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天风城里，先杀一人
“狂妄！”
秦战被萧羽的姿态彻底激怒。
他压下心中的惊疑，双手猛然在胸前合十！
“法天象地！”
“万古囚牢！”
他动了真格。
一道道金色的法则神链，从他体内呼啸而出，贯穿虚空。
整个大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金色空间。
天空，大地，全是由法则构成的囚笼。
无数上古符文在神链上流转，吟唱着镇压、封印的古老歌谣。
这是秦战的成名绝技，曾用此招，生生活捉了一尊同级别的敌对老祖！
“孽畜，能死在老夫这一招之下，你足以自傲了！”
秦战的声音，如同天神在宣判。
无数条法则神链，从四面八方，封死了萧羽所有的退路，向他缠绕而来。
每一条神链，都足以轻易锁死一名封王境强者！
萧羽看着这漫天神链，眼神平静。
“自傲？”
“老狗，你的时代，早就该结束了！”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体内的混沌鸿蒙体，疯狂运转！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灰色纹路，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的道痕。
他的身后，一尊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伟岸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顶天立地，脚踏混沌，周身环绕着星河生灭的恐怖景象！
“混沌……开天！”
萧羽抬起手，对着那漫天神链，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片极致的寂静。
那尊伟岸的虚影，与他动作合一，同样一拳挥出。
拳锋所过之处，时间静止，空间湮灭。
那些金色的法则神链，在接触到拳锋的刹那，连一丝声响都没能发出，便从最前端开始，一寸寸地崩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摧枯拉朽！
势不可挡！
“噗！”
秦战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布下的“万古囚牢”，被一拳打穿！
那漫天异象，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大殿，还是那个残破的大殿。
秦战脸色惨白，气息萎靡了一大截，他看着萧羽，眼神里只剩下浓浓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萧羽没有回答他。
他缓缓收回拳头，身后的伟岸虚影也随之消散。
这一拳，几乎抽空了他吞噬来的所有力量。
但他没有丝毫虚弱，反而眼神越来越亮。
他看都没看秦战一眼，而是转身，将目光投向了大殿正上方，那块悬挂了数百年的巨大牌匾。
牌匾由千年金丝楠木制成，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
泰王府！
那是秦家荣耀的象征，是皇权特许的无上荣光。
“从今天起。”
萧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世上，再无泰王府。”
话音落下。
他屈指一弹。
一道灰色的混沌气流，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
“不！竖子尔敢！”
秦战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因伤势牵动，慢了一瞬。
那一瞬，便是永恒。
“轰！”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道灰色的气流，精准地击中了“泰王府”牌匾。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那块象征着秦家数百年荣耀的牌匾，就像被风化的岩石，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迅速化为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几个呼吸之间，便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风一吹，散了。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萧羽杀人、废人，是狂，是霸。
那么现在这一手，就是诛心！
他当着秦家老祖的面，亲手抹去了秦家赖以生存的荣耀！
这是比杀了秦战，还要让他难受百倍的羞辱！
“啊——！”
秦战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咆哮。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彻底疯狂了，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燃烧起自己的本源生命，一股比之前还要恐怖数倍的毁灭气息，在他身上酝酿。
他要跟萧羽同归于尽！
秦镇北也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牌匾消失的地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然而，就在秦战即将发动搏命一击的瞬间。
一道金色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大殿的穹顶，如同一道神谕，瞬间降临。
金光在半空中展开，化作一卷散发着无上威严的金色卷轴。
一股浩瀚、威严、不容抗拒的帝王之气，瞬间笼罩了全场。
在这股气息面前，无论是秦战那即将爆发的毁灭之力，还是萧羽那源自混沌的威压，都如同蝼蚁遇见了神龙，被压制得死死的。
秦战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疯狂的杀意，被一股更深的惊骇和恐惧所取代。
“圣……圣旨？”
那金色卷轴之上，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古字。
“召！”
紧接着，一个威严而宏大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奉天承运，大帝诏曰：”
“泰王府世子萧羽，天纵之资，龙凤之姿，朕心甚慰。”
“然闻其身有恶疾，心性乖张，特召其入京，入‘天道院’修行，以观后效。”
“泰王秦战，护国有功，然教子无方，致生祸端。着即刻携世子萧羽，同赴帝都请罪！”
“钦此！”
声音落下，那卷金色的圣旨，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秦战的眉心。
秦战浑身剧烈一颤，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完了。
他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大帝知道了。
一切，他都知道了。
这道圣旨，看似是奖赏和问罪，实则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杀机！
召萧羽入京，入天道院。
天道院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秦皇朝培养最核心天才和死士的地方，由国师渊亲自掌管！
把萧羽送进去，等同于把一只羊，送进了狼窝！
而让他秦战，亲自把“羊”送过去，还要“请罪”。
这是何等的羞辱！
这是阳谋！
赤裸裸的阳谋！
他若抗旨，就是谋逆，大秦铁骑旦夕便至，泰王府必被踏为平地。
他若遵旨，就是亲手将秦家唯一的希望，送入绝境，还要像狗一样去帝都摇尾乞怜！
秦战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抬头，看向萧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想杀了萧羽，可圣旨已下，他不敢。
他想保住萧羽，可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大殿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秦镇北瘫在地上，已经彻底吓傻了。
萧羽站在大殿中央，脸上无悲无喜。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老东西，现在，你还要留我吗？”
秦战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的主子，不让你动我。”
萧羽摇了摇头，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背影上。
那道背影，孤傲，挺拔，仿佛与整个世界为敌，却又浑不在意。
他一步步走过残破的庭院，走过那些瑟瑟发抖的护卫和下人，走出了泰王府的大门。
门外，阳光正好。
萧羽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
帝都？
天道院？
国师渊？
“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
他低声自语，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只留下身后，那座荣耀不再，只剩一片死寂与绝望的王府。
以及府内，那个瘫坐在地，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的秦家老祖。
风在耳边呼啸。
萧羽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将那座腐朽的王府远远抛在身后。
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年轻而冷漠的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
泰王府。
秦战，秦镇北，秦昊。
这些名字，这些面孔，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随即被他彻底碾碎，化为无意义的尘埃。
那不是他的家，也从来不是。
那只是他降临此世，需要踏过的第一块垫脚石。
如今，垫脚石已经踩在脚下，碎了。
前方的路，是帝都。
是大秦皇朝的心脏，是那个布下惊天杀局，想要夺他道基的皇帝，与国师。
“天道院……”
萧羽低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将他送进国师渊掌管的地方，这与其说是阳谋，不如说是一份战书。
一份来自九天之上，对蝼蚁发出的，不容拒绝的战书。
大帝在告诉他，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的底牌，但我不在乎。
来，到我的地盘来。
到我为你准备好的屠宰场来。
让我看看，你这只异数，能挣扎多久。
“好，我来。”
萧羽眼中的战意，如同被点燃的星辰，熊熊燃烧。
他从不畏惧挑战。
他只怕，对手不够强，杀起来不够尽兴！
帝都之行，势在必行，却也不必急于一时。
圣旨只说即刻启程，并未规定时限。
秦战那个老东西，此刻恐怕还在为如何向大帝“请罪”而头疼，短时间内不会来追赶他。
这是他难得的，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
硬撼秦战，强行催动“混沌开天”那一拳，对他消耗极大。
虽然后来吞噬了“厄运咒源”，伤势尽复，力量暴涨，但那股驳杂而邪恶的能量，仍需时间彻底炼化，化为混沌鸿蒙体的本源。
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调和这股力量，滋养在战斗中受损的神魂。
萧羽神念一动，从原主的记忆碎片中，翻找出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天风城。
大秦皇朝东境最繁华的巨城，也是通往帝都的最后一座雄关。
此地商贾云集，强者如林，各种天材地宝，奇闻轶事，都在此地汇聚。
正好，去那里看看。
……
半日后。
一座巍峨的巨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城墙高达百丈，由一种漆黑的巨石砌成，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的古老痕迹，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无数流光在城门内外进出，皆是修为不凡的修士。
萧羽收敛气息，换上了一身从储物戒里找出的普通青衫，随着人流，走进了天风城。
一入城内，喧嚣与繁华扑面而来。
宽阔的街道由青玉石铺就，足以容纳十数架兽车并行。
街道两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各种商铺琳琅满目。
贩卖丹药的“丹心阁”，铸造兵器的“神兵坊”，驯养灵兽的“万兽园”。
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的芬芳，兵刃的锐气，以及无数强者交织的强大气息。
萧羽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远处一座最为高大，最为奢华的九层宝塔。
宝塔通体由琉璃玉瓦建成，在阳光下熠셔生辉，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
多宝楼。
天风城，乃至整个东境，最大的交易商行。
据说，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连圣人的手骨都能在这里买到。
萧羽的目标，是一种名为“九幽魂草”的灵药。
此草生于极阴之地的九幽泉眼之畔，能洗涤神魂，清除一切负面能量，是疗愈魂伤，稳固境界的无上妙品。
正好用来炼化他体内那“厄un咒源”的残余之力。
他迈步，走向多宝楼。
刚踏入大门，一股奢华之气便迎面而来。
地面是光滑如镜的暖玉，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一层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个水晶柜台里，陈列着各种流光溢彩的宝物。
几名身穿锦衣的侍者，正满脸堆笑地招待着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
萧羽的出现，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一身青衫，洗得有些发白，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彰显身份的玉佩或饰物，看起来就像个初出茅庐的穷酸散修。
一名靠在门口柱子旁，百无聊赖的年轻侍者，看到萧羽进来，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没有像招待其他客人那样迎上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看什么？随便看，别乱摸，碰坏了你赔不起。”
那语气，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萧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一个柜台前。
柜台后的中年管事，正陪着一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看东西，对萧羽的到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便不再关注。
“掌柜，可有九幽魂草？”
萧羽开口，声音平淡。
那中年管事眉头一皱，还没说话，他身边的那个公子哥倒先笑出了声。
“呵，九幽魂草？”
年轻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萧羽一番，眼神充满了戏谑。
“小子，你知道九幽魂草是什么品阶的灵药吗？张口就来。”
“你知道它需要多少灵石吗？把你卖了都凑不够一个零头。”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柳少说的是，哪来的土包子，连九幽魂草都敢问。”
“估计是听人说过名字，来这里开开眼界的吧。”
萧羽的目光，从那被称为“柳少”的年轻人身上扫过，如同在看一块石头。
他没有动怒，只是看着那名中年管事，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
中年管事见那柳少没有不悦，这才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有倒是有，最后一株，在楼上贵宾室存放。价格，五十万上品灵石，概不还价。”
说完，他便转回头，继续对那柳少献媚。
“柳少，您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您看这块‘火云佩’，可是出自炼器大师之手，最配您的身份。”
五十万上品灵石。
这个价格，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凝丹境修士倾家荡产。
原主虽然是泰王府世子，但常年被当成废物，身上根本没什么积蓄。
不过，萧羽在离开时，顺手“拿”了秦镇北和那几个族老的储物戒。
区区五十万灵石，他还拿得出来。
“带我去看。”
萧羽淡淡地说道。
“带你去看？”
中年管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小子，你耳朵聋了吗？我说在贵宾室，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没有百万灵石的身家，连上二楼的资格都没有！”
柳少也再次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萧羽，像在看一只猴子。
“有意思。本少今天心情好，就陪你玩玩。”
他对着那管事摆了摆手。
“去，把那株九幽魂草拿下来，本少要了。”
“这……”
中年管事面露难色。
“柳少，这不合规矩……”
“规矩？”
柳少的脸沉了下来。
“在天风城，我柳乘风的话，就是规矩！”
“我出一百万灵石，现在，立刻，去拿！”
中年管事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道：“是是是，柳少您稍等，我这就去取！”
他转身就要上楼。
“站住。”
萧羽的声音，不大，却让那管事的脚步，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整个大厅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萧羽身上。
所有人都觉得这小子疯了。
柳乘风，天风城三大家族之一，柳家的嫡系大少，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在天风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得罪他，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小子，你胆子不小。”
柳乘风的眼神，冷了下来。
“本少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
萧羽没有看他，只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袋沉甸甸的灵石，扔在了柜台上。
灵石袋口散开，里面晶莹剔透，灵气氤氲的上品灵石滚落出来，散发着惊人的能量波动。
“五十万，我付了。”
他看着那名管事，语气不容置喙。
“东西，拿来。”
中年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看柜台上的灵石，又看看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柳乘风，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
“好得很！”
柳乘风怒极反笑。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在天风城，这么不给我柳乘风面子了！”
他对着身后的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
“把他那只拿灵石的手，给我剁了！”
“是，少爷！”
那名护卫狞笑一声，大步走出。
他凝丹境后期的修为爆发开来，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萧羽放在柜台上的手臂，狠狠斩下！
大厅里的客人们，纷纷发出惊呼，有的甚至别过头，不忍再看。
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衫少年，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然而，萧羽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那柄短刀即将斩落的瞬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咔。”
一声轻响。
那柄由玄铁精英打造，灌注了凝丹境真气的上品法器，在距离萧羽手臂还有三寸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紧接着，一道道灰白色的裂纹，从刀尖处，迅速蔓延开来。
在护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引以为傲的宝刀，竟寸寸碎裂，化作一堆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风一吹，散了。
护卫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无法形容的惊骇。
这是什么手段？
没有真气波动，没有法则显现。
就是看了一眼，一柄上品法器，就这么变成了灰？
“现在，可以把东西拿来了吗？”
萧羽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中年管事。
中年管事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妖……妖法！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柳乘风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脸色煞白，指着萧羽，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
“你敢在天风城行凶！你死定了！”
“来人！给我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他身后的另外几名护卫，虽然也心惊胆战，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
他们对视一眼，怒吼着抽出兵器，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扑向萧羽！
刀光剑影，真气激荡！
这一次，他们都用上了全力！
萧羽终于收回了放在柜台上的手。
他拿起了那袋灵石，转过身，仿佛根本没看到那几个扑杀而来的护卫，径直走向楼梯。
他要去亲自取那株九幽魂草。
就在他与那几名护卫交错而过的瞬间。
他脚步未停。
那几名护卫的动作，却在同一时间，诡异地僵住了。
他们脸上的狰狞表情凝固，眼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他们的身体，从头到脚，迅速蒙上了一层灰白。
生机，神魂，修为……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湮灭。
他们变成了一座座人形的石雕。
啪嗒。
萧羽的脚步，轻轻落在二楼的楼梯上。
他身后的那几座石雕，轰然倒塌，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冰冷的石块。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
只有死寂。
和一地，再也拼不起来的碎石。
大厅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剩下的那些跟班，吓得瘫软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温热的骚动，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柳乘风呆呆地看着那一地碎石，身体抖如筛糠。
他眼中的嚣张与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不是杀人。
那是神魔的手段！
萧羽走上二楼，神念一扫，便找到了存放九幽魂草的那个房间。
他没有理会那些同样被吓傻的侍者和客人，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玉盒，走了出来。
玉盒中，一株通体漆黑，散发着淡淡幽光的小草，静静地躺着。
正是九幽魂草。
他将那袋灵石随手扔在地上，算是付了钱。
然后，他一步步走下楼梯。
大厅里，依旧没人敢动，没人敢出声。
所有人都用看鬼神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萧羽走到了已经瘫软如泥的柳乘风面前。
柳乘风看到他走来，吓得浑身一哆嗦，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天风城，你的规矩？”
萧羽低头看着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柳乘风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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