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爱她，很早之前就爱上了。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愿意为了商家，为了大局，就这样扮演你的未婚夫，过一辈子。”
他看着林晚月已经失去血色的脸。
“我以为，只要我牺牲自己，就能让她平安。可惜，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说完，他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他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就走。
“别走！”
林晚月踉跄着扑过去，双臂从后面死死圈住他的腰。脸颊贴上他僵硬的背脊，她昂贵的衣裙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褶皱，所有自尊都碎了，只剩下本能的哀求。
“少聿，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什么都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去碰她了……求你，别不要我……”
温热的眼泪很快浸湿了他背后的一小块衬衫布料。
换作过去，他也许会停步。
此刻，他只是抬手，精准地找到她交扣的手指，一根，一根，很有耐心地往外掰。
力道不大，却不容反抗。
林晚月的手指被一根根剥离，她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手被推开。
最后一根手指松脱的瞬间，她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顺着他的身体滑落，瘫坐在地砖上。
商少聿径直拉开门，没有回头。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很轻，却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
客厅里重归死寂。
林晚月坐在地上，许久没动一下。她仰头，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眶里的湿意慢慢蒸发，最后凝结成一种尖锐的东西。
商虞……
又是商虞。
那两个字从她齿缝里挤出来，几乎没有声音。
她不甘心。
……
市立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麻药的效果正在退散，伤口被扯动的痛感一阵阵袭来，搅得人不得安宁。
商虞的眉头拧得很紧，额头渗出薄薄的冷汗。
她费力地睁开眼，天花板的灯光有些晃眼，床边坐着个人，轮廓模糊。
“醒了？”
梁京延放下手里的平板，俯身过来，声音压得很低。
“疼……”商虞的嗓子又干又哑，只挤出这一个字。
她一向能忍，这次是真的有点扛不住。
“我按铃了，医生马上过来。”梁京延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伸手想碰碰她，又怕碰到伤口，手在半空停住了，“要不要喝点水？”
他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但看她难受，他比自己受伤还难熬。
“我给你讲个故事？”他忽然说。
商虞疼得有些恍惚，偏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梁京延没等她回答，拿起旁边床头柜上一本不知道谁放的童话书，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惯有的、谈论着上亿合同的低沉嗓音，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
“……小美人鱼用她最美妙的声音，和女巫交换了一双腿。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疼……”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多余的感情，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商虞起初还觉得有些荒谬，可听着听着，注意力真的被他吸引了过去。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京圈里人人畏惧的“佛子”，此刻却像哄孩子一样，给她念着幼稚的童话。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一些。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声说：“梁京延，你幼不幼稚？”
梁京延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眸光深邃。“幼稚的一面，只有你能看。”
他的语气很淡，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商虞的心湖，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她别开眼，不敢再看他，耳朵却悄悄红了。
过了一会儿，生理上的需求让她有些尴尬。她动了动身体，想自己下床。“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梁京延立刻合上书，站起身。“别动，我抱你。”
“不用。”
商虞的耳根烫得厉害，伸手想推开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你出去等我。”
她手肘抵着床垫，试着自己坐起来。
身体才挪动分毫，腹部的伤口就狠狠一抽。
“唔……”
她疼得闷哼一声，刚缓过来的一点力气瞬间泄了个干净。
梁京延不再多言，直接俯身。
手臂稳稳地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连人带被将她整个抱离了床铺。
“梁京延你——”
她惊呼，手下意识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他胸腔的起伏隔着布料传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别动。”
两个字，让她浑身都绷紧了，乖乖窝在他怀里再不敢挣扎。
他抱着她进了洗手间，脚步很稳，将她轻柔地放在马桶上，全程小心翼翼，生怕一丁点的颠簸都会弄疼她。
等再被他抱出来时，商虞那点旖旎的心思还没散去，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热气。
病房门口却毫无征兆地多了一个人。
商少聿就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桶。
他的视线从梁京延抱着商虞的手臂，一寸寸挪到她身上，最后停在她脸上。
周遭的空气霎时凝滞。
梁京延的脚步停在半路。
商虞脑子里那些粉红色的泡泡，“啵”的一声，全碎了，只剩下被当场抓包的窘迫。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病房里静得可怕。
终于，商少聿动了。
他把保温桶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梁京延抱着商虞的动作没变，只是周身那点难得的温存，被门口不速之客的出现，瞬间冰冻成了利刃。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脸色煞白的女人，才缓缓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射向商少聿。
那眼神，没有温度，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商总有事？”梁京延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却自带着一股压迫感。
商少聿的视线，像被胶水黏在了商虞身上，从她泛红的耳廓，到她下意识攥紧梁京延衣襟的手，最后才迎上梁京延的目光。他没有回答梁京延的问题，而是拎着手里的保温桶，径直走到床头的柜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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