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选
徐知意撇了撇嘴，“你别危言耸听，哪有那么夸张。”
宋祈年在电话那头哼哼两声，“口是心非什么，我有说那小子做的不好？”
徐知意一时看不明白他用意，“那你打这个电话？”
宋祈年又笑了笑，语气忽而严肃起来，“提醒一声，你母亲为何躺在病床上，现在还没有定论。”
徐知意闻言，心下意识的揪起，有些沮丧的，“我知道。”
转而就听宋祈年轻嘲道：“听你的语气，应当是不希望这件事跟他母亲有关了？”
徐知意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事已经像藤蔓，缠遍她全身。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起初得知妈妈出事的时候，她也思考过，是不是应该放弃跟他这一段。
但他正在努力做出的改变，她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
他已经在努力走向她，她是不是应该再试着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霍夫人是他的母亲没错，可，他在霍夫人那里也从未曾得到过一丝关爱。
只是，无论如何，他跟霍夫人之间的血缘斩不断，只要联系还在，麻烦就不会断……
徐知意扶额，实话实说：“是。”
宋祈年道：“就知道是这样，若是决定了要同他继续下去，你就得将他同他的母亲完全区别开来，你能做到吗？”
徐知意眯着眸，半晌，问他道：“警局那边有了新进展是不是？真的是霍夫人指使她们做的吗？”
宋祈年叹了口气，“费了点劲，才叫另外两位开了口。”
“张淑梅找霍君华示好，确实是以拆散你跟阿宴投霍君华所好。”
“霍君华脑子向来是有大坑，承诺只要她能让你跟阿宴分开，就愿意帮梁家。帮你那个姐姐弄配型。”
徐知意阖了阖眼，“所以，她们将矛头指向了我妈妈是吗？”
宋祈年顿了顿，实话道：“霍君华那个人，嚣张跋扈，但说城府，确实没有，她只要结果，具体过程，并不关注。”
“具体一点。”徐知意催促他，心知他说那么多，就一定是有初步结果了。
宋祈年默了默，“现在的问题就是，张淑梅一口咬定是霍君华授意的。”
“张淑梅的账户里还有一笔莫名的汇款。”
徐知意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林立湘又在其中做了什么？”
宋祈年一顿，“她也坚持是误解了霍君华的意思，所以在商场遇到你母亲之后，跟你母亲起了争执，最后失手将你母亲推下楼梯。”
“张淑梅正好经过，将她带走。”
“至于霍君华，应该是听到动静才过去的。约莫也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思，所以没有报警，更想不到打120。”
徐知意阖眼思索片刻，牙关咬的咯吱响，好一会儿，才继续问他道：“所以现在，警方那边怎么判定？”
宋祈年叹了口气，“霍君华坚持自己从未授意林立湘这么说，但林立湘那天确实是特意陪她去那个商场。”
“张淑梅那边的证词又证明她有这个意向，还有那笔来入不明的钱。”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授意，这一身腥，是甩不掉了。”
徐知意按了按太阳穴，“有没有嫁祸的嫌疑？”
宋祈年轻笑，“你这是，已经开始替她找补了？”
徐知意摇头，解释说：“不是，其实无论林立湘还是张淑梅，她们任何一个，本身存着的不想看我好的心思都不会比霍君华少。”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霍君华反被她们联手坑了？”
“这件事，主动权看似都在霍君华手上，但实际上不难看出，真正操盘的应该是张淑梅，而她，应该是三人里面最见不得我跟我妈妈好过的人。”
宋祈年沉沉吸了口气，“你这么说，自然也是有道理。”
“但，霍君华自己本就没什么心眼，现在解释不清，也就只能背下这锅。”
徐知意“嗯”一声，“那笔钱呢？追查不到根源么？”
宋祈年回道：“暂时没有消息。”
徐知意垂眸缓了缓，“所以，张淑梅跟林立湘不改口，霍君华就只能背下这笔了是么？”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林立湘的供词又微妙的很，说是自己误解了霍君华的意思。而张淑梅又能证明，霍君华确实没有涉及刑事的指示，所以……”
说到这里，宋祈年欲言又止。
徐知意接过话，“所以张淑梅即便有计划，但还没施行，霍君华见死不救只能在道德上予以谴责……”
到最后，只是林立湘误伤她妈妈是么？
徐知意心里一股子郁闷，像大山一样压制着她，叫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结果，她不能也不愿意接受，但显然，如果没有其他有利的证据补充，警方就该下定论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喉咙却涌上一股子腥甜。
徐知意捂着胸口，久久说不上来话，恒恒原本还在玩游戏的，看到姨姨这样，就吓了一跳。
忙扔掉平板，“姨姨，姨姨怎么了？”
宋祈年也听到了不对劲，忙喊：“徐知意，说话……徐知意……”
但徐知意并没有回他，手机里只传来带着哭腔的稚嫩童音，“哥哥，哥哥，姨姨姐姐不好了。”
跟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再喊，就听到了霍宴声暴躁的声音，“你他妈都跟知知说了什么？”跟着就是一阵盲音。
徐知意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里一片白茫茫的，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好不容易看到妈妈的身影，前一秒还妈妈还微微笑着朝她招手，下一秒，确实满脸鲜血的恐怖模样。
她尖叫一声，瞪大眼，又被忽然刺过来的强光扎的睁不开眼，跟着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她扭头，便看到连着手背的输液管已经被鲜血染红。
跟着是紧张的童声，“姨姨姐姐醒了，哥哥，姨姨姐姐醒了。”
随着恒恒的叫嚷，伟岸身影覆下来，熟悉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男人一脸愁容，俯身去看她的手背，跟着皱了皱眉，快而准确的拔掉她手上的针头。
徐知意本能的“斯”了声。
霍宴声朝她看过来，眼底都是心疼，“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徐志意垂着眼睑不说话，他又低声问：“宋小叔，都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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