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她是凶手
第二份法院传票，不期而至。
原告一栏，荣丽华三个字，赫然在列。
那张薄薄的纸，从她指间失了力道，无声地坠落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林晚月整个人瘫软进沙发，脑海里只剩一片混沌的蜂鸣。
本能驱使着她，抓起手机，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商少聿。
那个永远纵容她所有无理取闹的男人。
可听筒里，却只有机械毫无温度的电子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他把她拉黑了。
灭顶的恐慌与被遗弃的绝望感，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溺毙。
也就在此时，别墅大门被猛地推开，林正忠面若寒霜地走了进来。
“爸！”林晚月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住他的裤脚，“爸，你救救我！商虞她疯了！她要毁了我！”
林正忠低头，看着自己这个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毫不掩饰的烦躁。
“我让你处理干净，你就是这么处理的？”
他踢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扯了扯领带，“从今天早上开盘到现在，林氏的股价，已经跌了十五个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晚月愣住了。
“董事会那帮老东西的电话，都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林正忠将一份文件狠狠甩在林晚月面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就因为你这点破事，林氏今天蒸发了多少个亿！”
“从明天起，你不用去公司了。我会对外宣布，你因病休养，无限期退出林氏的一切职务。”
“不！”林晚月难以置信地抬头，“爸，你不能这样！你是在放弃我吗？”
“放弃你？”林正忠一脚踢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是在保住林家！你现在就是个炸药包，谁沾上谁死！”
看着女儿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他似乎又找回了一点父亲的角色，蹲下身。
“你放心，官司的事，我会帮你摆平。律师我已经找了，全海城最贵的。花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他拍了拍她僵硬的脸颊。
“你这几天就乖乖待在家里，等风头过去。我林正忠的女儿，就算要完蛋，也得体体面面地完蛋，听懂了吗？”
林晚月看着父亲那张真诚的脸，心底那点绝望，被这虚假的承诺死死按了下去。
开庭当天，整个海城第一法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
商虞和荣丽华的车子，在记者的围追堵截中，艰难地停在了法院门口。
车门一开，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疯了一样地涌了过来。
“商小姐！请问你对今天的官司有信心吗？”
“荣女士！时隔八年才为您女儿讨回公道，您有什么想说的？”
“有传言说您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次起诉只是为了炒作，是真的吗？”
商虞扶着荣丽华，对周围所有的声音充耳不闻。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整个人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刃，锋利又冷冽。
荣丽华的脸上，是一种超脱了悲伤的平静，那双清明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她们就这么在一片混乱中，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上了法院的台阶。
她们身后不远处，另一辆车里，林晚月在律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素净的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米色的开衫，长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一出现，立刻有记者调转镜头。
“林小姐！对于商虞的指控，你有什么回应？”
“你真的霸凌过徐明珠吗？”
林晚月在被告席上瑟缩了一下，像是被法庭里肃穆的空气冻着了。
她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用一方手帕不停地按着眼角，那副模样，好像她才是那个被全世界背叛的人。
旁听席上，商正恒和蒋言并排坐着，身体都绷得很紧。
商少聿在他们旁边，他一动不动，=只是那双攥着扶手的手，骨节处已经失了血色。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原告席上那个纤瘦的背影上。
庭审已经开始。
原告律师的声音在庄严的法庭里回响，清晰地陈述着案情。
将矛头直指林晚月在校期间，对徐明珠长达数年的精神虐待和言语霸凌。
被告席上，林晚月早已泪流满面，肩膀不住地颤抖，看上去比原告还要悲伤。
轮到林晚月接受质询时，她的律师扶着她，走上了证人席。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商虞和荣丽华，只是低着头，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我没有，我跟明珠，是最好的朋友……”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向法官，眼神里满是无辜和绝望。
“我承认，我们之间有过一些小矛盾，女孩子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吗？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我怎么会去霸凌我最好的朋友？”
“那沈昭的证词，你又怎么解释？”
律师的提问，犀利而直接。
林晚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情绪有些失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忽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射向商虞，“我只知道，商虞她恨我！因为少聿哥哥要跟我订婚了，所以她恨我！”
一句话，满庭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商虞身上。
商虞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没想到，林晚月会无耻到这个地步，把一桩命案扭曲成一出争风吃醋的闹剧。
“我没有。”她站起身，目光格外坦荡。
林晚月看着她，忽然凄楚地笑了起来，“你没有？商虞，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不喜欢商少聿吗？”
她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把所有的脏水都泼了过去。
“你敢说，你当年被商家送到山上的佛寺里，不是因为你半夜爬你哥哥的床，被当场抓住吗？！”
商少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张温润的脸，此刻铁青一片。
“林晚月！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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