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奇怪的行为

离开医院时，秋雨又开始飘落，顾卿没有让沈良生送她，而是独自坐公交回研究院。

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万林的事情。

公交车摇晃着驶过长安街，顾卿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想起今早和安安的对话，五岁的女儿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家里的紧张气氛，在送她上学的时候偷偷问她。

“妈妈，奶奶是不是病得很重？”她的小手捏着面包边，满脸紧张。

顾卿放下筷子，斟酌着词句：“奶奶确实生病了，医生会治好她。但是……”

她轻抚女儿柔软的头发，“安安愿意多在爷爷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吗？多陪陪奶奶？”

从前安安陪着万林身边的机会就少，现在安安理应多陪陪她。

安安歪着头想了想：“那爸爸妈妈也住爷爷奶奶家吗？”

“爸爸会经常回去，妈妈也是。”顾卿感到一阵愧疚，“可是爸爸妈妈要工作，不能住在爷爷奶奶家，也不一定能天天来。”

“我明白了。”安安突然挺直小身板，像个大人一样点点头，“我会照顾奶奶的。她喜欢看我跳舞，我每天都跳给她看，让奶奶开心起来，奶奶的病就会更快好了。”

那一刻，顾卿差点哭出来。她的安安，她的小太阳，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已经学会了牺牲和给予。

回到研究所时已是下午三点，顾卿直接去了理论组办公室，却发现钟意坐在她的位置上，正翻阅她的笔记。

“钟主任？”顾卿站在门口，有些诧异，“我会尽快跟上组内的进度的，主任放心。”

钟意抬头，立刻站起身：“不用紧张，我帮你整理了一下非线性模型的数据，方便你回来时接手，我们理论组是一个大家庭，有困难肯定是互相帮助。”

顾卿走近，看到桌上整齐排列的文件和旁边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钟意好像对她太多关注了。

“谢谢，不过钟主任今后不用对我这么关照的。”她轻声说，委婉的提醒钟意。

正当她打算继续说明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顾卿不得不扶住桌角。

钟意敏锐地注意到她的不适：“你今天应该休息。检查结果……不太好？”

顾卿简单说明了万林的情况。钟意听完，沉思片刻：“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我的专家朋友。”

又是这样的雪中送炭，想到她和沈裴城争吵的原因，顾卿再次拒绝：“谢谢钟主任好意，但是张医生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先按照他的治疗方案来吧。”

“好，”钟意没有为难她，“那你先处理好家庭那边的事情，工作这边我和其他同事先接受，家庭更重要。”

家庭更重要。这句话像回声一样在顾卿脑海中回荡，她和沈裴城似乎没一个人做到了。

甚至在她得知万林身边后，她想尽可能动用身边人去治疗万林，想接受所有人的好意，但沈裴城还是会敏感的为此生气。

顾卿忽然有些烦躁。

下班后，顾卿在研究所门口等沈裴城，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裹紧外套，看着实验楼的方向。

可等了几分钟，顾卿还没有等到沈裴城，她面露疑惑的走过去，沈裴城不会这么久不出来的。

实验二室的灯还亮着，但门口的值班员告诉她，沈主任一小时前就离开了。

“他说有急事。”值班员补充道。

顾卿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通沈裴城的号码，对面很快接起来了，“裴城，我在你实验室门口，值班员说你已经走了？”

“啊，对。”沈裴城的声音有些飘忽，“我……我直接来爸妈家了，想先看看妈的情况。”

顾卿看了看表：“那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沈裴城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你不是工作太累了吗？不过来也可以的，要不你今天早点回家，明天再过来？”

顾卿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感到一丝异样，沈裴城的声音里有种她很久没听过的紧张，像是隐瞒着什么。

“好吧。”她最终说，她的确有些疲惫，要不是为了万林的病，顾卿下班就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顾卿依旧觉得奇怪，虽然她和沈裴城早就说话不等对方，但是他今天提前离开，怎么会不告知她呢？

就像是有什么急匆匆的事情，迫使沈裴城提前下班离开一样。

回到家顾卿煮了碗面条，却没什么胃口，她心里疑惑，却想不通原因，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卿卿，吃饭了吗？”婆婆的声音比白天虚弱了些。

“吃了，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万林轻咳两声，“裴城说你今天很累，让我别担心，好好休息，我怕你一个人在家糊弄自己吃饭，打电话过来问问。”

顾卿握紧了话筒：“他在您那儿吗？”

“在啊，正和他爸下棋呢。”万林的语气自然得没有任何破绽，“你要跟他说话吗？我帮你喊过来。”

顾卿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万林不会撒谎，沈裴城确实在父母家，那为什么他要让她有被欺骗的感觉？

“不用了，”顾卿勉强回答，“您早点休息，让他们父子好好下起，明天我去看您。”

挂断电话后，顾卿在沙发上呆坐了许久。也许是她太敏感了？沈裴城怎么会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研究所和沈宅两点一线，她每天下班后直奔西郊，陪万林聊天、帮忙做家务、哄安安睡觉，然后再赶末班车回家。

沈裴城有时会出现，有时则说有实验走不开，研究院有时候工作会突然忙起来，这点顾卿能理解。

不过好几次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他都是忙碌状态。

更可疑的是，沈裴城开始频繁地“加班”，回家时身上有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像是遇上精心打扮的人。

种种迹象都让顾卿对他的行程安排产生了疑惑，在某个周五，她干脆直接提前出现在沈裴城办公室，她想要看看什么理由导致沈裴城经常提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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