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当花魁也是不容易啊！

兴元帝也回过神，下意识地就往腰间摸去，结果摸了个空。

微服出来，哪里会带钱袋？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扭头小声问许公公。

“许宗佑，带银子了吗？”

许公公连忙浑身上下摸索了半天，从袖袋最深处掏啊掏，总算掏出一锭略显瘦小的十两银子，双手奉上低声道：“陛……老爷，老奴就这点私房钱了。”

兴元帝一把抓过那锭带着许公公体温的银子，看着台上那个正娇羞行礼的绝色花魁，心情略微复杂。

他运了运气，瞄准那最大最华丽的画舫方向，手臂一挥，将银子使劲丢了过去。

兴元帝：跳得不错，这面纱最好永远别揭下来，丢不起这个脸，这十两银子……算你的演出费！

那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略显寒酸的弧线，叮当一声落在银盘边缘，混入一堆金灿灿的赏钱中，毫不起眼。

许公公在一旁看着自己那锭远去的银子，心疼得直抽抽。

果然主子穷，奴才更穷。

云清一看着满船的打赏，露出一丝羡慕。

【发财了发财了！九皇子发财了！】

众人听见这话忍不住想笑。

看着赏钱多，也不过几百两。

云清一不过也只是小小的羡慕了一下。

【当花魁也是不容易啊！】

这舞怕是练了好久。

就在打赏的热潮达到顶峰时，站在船头的周启文可犯了难。

他掏遍了全身，只在掌心摸出了几块小碎银，五个的铜板，以及估摸着十两重的银子。

怎么丢过去好呢？

他正抓耳挠腮，愁眉不展之际，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他旁边的李大人正从钱袋里掏出一锭约莫五两的银子，放在一个荷包里，准备朝画舫的银盘扔去。

说时迟那时快，周启文脑中灵光一闪，脸上瞬间堆起无比热情的笑容，一把拉住李大人的胳膊。

“李兄！且慢！”

李大人被他吓了一跳，动作一顿，疑惑地转过头。

“周兄？何事？”

只见周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里的那枚铜钱，塞进了李大人那荷包里，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好了！李兄，这下可以丢了！你这份心意，加上我这一份，一起送过去，岂不更显厚重？也省得我再去翻找荷包了！丢吧丢吧！”

李大人被他这一连串的操作搞得目瞪口呆。

就多一个铜板哪里显得厚重了？

本以为他这个铁公鸡会看在九皇子的份上丢个几两。

没想到却是一文钱……

周围几个看清了全过程的官员，更是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剧烈抖动，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还是那个抠抠搜搜的周启文。

冯大人瞅着同僚们接二连三丢出银子，画舫板上叮叮当当响得热闹，也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又翻出几枚铜钱。

啊！零花钱都被最近花没了。

他看着手中的一两银子，脸有点挂不住。

九皇子扮花魁，岂能只打赏一两？

可翻遍全身也没多的，只能硬着头皮，捏着银子瞄准画舫，运足力气丢了过去。

谁料准头太差，还是银子太轻……

银子没砸在画舫上，反倒“咚”地掉进了湖里，只溅起一圈细碎的水花，连个像样的声响都没有。

周围的船上顿时静了静，接着爆发出更响的哄笑。

“石头就别丢了吧！”

“此言差矣，万一是一个铜板呢，丢在水里也有声儿的。”

……

旁边的官员凑了过来，“冯大人这是丢了块石头？连水花声都这么小！”

冯大人的脸“唰”地红透，又从红转青，再从青转白，手指着其他船上那群笑闹的同僚，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你们这群促狭鬼！”

话没说完，自己倒先憋不住，气笑了。

方才丢银子那架势，确实像极了街头孩童打水漂。

正臊得想找地缝钻，湖心忘川画舫上突然有个小厮探出头，手里举着块亮晶晶的东西喊。

“冯大人！您的银子！小的给您捞上来了！”

众人扭头一看，那小厮竟真拎着个小网兜，兜着块碎银。

冯大人的脸刚褪下去的红，“唰”地又烧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把银子按回水里。

丢一次人还不够，还得被当众捞回来再丢一次！

这下全场的人都知道他只打赏了一两银子。

……

临近午膳时分，净月湖的游船才开始陆续散去。

云清一与无双将军、宁小世子一行人直接去了如意楼用膳。

便装出行的兴元帝难得出来一趟，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锦衣卫统帅司珩。

司珩被皇上看得有些发毛。

？

想干啥？

兴元帝笑了笑，“带银票没？”

司珩点了点头。

“带了。”

兴元帝听见这话就放心了，直接去了如意楼。

第一次踏进了这间名声在外的酒楼，并在三楼要了个雅致的包厢。

一落座，兴元帝就被那与众不同的菜单吸引住了。

“火锅？这是何物？”

夏荷热情地介绍。

“客官，咱们这火锅可是京城独一份！桌中间摆个铜锅，锅里熬着秘制汤底，红的麻辣，白的鲜香。您点的这些肉片、青菜、豆腐，都能自己动手，在这滚汤里这么一涮，蘸上小料，那叫一个美味！”

自己动手？在滚汤里涮？

兴元帝听得两眼放光，这吃法新鲜！

他立刻兴致勃勃地吩咐：“那就来个鸳鸯锅！红的白的都要！把你们这的特色菜都给朕……爷上来尝尝！”

一炷香后，他点的菜就上齐了。

这顿饭，兴元帝吃得是酣畅淋漓，满头大汗。

他学着夏荷教的样子，笨拙地夹起薄如蝉翼的肉片，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

然后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结果被辣得直吸冷气，却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过瘾！着实过瘾！”

直到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时，兴元帝对司珩说了一句，“付钱，这顿饭你先替老爷我付了。”

司珩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他默不作声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动作利落地付了账。

司珩：回头这账单，不知是该找户部报销，还是算作指挥使衙门的特别经费……

兴元帝出了如意楼，准备上马车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如意楼，给一旁的许公公说道，“嗯，这火锅甚好！回头看看能不能在宫里也弄上这么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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