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
“哥哥……一定要……抓住她……”
这是褚烨薇最后的执念。
可是，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她的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啊……”
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撕扯着人的耳膜，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褚烨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片空地，仿佛要把目光化作利刃，将那片虚无刺穿。
他一下又一下，用拳头砸向地面，像是要把满腔的悲愤和不甘都倾泻出来。
云清歌站在原地，看着近乎癫狂的褚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她缓步走向那些还残留着腐蚀性的毒液，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点点收拢，装进一个特制的容器里。
小灵这次是真的耗尽了力气，连光芒都黯淡了许多，蔫蔫地趴在云清歌肩头，像一片失去水分的叶子。
“没事了，回去好好休息。”
云清歌轻声安慰着，指尖凝聚出几个翠绿欲滴的小光球。
这并非普通的技能，而是云清歌将青藤之力与自身异能结合的特殊运用，蕴含着精纯的生命能量。
小灵和绒珠顿时被吸引，原本恹恹的模样一扫而空。
它们欢快地缩小了体型，争先恐后地贴上云清歌的手腕，迫不及待地吸收着那些小灵球，像两个贪吃的小精灵。
感受到两小只逐渐恢复了活力，云清歌轻轻吁出一口气，将它们和贪吃蛇一起收回了秘境。
褚烨依旧跪坐在地上，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微微颤抖。
苗烨几人围在他身边，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云清歌从他们身边走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云小姐，”
苗烨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期盼，
“要不，我们一起走？”
云清歌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褚烨身上，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
褚烨也抬起了头，眼眶红肿，眼神空洞。
四目相对。
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迷茫，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怨恨。
云清歌瞬间明白，他在怪她。
怪她没有留下褚烨薇的尸体，哪怕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碎片，也能让他有个念想。
云清歌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褚烨，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
阳云泽蹲下身，拍了拍褚烨的肩膀，
“可是……你刚才那样看着云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褚烨没有回答，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他缓缓起身，走到褚烨薇消失的地方，颤抖着捧起一捧黄沙，小心翼翼地装进背包，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捧黄沙，仿佛承载了他对妹妹所有的思念。
“走吧，先赶回据点再说。”
苗烨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
秘境里。
云清歌站在浴室里，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的冲击，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突然，脑海中一阵刺痛。
“警告，精神力透支……”
“猎心系统升级中……”
“杀死八阶海兽，获得经验值……”
“杀死三阶永生族，获得……”
“回收沙化技能……”
一连串的提示音，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响起，像生锈的机器发出的噪音，让人烦躁。
“三箭齐发……二十一级……”
“陷阱……青藤……复元……”
“地脉域……范围扩大……”
云清歌隐约听到了一些关键词，但精神力的透支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知道自己的技能又升级了，但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云清歌关掉水龙头，用浴巾裹住身体，跌跌撞撞地走向卧室。
她甚至没有力气擦干头发，就这么湿漉漉地倒在了床上，意识迅速坠入了黑暗。
……
狭窄的车厢里，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几个人挤在一起，身体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
褚烨的父母被阳云泽接到了另一辆车上，只剩下褚烨，和苗烨、尹吕森同乘。
车子缓缓行驶在荒凉的道路上。
车窗外，单调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仿佛没有尽头。
褚烨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褚烨薇临死前的画面，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她最后的挣扎……
“如果……如果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褚烨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哪怕只有几秒钟，让他再和妹妹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再见”。
“咚！”
褚烨猛地一拳砸在车门上，指节处传来一阵剧痛。
“褚烨！”
开车的苗烨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你冷静点！”
副驾驶上的尹吕森也忍不住开口，
“我懂你难过，但你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褚烨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别说了，让他静静。”
苗烨瞪了尹吕森一眼，示意他闭嘴。
“我只是……我只是替云姐不值！”
尹吕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她明明救了我们，褚烨却……”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怪她，你只是接受不了……”
尹吕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云姐她真的尽力了……你还记得吗？她说过的，那种丧尸叫永生族，非常可怕……”
“永生族？”
苗烨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没听云小姐说过？”
“上次，我们去接樊老，回来的时候，”
尹吕森回忆着，
“我去找云姐，想请教一些关于植物系异能的问题……她跟我说了很多，其中就提到了永生族，她说那种丧尸几乎杀不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们彻底消失，连渣都不剩……”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抖：
“云姐还说，如果遇到永生族，最好的办法就是跑，有多远跑多远……”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苗烨开始担心，如果这种永生族丧尸的数量很多，人类的未来将会面临怎样的挑战。
而褚烨，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
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
他更恨那种叫做“永生族”的怪物。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烨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
秘境里。
云清歌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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