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给少奶奶写欠条
【我的私房钱攒了好久，利息很高的。】
宴长夜冷硬的脸上不由软化，“好，我给少奶奶写欠条。”
柳希音满意了，带人去给灾民发物资。
宴长夜让人把赵升按在决口的堤坝前，跪着看工人抢修。
柳希音让人用马车拉来了大批物资，不仅给妇孺发，也给工人发。
赵源陪赵升跪在泥地里，两兄弟一个像血人，一个快化了。
柳希音拿着一个水壶，和两个饼，走过去。
赵源不敢看她。
柳希音说：“阿源副官去别处歇歇吧。”
赵源扭过头，“少奶奶，您别管我们了，这是我们兄弟造的孽。”
柳希音没有跟他辩驳对错，直接让卫兵把赵源拉走。
“少奶奶！”赵源大惊。
柳希音：“少帅现在缺人手，你想废在这儿，让少帅背后空无一人吗？”
赵源一下子僵住了。
柳希音：“公务上的事我管不着，但赎罪不止跪在这里一个办法。”
赵源被拉走了。
柳希音蹲到孤零零的赵升面前，盯着他。
赵升被打得惨。
他是在宴长夜发现猫腻的第一时间被人抓来，然后宴长夜拿出证据问他理由，赵升一言不发，然后被宴长夜让人当众杖责五十。
五十军棍，赵源并没有对这个亲弟弟留情，赵升身上皮开肉绽，跪在这里一会儿，地上的泥都被染红了一片。
没有人同情他，也没有人来给他治伤。
跟上次受伤，军医簇拥，探望之人不绝，乃至柳希音耗费半只青霉素对比鲜明。
柳希音看着他不说话。
赵升也低着头，不说话。
他的娃娃脸因为疼痛，苍白扭曲，在日渐昏暗的天色下，露出几分狰狞来。
柳希音拿着饼慢慢啃，边啃边看赵升。
常荣还搬了个小凳子过来让她坐下。
柳希音很满意常荣的周到。
常荣看着赵升，也眼神复杂。
同样是少帅身边的人，赵升比其他人都更早在少帅身边，但他们都是一起从战场上杀敌回来的。
常荣不能理解赵升为什么要这样做。
宴长夜忙着堵住决堤口，暂时没有对赵升做出最后处置，但惹出这么大的事情，常荣知道，赵升活不了了。
军纪如山。
宴长夜不会因为念旧情，就网开一面。
柳希音不知道军阀军队里的军纪具体如何，但她知道赵升做这件事，一定有人给他出招。
不然报复九姨太都只能想出给她喝白粥吃青菜的法子的赵升，想不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损招。
赵升瘦小的身体在三月春寒的泥水里发抖。
尤其他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被打残双腿的小狗一样狼狈。
柳希音终于啃完了一只饼，又拿着水袋仰头喝水顺了顺。
吃饱喝足，她才开口，“阿升副官，你曾经跟我说，你跟在少帅身边十几年，不能离开少帅。那你知道少帅想要什么吗？”
赵升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抿着唇，不说话。
柳希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是我让少帅不要你了，但怎么办呢？我跟少帅是从小定下的婚约，少帅也明媒正娶了我，我们现在才是一体的。”
赵升果然破防，“你不是！你没跟少帅拜堂！你就是个跟公鸡拜堂的婊.子！”
唔，小副官不仅认为白粥青菜能侮辱人，还以为“婊.子”能骂到她。
柳希音可不会因为几个字词生气，她喜欢做点实际的，“哦~所以少帅没能赶回来拜堂，也有你的手笔喽？”
宴长夜回城的时候遇刺，才晚了拜堂时间。
但少帅行程，一定是保密的。
谁能那么精准地在路上伏击，提前预知他回城的路线呢？
当然是贴身随从了。
赵升不想宴长夜娶别人，这个动机太合理了。
赵升脸颊的肌肉抖了抖，眼神闪烁，“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荣震惊。
少帅那次遇刺，竟然也是赵升出卖了行踪？
可刺客不是审出来是二少爷的人吗？
赵升他……
柳希音为了来灾区，没有戴首饰，连头上的簪子都是银色素簪，不带流苏。
但她身上挂了个香包。
柳希音把香包取下来，放到鼻前闻闻，“是跟我没关系，反正我跟谁拜堂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跟少帅是新政府的合法夫妻。你知道这个香包吗？是我说喜欢公馆花园的桃花，少帅亲手摘的花瓣晒干，给我做的。”
柳希音一脸嫌弃，“可惜他手太笨，针脚缝的太粗糙，只能答应下次给我做个更好的。”
赵升神色激动，像要吃了她，“贱.人。”
柳希音挑眉，“那你是什么？奸细？”
赵升想爬起来，被看守的士兵按住，“我才是少帅最亲近的人！我跟在少帅身边二十年，就因为你，他要赶我走，你算什么东西？”
“是吗？最亲近的人连少帅最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少帅他要保家卫国，把敌人赶出大夏，在驻地才能实现他的抱负！都是你拖了他的后腿！”
柳希音：“所以你这样做，是故意让他犯错，让大帅重新把他赶回驻地？”
赵升自知失言，不说话了。
柳希音扫视了一圈泥泞的安江边，还有每个急着抢修堤坝的人，笑了一声，“少帅是军政府的继承人，他回驻地，以后军政府给谁管呢？二少爷吗？”
赵升继续抿唇，不开口。
柳希音：“赵升，你跟在少帅身边二十多年，一点都没学会他的智慧，还这么天真吗？”
赵升怒视她。
柳希音：“少帅是大帅嫡长子，不能掌管军政府，你以为其他人上位，会放过他？”
赵升面露讥讽，“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懂什么？”
柳希音：“我是不懂，但我能算账。”
柳希音盯着他，“府里的小少爷才三岁，将来就算没有少帅，位置也轮不到他，是最没有威胁的。可年前，他和八姨娘又是被火烧，又是被鬼吓，夜夜惊惧。”
“六姨娘生的是女儿，女儿才八岁，却差点背上诅咒八姨太和小少爷的罪名，六姨娘还差点被杀死在自己房间。”
“少帅还没回安城，就有人半路刺杀他，回来第二天，有人在他车下绑炸弹，回来第四天，有人借着羞辱我往他脸上踩……就在上个月，还有人众目睽睽之下朝他开枪；今天，又有人借着你，往他头上丢下这口黑锅，为的还是让他死。”
“你以为，他不做这个少帅，那些人就会放过他，让他在驻地跟你最亲近了吗？”
赵升面色苍白，“不可能，四少爷答应我……”
他蓦地反应过来，“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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