自己的命开玩笑呐!而且,那是夜晚啊。”
“那就铁定是刺杀了,一定是秦公派的人。”黄通也不觉得人能够自导自演到这种地步。
谁不惜命啊?
而且那么大的官,更应该惜命。
“那,那宋时安不是要在我燕入相吗?这不就意味两国要邦交了吗?”黄通还保持着幻想,期待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何必再动杀心……这不是破坏两国的关系吗?”
“都统啊,倘若这大燕是秦公说的算,那我们自然是没事。”军司马悲观的说道,“可你要知道,还有大王和相国。秦公擅自做了这种事情没经过他们的同意,肯定会生气啊。”
“而生气,就要惩罚。惩罚就是,交出我们……”
扑通一声,黄通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逼,下一刻就如丧考妣,肝肠寸断。
哎呀你妈的,秦公为什么这么坏啊。
“还有,这是我一个尤其可靠的朋友跟我说的。”他半蹲在黄通的身边,用手掩着嘴,小声的说道,“秦公打算交出我们,那一批去杀了虞使的人,都不会放过。而且,他已经将都统你控制了。”
“把我控制了?这他妈不是谣言吗,我还在这里喝着酒,门口也是我的人,而且……”
说着说着,黄通陡然间意识到什么。
酒,一下子就醒了。
他并非是没有被人控制。
他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沧辽关。
而他到底能不能离开这里,还是未知数。
两个人相视一眼后,黄通缓缓站起身,道:“你先下去。”
“是。”军司马也明白,退出了这里。
黄通就这么提着酒壶,表情凝重。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做出醉醺醺的样子,歪歪扭扭的走出营盘,走向了马厩,刚牵到自己的马,他便感受到了数道目光朝着自己而来……
并非错觉。
因为此刻,至少有三名士兵目光锁定了他。
娘的,他是对的。
自己真的被秦公给控制住了。
那他铁定要把自己交出去,也是真的。
狗日的秦彻,汝母毙也!
不过他还是颤颤巍巍的,一脚踩在马镫上,跨上了马匹。而下一刻,一名马夫就快跑过来,到了他的身旁,笑盈盈的问道:“将军这是去哪?”
“本将军想去哪就去哪……还轮得上你来管!”
他红着脸,耍起了酒疯。
“小人肯定不敢管将军,可您现在喝醉了,再骑马不太安全。是否可以等一下,让小人为您驾马车?”他虽然笑着,可眼神一直放在马绳上,生怕对方跑了。
他跑了,自己的命也没了。
谁在乎他做了什么呢。
“那好,去驾马车过来……”抬起酒壶,他晃悠悠道,“带本将军去找个女人…好女人。”
“好嘞好嘞。”
马夫点头,然后继续的看着他。
另外两人,则是去驾马车来。
总之,不可能让他单独一个人。
黄通则是一点儿警惕都没有表现出来,醉醺醺的靠在了马背上,手垂了下去,手上的酒壶也落在地上,就像是一滩烂泥……
完了,这下子真的全完了!
………
戍堡内,秦公坐在位上。
一旁坐着的是袁主薄,从襄城回来不久。
“钱花了,事也做了,但那么多人没骂过一个,还被骂死一个?”秦公感觉好笑。
袁主薄补充道:“被骂死的那个王定,送给了他钱,但他没有收。”
“这心高气傲的老废物。”秦公倒没有很心疼这笔钱,因为更加严峻的问题要出现了,“公孙兴看来是要和康逊那小子,一起整我了。”
可以说,已经闹掰。
“就怕他们要将我们辽南郡给封锁……”袁主薄担忧的说道,“这样南北东的路全绝,我们的商贸可就断了。”
“那就向西。”秦公冷淡道。
通齐。
这是唯一的路。
“但与齐接壤的大路,都在辽中郡。”袁主薄小声的说道,“开通商贸,不仅我们要修路,对方也要修路。”
“一样的道理。”秦公说道,“虞国想要制裁我们,便放弃已有的大路,新修一条更加麻烦的路。齐国想要制裁康逊,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秦公英明……”
“但齐不如虞富,你想说这个是吧?”秦公问道。
“是……”
袁主薄虽然不想拆台,但客观规律他没办法忽视。
一个道理很简单——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可并不是谁都能够承担得起这种当代的‘错误’。
齐国修这条路要收回成本,至少需要五年以上。
“是啊,虞强而齐弱,为何投个弱的呢。”
刚才确实是气性上来了,秦公说了些冲动的话,但理智并未失去:“不就是想要老子下台吗?”
袁主薄没有再说话。
“黄通那边怎么样了?”秦公问。
“还是那样,每日酗酒,不问军政。”袁主薄说道,“不过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他醉醺醺的出了营房,要骑马去找妓女。然后,监视他的马夫就驾车带他出了城,去了个附近的庄子。”
“找妓女?”秦公皱了下眉头,“再看紧点吧,别让他跑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死。
而且,还是死着被交出去。
当他让宋时安进关之后,他的死亡就已经注定。
“是。”
就在这时,一名属官走进来,准备禀报,但见还有人在,欲言又止。
“直接说,袁主薄是自己人。”秦公道。
“是。”于是,他说道,“盛安的信传回来了,在新城的燕使对接后收下,现在已经入关。”
听到这个,两个人的心便一紧。
包括秦公。
毕竟这涉及到那个重大事件——宋时安到底要不要留燕。
倘若不留,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一旦留下了,就意味着秦公的算盘全部都打空了。
齐燕联盟,不复存在。
与那位大人共同扼住边境战线,从此成为燕国实际上执掌牛耳之人的美好愿望……
幻梦都破灭。
“那我们要不要留住康逊的使者?”袁主薄问道。
“罢了。”秦公放弃了,“莫要真成反贼了。”
这盘棋如若输了,大不了就是被制裁,经济下行,养不活庞大的军队,缩减部队,然后自己作为宗主承担责任下马而已……
“你再去一次襄城。”
秦公看向袁主薄,无奈决定道:“不管怎么样,继续为联齐奔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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