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神与蝼蚁的差距
他只知道，在被那双眼睛注视的刹那。
他那正在疯狂吞噬，正在疯狂变强的神魂，猛地一僵。
仿佛被冻结了。
时间，空间，思维，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渊之王！
这就是，渊之王！
仅仅是一道目光，就让他所有的反抗，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蝼蚁……”
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直接在他的神魂中响起。
“竟敢……窃取我的食粮。”
那道意念，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朝着萧—羽的神魂，缓缓抓来。
萧羽想要反抗。
他想要咆哮。
他想要像之前一样，挥拳迎上。
但他做不到。
他的神魂，在那只大手之下，连颤抖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差距。
这就是，神，与蝼蚁的差距。
要……结束了吗？
自己那番豪言壮语，终究，只是一个笑话吗？
不！
不！！
萧羽的内心，在无声地，疯狂地咆哮！
他可以死！
但他，绝不能像一只虫子一样，被这样，毫无反抗地，捏死！
他的骄傲，不允许！
他的修罗之血，不允许！
“吼——！”
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声微弱，却充满了无尽不甘与疯狂的咆哮！
也就在这一声咆哮响起的瞬间。
他那被冻结的神魂体内。
左眼中，那纯粹的赤金色，猛地一亮！
右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漆黑，也随之疯狂旋转！
一金一黑！
一神一魔！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的力量，在他的神魂中，轰然对撞！
这不是他主动催动的。
这是，在生死压迫之下，他血脉本能的，最后反击！
轰隆！
萧羽感觉自己的神魂，炸了。
彻底地，炸成了最原始的碎片。
但，预想中的消散，没有到来。
那些炸开的神魂碎片，并没有消散于虚无。
而是在那一金一黑两股力量的疯狂交织下，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无比诡异的……太极图！
一半，是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的神圣！
一半，是吞噬着一切光芒的深渊！
神与魔！
光明与黑暗！
创造与毁灭！
两种极致对立的力量，在这一刻，以他的神魂为战场，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而完美的平衡！
那个由神魂碎片构成的太极图，猛地一旋！
一股前所未有的，超脱了萧羽自身理解的，全新的力量，从中轰然爆发！
那只抓向他的，属于渊王的意志大手，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是，微微一顿！
虽然，只有一瞬。
虽然，下一刻，那太极图就在渊王更加恐怖的意志下，寸寸碎裂。
但，就是这一顿！
给了萧羽，一线生机！
“就是现在！”
他那破碎的，即将再次被碾碎的意志，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炼！
给我炼！
他不再去管那渊王的意志。
他将自己所有的“存在”，所有的“概念”，都化作了炼气化神功法的燃料！
他要炼的，不再是怨念。
而是这整个空间！
这整个，由渊界裂缝，构成的，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口袋空间”！
他要将这个“口袋”，强行炼化成自己的东西！
只要成功，他就等于，在这片渊王的“国土”上，建立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王国”！
渊王的意志，将再也无法，直接干涉到他！
这是一个，比吞噬渊界裂缝，更加疯狂，更加大胆，更加找死的想法！
但，也是他唯一的，活路！
“轰隆隆！”
整个口袋空间，剧烈地，震荡起来。
无数的法则锁链，在空间中显现，然后，又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扯断，碾碎，吞噬！
渊王，怒了。
祂感觉到了，这只蝼蚁，在做什么。
祂在，挖自己的墙角！
祂在，窃取自己的权柄！
“找死！”
更加恐怖，更加实质的意志，化作亿万道漆黑的雷霆，朝着萧羽那正在疯狂炼化空间的破碎神魂，轰击而来！
每一道雷霆，都足以将之前的萧羽，瞬间抹杀一万次！
然而，此刻。
萧羽的神魂，已经与整个口袋空间，初步地，绑定在了一起。
打他，就是在打这个空间！
而这个空间，本身就是渊界的一部分！
渊王的攻击，竟是被这个空间本身，卸掉了九成九的力量！
剩下的，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力量，虽然依旧恐怖。
却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对萧羽形成碾压之势！
“哈哈……哈哈哈哈！”
萧羽那破碎的意志，发出了疯狂的大笑。
“老东西！”
“你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给我……炼！”
他彻底疯狂了。
他承受着那一道道漆黑雷霆的轰击，承受着神魂被反复撕裂碾碎的剧痛，疯狂地，加速着对整个空间的炼化！
他能感觉到。
这个空间，正在一点点地，融入他的神魂。
他的神魂，也正在一点点地，成为这个空间的主宰。
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甚至能感觉到，外界。
他能感觉到，守墓人那紧张到极点的，注视。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那具漂浮在心房空间中的，残破的肉身。
“还不够！”
“还差一点！”
他能感觉到，渊王的意志，正在积蓄着更强的力量，准备发动雷霆一击，将他和这个“被污染”的空间，一同抹去！
他没有时间了！
“血脉……燃！”
萧羽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他竟是隔着无尽虚空，引动了自己肉身中的，修罗战血！
轰！
外界，那具一直漂浮在空中，死寂无声的肉身，猛地一震。
一股精纯至极的，赤金色的血气，冲天而起！
然后，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扯入了那片虚无之中，灌注到了萧—羽那正在与渊王抗争的神魂之内！
得到了这股力量的支援。
萧羽精神大振！
“给我……开！”
他发出一声响彻整个精神空间的咆哮。
他那与空间融为一体的神魂，猛地向内一缩，然后，轰然炸开！
这一次，不是被动的炸裂。
而是，主动的，开天辟地！
轰隆！
整个口袋空间，在这一刻，彻底坍缩！
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法则，所有的混沌，连同渊王那最后一道愤怒的意志，都被强行压缩，揉捏，最终，化作了一个点。
一个，悬浮在萧羽神魂中央的，一半赤金，一半漆黑的，缓缓旋转的……核心！
成了！
他，成功了！
他将整个渊界裂缝，炼化成了自己的……神魂核心！
从今往后。
他，就是行走的渊界！
“蝼蚁……”
渊王那不甘的，愤怒的意念，在彻底被隔绝之前，留下了最后一道烙印。
“吾……记住你了……”
萧羽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记住我？
最好记住！
因为，下一次见面。
就该轮到我，去敲你的门了！
他的意识，如潮水般，从那片虚无中，退回。
……
心房空间内。
守墓人正死死地盯着萧羽那具漂浮的肉身，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刚才。
萧羽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
一道道漆黑如墨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的皮肤上疯狂蔓延，攀爬，最终，覆盖了他的全身。
那些纹路，深邃而古老，仿佛蕴含着某种来自深渊的，最原始的法则。
它们像是在宣告着，这具身体，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守墓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失败了吗？
这小子，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被渊的意志，同化了？
他握紧了拳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如果萧羽真的变成了渊的傀儡，那他说不得，就要在祂彻底降临之前，亲手，将这个他寄予了厚望的“变数”，彻底抹杀！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
异变，再生！
在那些漆黑的纹路之间。
一点点，赤金色的光芒，顽强地，亮了起来！
紧接着。
那些赤金色的光芒，也开始蔓延，化作一道道充满了神圣与霸道气息的金色神文！
金色神文，与黑色魔纹，相互交织，相互缠绕。
它们没有对抗，没有冲突。
反而，像两条首尾相连的阴阳鱼，在萧羽的身体表面，缓缓流转，最终，形成了一个完美而诡异的平衡。
一股全新的，既神圣又邪恶，既霸道又深邃的气息，从萧羽的体内，缓缓散发出来。
守墓人，看呆了。
他那只独眼，瞪得溜圆，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他活了无尽的岁月，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也从未感受过，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的力量。
“这……这是……”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成功了？”
就在这时。
萧羽的身体，停止了颤动。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守墓人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看到了一双，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眼睛。
左眼。
是纯粹的，燃烧的，如同太阳核心般的，神圣赤金。
右眼。
是纯粹的，旋转的，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般的，深渊之黑。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
守墓人竟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萧羽缓缓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掌上，那黑金二色交织的，玄奥的纹路。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个全新的“宇宙”，正在缓缓成型。
而他，就是这个宇宙的，唯一主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守墓人身上。
他没有说话。
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冰冷而玩味的笑容。
守墓人看着那双眼睛。
他感觉自己像在同时凝视初生的恒星与终焉的黑洞。
神圣的创造与极致的毁灭，被强行塞进同一个人的眼眶里，那种矛盾感几乎要撕裂他的认知。
“你……”
守墓人喉咙发干，只吐出一个字。
他想问，你到底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萧羽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五指缓缓张开，又猛地握紧。
轰！
空气发出一声沉闷的爆鸣。
一股纯粹由肉体力量带起的劲风，吹得守墓人的破烂衣袍猎猎作响。
守墓人的独眼骤然收缩。
这一握，没有动用任何能量，却仿佛要将这片心房空间都捏在掌心。
“感觉……”
萧羽低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他歪了歪头，脖颈处发出“咔吧”一声脆响，一道黑金二色的流光顺着他的脊椎一闪而过。
“……好极了。”
他笑了。
那个笑容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疯狂与决绝的狰狞。
而是一种纯粹的，掌控一切的，冰冷的愉悦。
他像一头刚刚吃饱的凶兽，正在审视自己的领地。
而守墓人，就是这片领地里，唯一不确定的因素。
“你吞了它？”
守墓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语气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你把那道‘渊’的伤口，炼进了你的神魂？”
“伤口？”
萧羽嗤笑一声，一步踏出。
他的人明明还在原地，可守墓人却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那不是伤口。”
萧羽的目光落在守墓人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那是门。”
“是通往一个更广阔，更美味的……猎场的门。”
守墓人浑身一僵。
猎场？
美味？
这个疯子！他竟然把渊界当成了猎场！
他难道不知道，在渊界的生物眼中，万界生灵才是圈养的食粮吗？
“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守墓人压抑不住内心的惊骇，声音陡然拔高。
“你没有封印它！你只是把它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你等于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渊界所有的‘捕食者’都会被你的气息吸引而来！”
“它们会把你当成一个新的‘坐标’，一个新的‘缺口’！它们会源源不断地……”
他的话，被萧羽抬起的一根手指，打断了。
萧羽的食指上，一缕漆黑的魔纹与一缕赤金的神文，如同两条小蛇般，缓缓缠绕。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指尖这一点黑金交织的光芒，轻声问道。
“源源不断地……来送死，是吗？”
“你！”
守墓人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独眼圆睁。
“无知！狂妄！你以为你炼化了一道小小的裂缝，就能与整个渊界抗衡吗？”
“你吸引来的，将不再是之前那种没有灵智的怨念！”
“而是真正的，有智慧，有位阶的渊界魔物！甚至是……‘渊王’座下的使徒！”
话音刚落。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在这片心房空间内响起。
守墓人脸色剧变，猛地抬头。
只见空间的顶部，一道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蛛网般的裂痕，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布满了整个空间！
一股股精纯到令人作呕的深渊气息，从那些裂缝中疯狂地渗透进来。
“来了！”
守墓人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
“它们来了！你这个疯子！你毁了这里！”
这片心房空间，本是他隔绝于世的最后避难所。
可现在，因为萧羽的存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直通深渊的“漏斗”！
萧羽却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他只是抬着头，看着那些不断扩大的裂缝，眼神里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透出一种……期待。
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早已预定好的盛宴。
“正好。”
他低语道。
“拿你们，来试试我这副新身体。”
“撕拉——！”
最大的一道裂缝被一只惨白的，长满了倒刺的骨爪，猛地撕开！
一头形似巨型蜘蛛，却长着八颗山羊头颅的怪物，从裂缝中挤了进来。
它的八颗头颅，十六只猩红的眼睛，齐刷刷地，死死锁定在萧羽身上。
“神……魔……同体……”
“美味……前所未有的……美味……”
八颗头颅，同时发出了嘶哑而贪婪的，重叠在一起的精神波动。
紧接着，更多的怪物，从四面八方的裂缝中蜂拥而入！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一滩蠕动的烂泥，有的像一具长满触手的骸骨，有的则干脆是一团由无数哀嚎面孔组成的黑雾。
但它们的目标，都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萧羽。
他体内那个刚刚成型的，由神圣与深渊力量交织而成的神魂核心，对这些魔物而言，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太阳。
是无上的美味，是进化的阶梯！
“完了……”
守墓人看着这如同潮水般涌入的魔物，感受着那一道道贪婪而暴虐的气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魔物的强度，任何一只，都远超之前那头被他一击秒杀的血肉巨兽！
而被这种规模的魔物潮包围……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他，也要暂避锋芒！
萧羽，死定了。
然而，下一秒。
他预想中，萧羽被瞬间撕碎的画面，没有出现。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扑来的狰狞魔物，萧羽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右拳。
他的右臂上，那些漆黑的魔纹，猛地亮起。
一股吞噬一切，埋葬一切的深渊气息，轰然爆发！
“聒噪。”
他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一拳，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的光影。
他这一拳，朴实无华，甚至看起来有些缓慢。
但是，当他的拳头，接触到最前方那头八首蜘蛛怪的刹那。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体型堪比小山的蜘蛛怪，没有被击飞，没有爆炸。
它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从被拳头接触到的那个点开始，无声地，向内塌陷，湮灭！
它的血肉，它的骨骼，它那充满怨毒与贪婪的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在接触到那只拳头的瞬间，被一股蛮不讲理的力量，彻底抹去了“存在”的概念。
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一个呼吸之后。
那头庞大的魔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只有一缕微不可察的，精纯至极的深渊本源，顺着萧羽的拳头，流入他的体内，被那个黑金色的神魂核心，缓缓吸收。
整个魔物潮，为之一顿。
那些疯狂扑来的魔物，动作齐齐僵住，猩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守墓人也看呆了。
他那只独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什么力量？
不是毁灭，不是破坏。
是……吞噬！
是更高位阶的“渊”，对低位阶的“渊”，进行的，绝对碾压！
萧羽，竟然能动用如此纯粹的，甚至比这些魔物更加“正统”的深渊之力！
“味道不错。”
萧羽收回右拳，感受着神魂核心壮大了一丝的感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眼，看向那些停滞不前的魔物，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怎么，不来了？”
“那就，换我了。”
话音未落。
他动了。
整个人化作一道漆黑的残影，主动冲入了魔物潮中！
他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招式。
就是最简单的，拳，掌，指，肘。
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那种抹除一切的，霸道的深渊之力。
他的左掌拍出，一头浑身长满眼球的肉山怪物，瞬间化为虚无。
他的右肘横击，三头飞行夜叉般的魔物，在半空中无声湮灭。
他并指如剑，轻轻一点，那团由无数哀嚎面孔组成的黑雾，瞬间静止，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消散无踪。
这是一场……屠杀。
不，屠杀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回收”。
萧羽就像一个辛勤的农夫，在收割着自己田地里的庄稼。
轻松，写意，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那些在守墓人看来，足以造成巨大灾难的渊界魔物，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玩偶。
守墓人麻木地看着。
他看着萧羽在魔物潮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头魔物被彻底抹去。
他看着那些魔物从最初的贪婪，到恐惧，再到现在的……绝望。
它们想逃。
但，它们逃不掉。
这片空间，因为萧—羽的存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只进不出的牢笼。
“吼！”
一头体型最为庞大，气息也最为强悍的，形似独眼巨人的魔物，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
它似乎是这群魔物的首领。
它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它那只巨大的独眼之中。
一道漆黑如墨，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光柱，猛地射出，直取萧羽的后心！
这一击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于“法则”的层面！
守墓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萧羽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左手。
他的左臂上，那些赤金色的神文，骤然亮起！
一股神圣，霸道，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气息，冲天而起！
他摊开左掌，掌心之中，一轮小小的，赤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
“光。”
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那道足以洞穿山脉的漆黑光柱，在射入那轮赤金太阳的范围后，就像投入熔岩的冰雪，被迅速地，消融，净化，分解成了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独眼巨人那猩红的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它的全力一击，竟然，就这么被化解了？
“礼尚往来。”
萧羽回过头，对着它，咧嘴一笑。
他左手的掌心，那轮赤金色的太阳，光芒大放！
一道比刚才的漆黑光柱，更加炽烈，更加霸道，充满了无尽光明与神圣气息的赤金光柱，反向轰出！
“不——！”
独眼巨人发出了惊恐至极的精神咆哮。
它想要躲闪，但那道光的速度，超越了思维。
轰！
赤金色的光柱，瞬间贯穿了它的身体。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独眼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就在那神圣的光芒中，如同被烈日暴晒的阴影，迅速地，蒸发，消散。
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一击。
仅仅一击。
这群魔物中，最强的首领，就被彻底净化。
剩下的那些魔物，彻底崩溃了。
它们发疯似的，朝着那些还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缝冲去，想要逃回渊界。
但，萧羽会给它们这个机会吗？
“我说过。”
他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最大的那道裂缝前，堵住了所有魔物的去路。
他的左手，燃烧着净化的神圣之炎。
他的右手，缠绕着吞噬的深渊之暗。
“这里，是我的猎场。”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猎物”，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残忍。
“而猎物，是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死法的。”
他张开双臂。
左手的赤金光芒，与右手的漆黑深渊，在他的背后，交织，融合。
最终，化作了一对，遮天蔽日的，一半赤金，一半漆黑的……羽翼！
那羽翼猛地一扇！
轰！
黑与白，神与魔，净化与吞噬！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能量风暴，朝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风暴所过之处。
所有的魔物，都在同一时间，静止了。
紧接着。
它们的身躯，一半被赤金的火焰，烧成了圣洁的灰烬。
另一半，则被漆黑的虚无，吞噬得一干二净。
短短几个呼吸。
整个心房空间，再次恢复了死寂。
除了站在中央的萧羽，和远处那个已经彻底石化的守墓人，再无第三个活物。
所有的魔物，都被清扫一空。
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萧羽缓缓收拢了背后的黑金羽翼，那对羽翼化作点点流光，重新没入他的体内，变回了皮肤上那些玄奥的纹路。
他能感觉到，神魂核心在吞噬了如此多的“养料”之后，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强大。
那黑金二色的太极图，旋转得更加平稳，更加圆融。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将这片心房空间，也彻底炼化，变成他体内那个“初生宇宙”的一部分。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竟也是一半纯白，一半漆黑。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守墓人身上。
守墓人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他看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萧羽，看着他那双依旧一金一黑的眼睛，看着他身上那些缓缓流转的神秘纹路，喉咙滚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恐惧。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是一个怪物。
一个，比渊界魔物，更加可怕，更加无法理解的怪物！
他既是神，又是魔。
既是救世主，又是灭世者。
萧羽走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萧羽甚至能看清，守墓人那只独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此刻的模样。
冷漠，强大，非人。
“老东西。”
萧羽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之前问我，是想当狗，还是当主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与最初那个冰冷玩味的笑容，如出一辙的表情。
“现在，我想问问你。”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守墓人僵硬的肩膀，动作亲昵，却让守墓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当狗，还是当主人？”
“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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