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科举会试
满殿顿时一片寂静。
刁贵妃手里的酒盏险些晃出酒来，凤眉微挑，“你有心仪之人？怎么从未跟本宫提过？”
属实有些惊讶。
兴元帝眼底的笑意更甚，分明早从暗卫那听过老七和晚宁丫头之事，却故意逗他。
“哦？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你这心思比云还飘的小子定下心？”
萧瑾澜耳尖微红，却抬眸直视龙椅，声音清亮。
“是靖国公府的嫡女，姜晚宁。”
殿内顿时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有几位偷偷盯着萧瑾澜的世家小姐，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
但大多数都是惊讶。
话音刚落，靖国公姜堰刚入口的佳酿直接呛进鼻腔，咳得满面通红。
他确实料到女儿会被惦记，却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这孔雀开屏似的七皇子，怎么看都不像能让他那娴静女儿的良配啊！
兴元帝看了一眼靖国公，“姜爱卿以为如何？”
靖国公擦着衣襟酒渍，定了定神，躬身拱手：“陛下，儿女之事，臣以为还是得看他们小辈自己的心意。”
他没敢替女儿应下，也没敢推拒。
皇家婚事，从来由不得他，但至少要把姿态放低，给晚宁留几分余地。
他心里五味杂陈，最盼的从来不是女儿嫁入皇家享荣华，不过是想让她安安稳稳，平安喜乐过一生罢了。
兴元帝眼底笑意更深，转头望向女眷席。
“晚宁丫头，你可看得上老七？若看不上也无妨，你看上谁家儿郎，朕即刻赐婚！”
这话一出，萧瑾澜顿时急了，耳侧的珠子晃得更厉害，忙上前一步。
“父皇！您……”
是哪边的？
七皇子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姜晚宁早被众人的目光盯得脸颊通红，闻言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鬓边的珍珠耳坠都在发烫。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蜷了蜷，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陛下，臣女……臣女是喜欢七皇子的。”
萧瑾澜猛地抬头，眼底瞬间亮得像落了星辰，方才的急切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得意和欢喜，连耳侧的珠子都像是跟着亮了几分。
刁贵妃笑得合不拢嘴，手里的锦帕都晃出了弧度。
“真是天赐良缘！陛下，不如今日就把这桩好事定下？”
她心里暗自得意。
原以为靖国公把那宝贝女儿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定不肯这么早松口许给皇子，没成想，自家儿子竟早悄无声息地把人给勾搭上了！
兴元帝扫过七皇子快咧到耳根的嘴角，慢条斯理道，“老七八月及冠，那你们便十月完婚。正好，让司制局抓紧这三个月，给你做几身稳重的婚服。省得到时候你这一身零碎，再把新妇的风头都给比下去。”
这话引得满殿哄笑。
七皇子萧瑾澜非但不恼，反而就着晃到颊边的珍珠流苏朝姜晚宁那边眨了眨眼，惹得姑娘家连脖颈都泛起绯色。
几位原本还对七皇子存着念想的贵女，此刻正死死攥着帕子。
靖国公望着这对准新人，想起未来女婿每日顶着新花样来接女儿的画面，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不过三个多月的准备期，至少能让他教导女儿如何应对这个花枝招展的女婿。
女眷席间，不知谁小声嘀咕：“你们说大婚那日，七殿下会不会比新娘子戴得还隆重？”
而另一边的云鹤羽正嗑着瓜子跟云清一低语。
“我赌一百两，大婚那日必能看到七殿下戴着比凤冠还高的发冠。”
不远处的宁小世子插话，“我加注两坛醉仙酿，赌他会因为冠子太高卡在轿门。”
云清一却微微一笑，“我赌七殿下会给晚晚让妆。”
几人疑惑。
“让妆？”
“就是收敛了他那些张扬的打扮，不抢新娘子的风头。”云清一慢悠悠解释，话音刚落，手边的茶盏便被人轻轻添满热水。
谢临渊面不改色地给她添茶，只淡淡接了句，“我跟后者。”
……
宴会结束后，云清一就回了云府。
临近科举，也不用上早朝了，可以安心睡个懒觉。
云清一突然想到。
【对了，那个攻略系统你怎么没检测到？】
系统很快回道：【它来的时候，能量波动太小了，就没太在意。不过瓜瓜已经启动能量装置把整个大兴罩了起来，只要有外来系统，都会被拦截。】
云清一笑了笑。
【厉害了！瓜宝！】
云清一歇了一日后，就到了为期九天的科举考试。
考试分三场，每场三天两夜。
天微亮，此刻的贡院外，龙门桥那头已排起了蜿蜒如龙的长队，数千名从各州府遴选而来的考生身着青衫，肩头落着夜露凝结的霜气，却个个脊背挺直，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扇尚未开启的贡院门。
“肃静——”
一声沉喝自门楼上飘下，人群瞬时静得只剩风声。
礼部尚书常文济身着官袍，立于门楼正中的月台之上，手中捧着明黄的考规册页，声音透过清晨的寒气传得极远。
“今科会试，分三场，每场三日，自今日始至九日后毕。入闱后不得擅离号舍，不得夹带片纸只字，违者以舞弊论，黜革功名，永不许再入科场……”
他逐条宣读着规矩，字句如铁，听得底下考生们心头一凛，不自觉攥紧了袖中的笔墨。
待考规念完，礼部尚书侧身看向旁边须发皆白的亓学士。
“亓大学士可要嘱咐学子们几句？
亓学士须发皆白，扶着栏杆缓缓俯身，目光扫过底下密密麻麻的青衫，声音虽轻却满是温和。
“老夫只盼诸位，笔下有锦绣，胸中有乾坤，莫负十年寒窗，莫负家国期许。”
短短两句祝福，却让不少考生眼中泛起了水光，悄悄挺直了腰杆。
等亓学士讲完，礼部尚书笑吟吟看向云清一，“小云大人，你既为本次会试监察官，也出来与诸位士子见个面吧。”
云清一微怔，本想隐于一旁静观，却不想被点了名。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随后一位身着青色官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刚站定，下方便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今科竟真是这位传奇的女状元主持考务！
云清一无奈地瞥了眼故意让她措手不及的礼部尚书，目光扫过台下无数灼热的眼睛。
那些眼睛里装着寒窗十年的星霜，装着对公平最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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