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我已弃校当散修,兽潮与我何干 > 第251章 堕落

第251章 堕落


##  为爱堕魔后,她被仇人献给我

>我曾是天下无双的剑圣,却为救重病的爱人甘当朝廷鹰犬。

>他们给我一种药,说能续她的命,代价是每月必须杀人。

>我杀尽江湖豪杰,沦为血手人屠。

>直到雨夜,我奉命屠戮自己师门。

>剑锋刺穿师父胸膛时,身后传来金銮殿的圣旨宣读声。

>“红袖姑娘护国有功,赐婚太子,即日完婚。”

>我这才发现,她根本没病,接近我只为毁我道心。

>断剑刺入她心口时,她笑着流泪:“傻子,毒药是真的...我动过情。”

>火焰吞没我们时,我听见她最后说:“来世...做对寻常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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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式“归云”使出时,整片竹海的露珠同时坠落。竹叶纷乱如雨,却在触及阿乔周身三尺之内时,被无形的剑气无声无息地绞碎成齑粉,簌簌飘落,归于尘土。他静静立在翠色的风暴中心,青衫磊落,手中那柄名为“孤鸿”的长剑敛尽光华,温顺地贴在他的手臂旁,仿佛只是竹影间一道清冷的流光。

风过竹林,万叶低吟,却压不住那一声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呛咳,从竹舍深处破窗而出,重重砸在阿乔的心上。他周身那高山流云般的剑意骤然一滞,像一幅骤然泼墨毁掉的画。他几乎是撞开那扇简陋的竹门冲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药气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卧榻之上,红袖蜷缩着,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熄的枯叶。她咳得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血迹,刺眼地染污了素白的帕子,如同雪地上触目惊心的污痕。

阿乔几步抢到榻前,扶住她瘦削得硌人的肩膀,掌心渡过去的内力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微薄的内息如同泥牛入海,只换来她更猛烈的呛咳和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沫。

“药……”红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阿乔……药……”

阿乔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攥住,狠狠揉捏。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濒死的鹰隼,直刺向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阴影里的那个人。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脸孔模糊在暗影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药。”阿乔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音节都像从喉咙深处磨着血沫挤出来。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黑衣人没有动,只是那冰冷的视线在阿乔痛苦焦灼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榻上气若游丝的红袖。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嘲弄的弧度在他嘴角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终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乌沉沉的小木盒,盒盖打开,里面只孤零零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那药丸色泽暗红,表面流转着一种奇异而妖异的光泽,散发出的气味,既非寻常草药的清香,也非毒物的腥臭,而是一种甜腻得令人隐隐作呕的甜腥气,瞬间压过了满屋的药味。

阿乔毫不犹豫地一把夺过盒子。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盒身时,他清晰地感觉到黑衣人眼中那丝冰冷的、如同看一件死物的了然。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红袖,将那颗散发着诡异甜腥的药丸喂入她口中,又用温水送下。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漫长如年。阿乔紧紧握着红袖冰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锁在她脸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骨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息,也许是几个时辰,红袖急促的喘息竟真的奇迹般地平缓下来。她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脸颊上那骇人的青灰色,竟也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抹去,慢慢被一层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红晕取代。她终于沉沉地睡去,呼吸虽弱,却不再断断续续。

阿乔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阵眩晕般的虚脱。他小心翼翼地将红袖放回榻上,掖好被角,指尖眷恋地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世间最易碎的琉璃。

直到确认她真的安睡,阿乔才缓缓直起身,转向门口那片凝固的阴影。他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尽,只剩下深潭般的死寂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疲惫。他没有看那黑衣人,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生机的决绝:“说吧,这次,杀谁?”

黑衣人无声地踏前一步,将一张薄如蝉翼、却重逾千钧的素笺递到阿乔面前。纸上墨迹淋漓,只写着一个名字:追魂枪,罗烈。

这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阿乔瞳孔猛地一缩。罗烈,北地豪侠,曾于雪夜孤身一人,挑翻为祸一方的连环十八寨,枪下恶徒头颅无数。其人性烈如火,嫉恶如仇,平生最恨宵小之辈。阿乔年少时初入江湖,曾远远望见过那杆追魂枪在风沙中搅动风云的凛冽气势,心中也曾激荡过少年人的热血。

“他……何罪?”阿乔的声音干涩,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

“朝廷要你杀的人,”黑衣人开口,声音平板无波,如同铁石摩擦,“需要理由吗?”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毒蛇,越过阿乔的肩头,精准地落在红袖沉睡的脸上,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言语都更加锋利。

阿乔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猛地闭上眼,下颌的线条绷紧如刀削。再睁开时,那双曾映照过清风朗月、竹海碧涛的眼眸里,所有的光都已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沉的墨色,仿佛一口吞噬了所有星光的枯井。他不再发一言,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承载着血债的素笺。

夜,浓稠得化不开。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疏星鬼火般在厚重的云层缝隙间闪烁。北风在荒原上呼啸,卷起砂石,抽打在脸上,生疼。

罗烈的身影在乱石嶙峋的坡地上显得异常高大。他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手中那杆追魂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黯淡的星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幽冷的寒芒。他看着独自走来的阿乔,粗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沉重的、洞悉一切的悲悯。

“阿乔?”罗烈的嗓音如同砂砾摩擦,带着北地特有的粗粝,“剑圣阿乔?”他摇了摇头,眼中是深深的惋惜,“何至于此?为了一个女人,值得把一身傲骨、半生清名,都卖给那金銮殿上的豺狼?”

阿乔的脚步在离他三丈之地停下。他没有拔剑,只是静静地站着,青衫在呼啸的北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残破的战旗。乱发拂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遮住了那双死水般的眼睛。他没有回答罗烈的问题,只是低低地、近乎耳语般吐出两个字:“……拔枪。”

罗烈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熄灭了,只剩下纯粹的痛心。他不再言语,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暴吼,震得四周砂石簌簌滚落。手中那杆沉重的追魂枪骤然活了!枪身一抖,枪尖幻化出万千寒星,撕裂黑暗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一条狂暴的银龙,直噬阿乔咽喉!这一枪,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与悲愤,快、狠、绝,不留丝毫余地!

就在那致命寒芒即将洞穿咽喉的刹那,阿乔动了。

没有惊天的剑啸,没有炫目的光华。只有一道凄清、冰冷、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弧光,如同自九幽地狱最深处骤然闪现的冥河一线。那光芒一闪即逝,短暂得如同错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罗烈前冲的狂暴姿态骤然定格在原地。他手中的追魂枪依旧前指,枪尖距离阿乔的咽喉仅剩一寸之遥,却再也无法递进分毫。他粗犷的脸上,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最后的不解、愤怒和那深重的悲悯。一道极细、极直的血线,缓缓在他喉间浮现。

“嗬……”一声破碎的、带着气泡的血沫从罗烈口中溢出。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烟尘。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茫然地倒映着北方荒原上那片亘古不变、冷漠无情的漆黑苍穹。

阿乔站在原地,手中的“孤鸿”剑不知何时已然归鞘,仿佛从未出过。夜风吹起他染血的衣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剑柄上冰冷的纹路。一滴粘稠、温热的液体,不知何时溅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是罗烈的血。

他低头看着那抹刺目的鲜红,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体外,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苦涩和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冰冷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脚下的砂石上。

北风呜咽着,卷起地上的沙尘,覆盖在罗烈渐渐冰冷的躯体上,也吹干了阿乔手背上那点猩红。

日子在粘稠的血腥味和蚀骨的煎熬中,一寸寸爬行。药丸的甜腥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浓重地弥漫在简陋的竹舍里,也浸透了阿乔的每一寸灵魂。每一次,当红袖因那药丸而暂时舒缓了痛苦,沉沉睡去时,阿乔便不得不拿起那张索命的素笺,踏入无边的黑夜。

他的剑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身份也越来越重。

“孤鸿”剑的清名,早已被江湖人的血彻底染黑、玷污。“剑圣”的尊号被唾弃,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闻风丧胆、小儿止啼的——“血手人屠”。曾经仰慕他剑术风采的人,如今提起他的名字,眼中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与恐惧。那些被他屠戮的亡魂亲友的诅咒,如同无形的毒刺,日夜扎在他的心上。

阿乔感觉自己正一点点沉入一个冰冷、污秽、永不见天日的泥沼。只有回到这间弥漫着药味和红袖微弱气息的竹舍,看着她在药力作用下安睡的容颜,他才能从那令人窒息的泥沼中短暂地探出头,汲取一丝微弱的、赖以苟延残喘的空气。他贪婪地凝视着她,仿佛她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他沉沦地狱时,唯一能抓住的救赎稻草。尽管这稻草本身,也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又是一个朔风凛冽的深夜。

黑衣人像一道不散的阴影,再次出现在门口。这一次,他没有递上素笺。那冰冷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直直刺向阿乔,递过来的,是一卷明黄色的绸帛——圣旨!

“清虚门,护国真人一脉,勾结叛逆,意图不轨。”黑衣人平板的声音在死寂的竹舍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阿乔的耳膜,“奉圣谕,诛其满门,鸡犬不留!即刻执行!”

“清虚门”三个字,如同九天之上骤然劈下的灭世惊雷,狠狠炸响在阿乔的脑海深处!瞬间将他所有的感知炸得粉碎!

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是要挣脱这具污秽不堪的躯壳。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被点燃,烧灼着每一寸神经。

清虚门!!

那是他的根!他的魂!他剑术的启蒙,他人生的起点!那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有他敬若神明的师父!有看着他长大、待他如父如兄的师叔!有那些围着他叫“大师兄”,眼神里满是崇拜和依赖的师弟师妹们!有他年少时洒下的汗水,刻下的木剑痕,偷懒被罚跪的山阶……那里存放着他生命中最纯粹、最干净的时光!

而现在,这卷冰冷的圣旨,竟要他用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剑,亲手去斩断这一切!去屠戮那些将他视作骄傲、视作希望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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