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装模作样
徐思烨被噎了一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行行行，算我自作多情。说正事，温景那边把合同发过来了，你看看。”
他把一份文件递过去，商虞接了，却没有立刻翻开。
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订婚那两个字。
原来他那天说的身体抱恙，是忙着准备订婚去了。
原来他那么轻易地放弃项目，不是什么礼物，只是为了给未婚妻的家族铺路。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商虞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哎，小虞！”温灼连忙跟了上去。
徐思烨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我说错什么了？”
地下车库里，温灼一把抢过商虞的车钥匙。
“你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开车。”
她把商虞塞进副驾驶，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去哪儿？”
“随便。”
温灼没再问，开着车在街上乱逛。
车里安静得可怕。
温灼偷偷瞥了好几眼镜子里的商虞，她就那么靠在窗边，看着外面，一句话不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想哭就哭出来。”温灼忍不住开口。
商虞摇了摇头。
“为那种男人，不值得。”温灼把车停在江边，熄了火，“梁京延那样的，天生就没长心。他跟谁结婚，都是交易，跟你，跟徐思菀，没区别。”
商虞没说话，只是把车窗降了下来。
晚风吹进来，带着江水的潮气。
“走。”温灼忽然解开安全带，“别在这儿憋着了，姐们儿带你喝酒去，不醉不归！”
酒吧里，重金属音乐像是要把人的天灵盖都掀开。五颜六色的光束在烟雾缭绕的空气里乱晃，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怪陆离。
温灼把一杯烈酒推到商虞面前，自己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喝！今天不醉不归！天底下男人多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商虞没动，只是捏着杯子，看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
温灼说得对，为那种男人，不值得。
可心脏那地方，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怎么都堵不上。
她拿出手机，对着面前的酒杯，随意拍了一张，什么都没想，就发了朋友圈。
配了两个字：解药。
发完就扔到了一边。
温灼还在那儿骂骂咧咧，从梁京延祖上十八代问候到他未来的子子孙孙。
商虞一杯接一杯地喝，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菀菀，你可算把梁总给拿下了！这下我看海城还有谁敢不给你面子！”
隔壁卡座传来一个女人拔高的声音，尖细又得意。
温灼的咒骂声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
“我跟你说，梁家那是什么门第，你嫁过去就是京圈的太子妃！以后可得罩着姐妹我啊！”
“就是就是，恭喜菀菀！今晚不醉不归！”
商虞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这世界还真是小，小到她只想找个地方烂醉一场，都能撞上别人的庆功宴。
“他妈的！”温灼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磕，站了起来。
“温灼！”商虞想拉住她，已经晚了。
温灼几步就冲到了隔壁卡座，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穿着香槟色吊带裙的女人。
“哟，这不是徐小姐吗？这么快就出来庆祝了？也不怕喜事办成丧事啊。”
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徐思烨的姐姐，徐思菀。
她身边围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到突然冲过来的温灼，都愣住了。
徐思菀显然也认出了温灼，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越过温灼，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商虞身上。
“我当是谁，原来是商副总的人。”徐思菀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怎么，输了官司，现在又输了男人，跑来这儿借酒浇愁？”
她身边一个短发女人立刻帮腔，“菀菀你跟她废什么话，这种人就是嫉妒。自己没本事抓住男人，就看不得别人好。”
另一个长卷发的女人也嗤笑一声，“可不是么，连自己名义上的哥哥都勾引，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真是不要脸。”
温灼气得肺都要炸了，“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长卷发女人扬了扬下巴，“全海城谁不知道她那点破事，也就商少聿那个冤大头还把她当个宝。”
商虞走了过去，拉住快要动手的温灼。
“算了。”
她不想在这种地方，为这种人，浪费任何力气。
徐思菀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商虞，我劝你还是认清自己的位置。京延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走。”
就在这时，卡座周围的喧嚣忽然降了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过道尽头，他只是站在那儿，周身那股冷冽的气场就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
是梁京延。
他怎么会来？
商虞的心跳漏了一拍。
徐思菀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她有些紧张地站起身，迎了过去。
“京延，你来了。”
梁京延的视线从那几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商虞身上。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徐思菀见他没发作，心里那点忐忑顿时烟消云散，只当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她伸手挽住梁京延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示威似的看向商虞。
“京延，她们喝多了，在这儿耍酒疯呢。”
梁京延收回视线，垂眼看着徐思菀，那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想喝点什么？”
温灼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
“梁总真是好福气，旧人哭都来不及，就急着跟新欢庆祝了。这无缝衔接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
梁京延像是没听见，他揽着徐思菀的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隔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
商虞再也待不下去。
“我去趟洗手间。”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挺得笔直。
洗手间里，冰冷的水扑在脸上，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眶泛红的自己，觉得可笑又可悲。
商虞，你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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