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个弟弟，深藏不露

宴长夜没有说话。

宴长越进入军政府，也没有异常表现。

这个弟弟，深藏不露。

……

柳希音跟宴长夜换了便服，去城里看西月药社和军医院的义诊情况。

疟疾发现得及时，疟疾药也在发挥疗效，城里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瘟疫。

这是洪水之后，不幸中的万幸。

“英领馆的人不对劲，咱们得多看着点。”柳希音戴着帷帽，仰头跟宴长夜说。

宴长夜扶着她，仔细她不被地上的小石子滑倒，“夫人发话，为夫一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嘿嘿。

柳希音转回头，看到旁边有一口水井，井边立着一棵大树。

柳希音想过去歇歇脚。

正在这时候，她隐约闻到一股苦味。

若有若无，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

柳希音左右看了看。

义诊点在三百米外，用的药是柳希音过目过的，没有这个味道的。

柳希音牵着宴长夜的手，问：“你们闻到苦味了吗？”

宴长夜顺着她的视线四望，又看向身后的贺明和常荣，“你们闻到了吗？”

贺明和常荣仔细抽着鼻子，齐齐摇头，“没有。”

常荣说：“是不是泥巴？这个地方靠近水井，附近人家挑水会撒到路上，泥巴常年不干。”

不是泥巴。

柳希音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宴长夜问：“很特别的味道吗？”

柳希音的鼻子灵，柳启春曾经说过，宴长夜也常有体会。

她总说他身上有血腥味，明明他已经很注意清洗了，她有时候还会闻到。

这时候她说有苦味，宴长夜绝对相信有。

就是不知道那苦味到底意味着什么。

柳希音的目光定在树下的井上。

那里正有人从水井里打水，有从义诊摊位看过病的人过来取水解渴，水瓢舀起木桶里的水，水花溅起，再被风吹过来。

柳希音清楚地闻到了。

是那个方向。

她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抓紧宴长夜的手，“如果有人在井里下毒……”

柳希音闭上眼睛。

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手段。

大奸大恶之人想在城里制造惨案，会在井水里下毒。

安城一连发生这么多事，万一潜藏的人心狠手辣。

万一英国人搅屎棍搅到这个份上……

宴长夜的脸色也是一变。

战场上敌人也会用这一招。

每次打仗，粮草和水源是最重要的东西。

城里的水井星罗棋布，就算警备厅每天巡逻，有心人也总有机可乘。

宴长夜立刻带着柳希音上前，让贺明和常荣阻止那些正在喝水的人。

“凭啥不让俺喝水？井又不是你们家的。”

“俺们在这里打水打几十年了，凭什么不让俺打水。”

“这是俺们坊的水井。”

柳希音和宴长夜穿的是便装，普通人不认识他们，只以为是来占领水井的人。

街坊之间，为了水源打起来也是常有的事。

柳希音没有管他们，用手沾了水桶里的水，放到鼻前闻了闻。

果然是苦味。

这得多大剂量，才能让一口井的水都变苦。

柳希音浑身发寒，看向那些闹嚷着维护水井的人，“你们，多少人喝了这里的水？”

宴长夜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不好。

他站在她身后，沉声道：“常荣，立刻让警备厅封锁城里所有水井，检查所有人家的水缸。”

常荣重重跺靴，敬礼，声音也故意提高，“得令，大帅。”

闹事的人一听，瞬间鸦雀无声。

大、大帅？

宴长夜目光环视过去，“贺明，把义诊处的大夫请过来，立刻。这里所有人都不许走。”

“得令。”

井边的氛围瞬间肃穆起来。

远处隐藏在人群里的便装卫兵也围过来，把这口井完全隔离开来。

柳希音让人又打了一桶水上来，要亲口尝。

宴长夜拦住她，“阿音，我来。”

柳希音掀开帷帽，“你不懂毒，只能我来。”

宴长夜眉头锁着，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行，我让人找牲畜来。”

井水里有毒。

他不能明知道，还让她冒这种险。

他不允许。

柳希音弯着眼睛，笑他，“放心，我只尝一点，再毒的毒药，剂量不够也毒不死人的。找牲畜来不及了。”

【我这都是建立在科学知识上的。】

而且井水里虽然有苦味，但井水连接着地下水，再毒的毒性被水稀释之后，也不会立刻致命。

除非下毒人把成吨的毒倒进去。

但现在有很多人已经喝了井水，要等牲畜喝下去发作，再解剖死因查毒素，说不定已经有人毒发身亡了。

所以需要柳希音亲自尝一点，直接确定水里都有什么毒。

柳希音为了表示安全，还先吃下两颗解毒丸，“救人重要。”

宴长夜是大帅，她是大帅夫人，城里出现这种关乎民生的恶性事件，要以身作则的。

宴长夜下颌紧绷，紧紧盯着她。

柳希音也看着他。

宴长夜说：“如果你有事……”

柳希音握握他的手，“放心，我很惜命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宴长夜拧着眉头，柳希音把他的手掰开，“相信我。”

宴长夜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水里有毒。

柳希音用水瓢舀了一瓢水，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到唇边微抿。

砒霜加了黑鸦片。

砒霜本身无色无味，能神不知鬼不觉融进水里，还能让人上吐下泻，当做瘟疫制造恐慌。

但水井会稀释，幕后人怕毒不死人，就加了有苦味但会让人成瘾的鸦片。

只要多喝几次水，砒霜的量累积上去，就一定能让人死。

这是个心思绝对缜密的人。

柳希音用袖子掩口，把嘴里的苦味吐掉。

宴长夜立刻扶住她，喉咙发紧，“怎么样？”

“是砒霜和黑鸦片，这个人很小心。”

【用鸦片，最好不是英国人。】

该死的民族记忆。

英国人不得好死。

宴长夜眼里似有风暴，“我让人去查。我先送你去医院。”

柳希音抓住他的袖子，“剂量没有想象中的大，我吐掉了，没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有多少人喝了这口井里的水。

有多少口井被下了毒。

宴长夜却不听，“去医院查查。”

军医院的风水就是不好，小杏仙还没脱离危险，就又出这样的事。

柳希音想想，也行，正好军医院有实验室，她可以合成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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