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功德
孔扬帆歪头，满脸惊愕。
他不敢相信...
这番言论，会从怪物的嘴里说出来。
而陈凡，更不会相信。
只是心底闪过的迟疑，来自于千里府主跟天宫尊者。
在他们的眼中，这接近四千条人命...是板上钉钉的。
陈凡盯着水妖水仙，沉声道：“你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水仙眉宇欣喜，风情万种道：“哦？是在想，我比人类女人要更漂亮吗？”
“不。”陈凡轻笑了声：“是妖怪的话，永远都不能相信。”
水仙本就碧绿的脸，现在变得更绿，那绝美的五官，也随之变得扭曲。
她咬着颗颗尖锐的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如果不是你，别人说这种话，他现在已经死了。”
陈凡无所谓的耸耸肩。
倒是孔扬帆吓得背后冷汗直流。
“把天门村的人，都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离开。”陈凡沉声道。
“嘶！”
“嘶！”
“嘶！”
一众水妖，都是龇牙咧嘴，露出那骇人尖牙，还有那犹如蛇信子般的舌头。
它们死死盯着陈凡，似乎只要水仙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出现，将陈凡撕碎。
孔扬帆紧张得咽了口唾沫，拿着铜钱剑朝着陈凡靠了靠。
他压低声音，悄声道：“陈特使，等会打起来，我应该能够拖住几个...”
“你得赶紧跑！”
陈凡看了他一眼，那不就是把最危险的地方，交给你了吗？
陈凡微微摇头：“不必，水妖不在水中，实力会大大衰减，不足为惧。”
并且...
陈凡心中也有种直觉，水妖有顾虑，不会随意对他出手。
水妖们，似乎都在有意的避免减员。
从习惯独居的水妖开始聚集，这一切就显得不对劲了。
至于水仙说，有什么绝世大妖出现，陈凡对此保持疑惑。
“陈凡，我说的句句属实，况且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呢？”水仙严肃道。
她的语气里，全然没了之前的轻佻。
陈凡微微摇头：“那就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水仙皱眉。
“这大妖是什么，你为何又要阻止它的复苏？”陈凡沉声问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妖怪，都是同属一脉吧？”
水仙脸色阴沉：“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喜欢这大妖。”
这话反倒让陈凡陷入了疑惑。
他有些惊讶，看来就算是妖，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特别是水妖这种独居、领地意识很强的妖怪了。
陈凡心中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大妖，能够让水妖团结起来？
“那这大妖，是什么？”陈凡疑惑道。
“四凶...饕餮。”
水仙沉声道：“饕餮并非只有一只，饕餮曾经也有族群，但是却被屠戮殆尽。”
“最终剩下的，乃是吞服了通天功德之人，陷入沉睡...”
“天地初开之时，诞生的第一只饕餮。”
陈凡皱眉，没有立马回答。
“唬？唬人的吧？”孔扬帆嘴角抽搐。
先是厉鬼，又是水妖，最终...又听见了传说中的四凶之一。
单是拿出来一点，作为普通人就不会信。
他接受了厉鬼，接纳了水妖，但是天门村里，沉睡着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饕餮？
作为普通人的他，根本接受不了啊。
“陈先生...她说的是假话吧？”孔扬帆嘴角抽搐。
只是陈凡还没有回应，水仙那碧绿的眸子，就是落在了孔扬帆的身上。
水仙淡淡道：“孩子，妖怪在你们眼中，嘴里或许没有真话。”
“但事关我们生死，我所言非虚。”
“不然...”
水仙转头，看了眼在场的众多水妖们，她淡淡道：“他们又岂会听我号令呢？”
“就算是水妖始祖，也不是所有水妖都会听令的。”
对于这点，陈凡认同的点点头。
智商越高的生物，就越有领地意识，虽然陈凡认为，水妖并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但是，也不可能轻易出现合作的想法。
这给水仙的话，多出了许多真实性。
“可是！”
孔扬帆激动道：“可是天门村的人，都会死啊！”
水仙皱眉，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悦：“难道你之前没听我说？”
“这是必要的牺牲，是牺牲整个大夏，还是这天门村，你该心里有数。”
大夏...
天门村...
这两个词汇，萦绕在陈凡两人心头。
他们都没有说话。
若是水仙说的是真的，真会出现一只饕餮，让大夏掀起血雨腥风呢？
而只需要献祭了天门村，就能够提前避免这大灾厄。
这也是陈凡心底，第一次没有把握。
天地初开时诞生的第一只饕餮，无法被诛杀，无法被封印。
唯一能够让它陷入沉睡的办法，就是功德。
功德为天遣，诞生于天地饕餮就算再强，也得沉睡一阵。
只是陈凡很好奇，饕餮到底吃了哪个有着通天功德的人，竟然沉睡了这么久。
好奇归好奇，但陈凡亦然有着自己的原则。
他紧握着手中金背细剑，抬起用闪烁着金光的剑刃，指着水仙。
“抱歉，我从来不用人命做交换。”陈凡淡淡道。
水仙脸色一沉。
她咬牙道：“所以，你是想要让大夏生灵涂炭？”
“不。”陈凡坚定摇头：“我会阻止饕餮苏醒。”
水仙发愣，随即便是笑出了声。
周围的水妖，也都是没憋住笑。
水仙捂嘴，轻笑道：“陈凡，我很欣赏你，但是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苏醒的饕餮，不是人力能够抵抗的。”
“至少现在的你，不行。”
陈凡盯着水仙，没有反驳，只是在笑。
他自信的笑容，让水仙跟孔扬帆都是发愣。
孔扬帆忍不住问道:“陈特使，你有什么办法？”
站在原地的陈凡，默默将金背细剑重新收回到术士空间。
他回想着这一路走来，他所做过的事情。
江城。
东海。
上京。
乃至年少时，跟着师父游走大夏...
“我的功德，够吗？”陈凡沉声道。
水仙楞在原地，她碧绿的眸子，写着诧异。
孔扬帆满脸震撼，拿着铜钱剑的手，都在为之颤抖。
一众水妖诡异的眸子，竟是闪过了丝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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