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章没早一步也没晚一步
那天晚上,老爷子再三叮嘱梁希呈:“那个孩子很机灵,我们都喜欢,到时候,把那吊坠还给她,让她戴着平平安安的。”
梁亦泽回来后也对爷爷说:“孩子手上攥着您写的名字,给她擦手心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硬扯下来的。”
爷爷听后说道:“回头我再给她写两张,她还有个名字叫啥来着?”
“江叮叮。”席丽娟赶忙搭腔。
那晚,梁希呈送姚晓彤的路上,跟她讲自己有个深爱多年且一直在寻觅的前女友,他总得找个人说说自己当下的心情。
姚晓彤问道:“是今天那个小姑娘的妈妈吗?”
“嗯,是的。”梁希呈望着前方的街景,那街景既陌生又熟悉,恰似他心中的那个人。
“那小孩呢,是你的孩子吗?”姚晓彤又追问。
“我倒希望是……”梁希呈长叹一口气。
一阵沉默,车里适时响起彭佳慧的《心之火》,仿佛应和着此刻的氛围。梁希呈没有在这时跟姚晓彤再多说什么,他觉得她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临下车时,姚晓彤仍说笑吟吟道:“我今天去你家吃了饭,你明天中午也过来,咱们……互帮互助……”话语中多少带着些失落。
这个本应团圆欢乐的除夕夜,因江叮叮的突发状况,赵家老宅气氛变得紧张压抑。
大家围守在江叮叮身边,满心盼着她快点好起来。可江叮叮难受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每一次惊醒都紧紧揪着众人的心。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唯有她的呓语和大家焦急的叹息声在寂静中回荡。
屋里的周晴说道:“江叮叮这是怎么回事,谁都不让抱,就只让梁希呈和你抱……你说……”周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血缘至亲,到底还是不一样。”
江引没有回应。她也在思索,这孩子怎么就如此凑巧地碰见那人,而且就在那个特定时刻,一切都太过巧合,不早不晚。
况且江叮叮从来没对除亲人以外的男性如此亲近过,为什么唯独让梁希呈抱着……
这会儿她越发的埋怨自己粗心大意。
凌晨一点,江叮叮的烧依旧未退,小脸烧得通红。江引急得不知所措,只能再次给梁亦泽打电话。
梁亦泽那时已经在从医院返回的路上。他从赵家离开后,就立刻去医院取特效退烧药了。
为了让江引安心,他说先给叮叮喂药,自己也会留下来观察情况。
江引满心感激,小心翼翼地给江叮叮喂药。
江叮叮烧得迷迷糊糊,不太配合,江引耐着性子哄着,才总算喂她服下。
“妈妈,妈妈,我怕……”江叮叮不时发出呓语,让江引心疼不已。
众人都没睡,老头儿老太太也守在一旁,盼着药能快点发挥作用。赵家老太太自责不该留他们过年。
梁希呈心情复杂,自从江叮叮受惊躲进他怀里,他心中便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心底的父爱被激发出来,总觉得和这孩子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那晚,梁希呈回到许久未曾居住的房间,站在窗前,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江引。
多年过去,她的面容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多了几分坚毅与冷漠。
曾经他们相爱至深,却因误会而分开,如今她带着孩子再度出现,他心中满是五味杂陈。
赵家的某个房间里,江引守在江叮叮身旁,满心自责带孩子来这儿让她受了惊吓。
周晴在一旁,一会儿抱抱江引,给她些许安慰,一会儿探探江叮叮的体温,关注孩子的状况。
等待时,周晴说道:“听我小姨说梁希呈今年带了个女生回梁家过年。”江引对此并未在意,一门心思只盼着江叮叮能快点退烧。
时间缓缓流逝,江叮叮额头开始出汗,江引觉得这或许是退烧的迹象,于是继续轻声哄着她,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深夜,客厅里梁亦泽和严雪、赵政委聊着天,严雪对梁亦泽的帮忙表达感谢,梁亦泽表示大家是邻居,不必客气,心里却也暗自琢磨着江叮叮和哥哥之间那奇怪的亲近感。
过了大半个小时,江叮叮的体温有所下降,小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淡去。
江叮叮在梦中还是不停地喊着怕,江引赶忙轻声安慰。
严雪和周晴也自责没能看好孩子。
之后,梁亦泽给哥哥发消息告知江叮叮已经退烧。
这个孩子,着实把二巷胡同搅得不得安宁。在寂静的夜里,江叮叮的哭声、江引的哄劝声、严雪的安慰声交织在一起。
对于江引和江叮叮而言,未来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江叮叮即便烧退了,却还是反复陷入梦魇,每次惊醒,小脸上都写满惊恐,身子抖个不停。
江引满心自责,觉得不该留京过年,更不该来到这二巷胡同,她觉得这儿就是个容易惹祸的地方。
梁亦泽说问题不大,可孩子还是频繁从梦中被吓醒,一身冷汗。江引看着即将到期的机票,听从妈妈的建议,决定改签,等孩子状况稳定后再走。
自除夕夜过后,江叮叮就不吃饭,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醒来就哼哼唧唧地要妈妈抱,连脚都不愿意沾地。
江引独自带孩子这些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大年初一,陈述前来给赵奶奶拜年,看到抱着江叮叮的江引,心中满是心疼。前几天,江引接受过陈述不少帮助,
可陈述想要进一步发展两人的关系,江引果断拒绝了。从那以后,陈述便没再打扰她。
但此刻看到江引抱着孩子,他还是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我来抱会儿吧。”
江叮叮却紧紧搂着江引的脖子,像只黏人的小猫,眼中只有妈妈,对舅舅小姨都显得十分陌生,嘴里嘟囔着:“不要,我只要妈妈。”
初一这天,赵家爷爷奶奶给江叮叮一个大红包,可江叮叮拿了红包连谢谢都没说,完全没了往日的礼貌,整个人就像除夕夜被吓掉了魂儿似的。
陈述也给江叮叮包了个大红包,江引推辞不要,陈述笑着说:“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收下吧。”
中午十点,梁家兄弟前来赵家拜年。
江引透过门缝,看到并肩而立的梁亦泽和梁希呈,才发觉他俩长得颇为相像。
这兄弟俩,一个曾是帮她安排病房的恩人,另一个则是让她爱恨交织的故人。
那天早上,梁希呈给赵奶奶拜完年,托赵晓欧把那枚吊坠交给江引,说道:“你把这个拿给江引。”
昨天,江引毫不犹豫地就走了,梁希呈心里明白江引对他的恨意丝毫未减,她向来爱憎分明。
江引看到赵晓欧拿来的吊坠,神色冷淡地说:“你还给梁希呈吧,我跟他早就两清了。
多年前就想还给他,当时走得匆忙落下了。现在既然当着大家的面还了,就不会再要。”
其实,那时她并非因为匆忙才拿走吊坠,而是即便扔掉,也不愿让它保佑那人平安。
后来,江叮叮总是生病,姑姑便买了个小金曜石,和吊坠一起套在江叮叮脖子上,这一戴便是几年。
没有办法,赵晓欧给梁希呈奶奶拜年的时候,转述了江引的话,把吊坠还给梁希呈,梁希呈心里无比难过,他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必要算的这么清清楚楚。
梁希呈只说不要,再三让赵晓鸥转给江引,说是给孩子的,不是给她的。
江引那人本就倔强,若是梁家人没看到,她收着还无所谓。
当着梁家所有人的面再收梁家的东西就有些……她才不要……
一来二去,吊坠就到了梁家奶奶手上,老太太当年求的吊坠造价也不便宜。
好像是上等的和田玉,如今一片好心送给那孩子,可人家一点都不领情。
老太太也觉得如此这般太过掉价,就自己收了起来。
吃过午饭,一家人带着江叮叮回莲花山庄。
可江叮叮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还是频繁从噩梦中惊醒,白天黑夜都不得安生,把江引累得疲惫不堪。
严雪看在眼里,心疼极了,赶忙给赵奶奶打电话求助。
赵奶奶毕竟见多识广,也找人问了一下情况,打电话给严雪,让江引下午六七点,带江叮叮去昨天被吓着的地方,找个会做祛吓法事的专业人士帮忙。
那个做法事的人要求,孩子的爸爸妈妈必须在做法事的时候抱着孩子,或者牵着孩子的手,给孩子足够的安全感,
可是,孩子的爸爸,这会儿去哪儿给她找呢,江引只得说孩子的爸爸在国外……
后来得到的回复是:“孩子在被吓到之前,看到的人或者说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也行。”
没办法,赵晓欧只好打电话给梁希呈。
本该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大年初一,江引心里却满是焦虑。
她之前订好的机票因为春运航班紧张,根本无法改签,只能退掉,而且,她一直回避的人也因为江叮叮不得不去面对。
一个一心想要离开的人,又一次被留在了这个冰寒彻骨的京北。四季更迭,寒冬已然过去,暖春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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