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抉择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抉择

"皇帝如此孝心，哀家甚是欣慰。"仁德唇角噙着笑，指尖却死死掐进掌心。

她目送着越渊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脸上慈蔼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片阴冷的狠厉。

"砰——"

她猛地抓起案上的佛串，狠狠砸向殿柱。

檀木珠子四散迸溅，滚落一地。

"好一个"即日亲政"！"她冷笑一声，抬手又将越渊去年寿辰时敬献的白玉菩萨像扫落在地。

玉像摔得粉碎，菩萨慈悲的面容四分五裂。

"既然他不知好歹......"她缓缓抚过鎏金护甲，眼底杀意凛然："就别怪哀家......无情无义了。"

殿外，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朱红宫墙，似一声幽幽的叹息。

*

城郊庄子中，与死气沉沉的京城完全不一样，此处充斥着喜悦与安宁。

越空羽站在庄子的青石阶前，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暮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映在爬满藤萝的墙上。

"原来...她竟是..."越空羽喉结滚动了几次，那个称呼终究没能说出口。

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恍惚间又听见那人在江南烟雨里唤他"殿下"的嗓音。

他忽然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烫得厉害——是自幼熟读的《越宫训诫》在灼烧，还是被囚禁时目睹的血色记忆在翻涌？

"皇兄。"越寻不知何时立在廊下，玄色衣袂沾着夜露："您该做抉择了。"

远处传来庄雨眠调试琴弦的声响，泠泠如冰泉。

越空羽闭了闭眼，仁德太后杖杀老臣时飞溅的血珠，与那人递来解药时指尖的温度，在黑暗中反复交织。

“若是她..."他猛地攥紧拳头，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若是她的话..."

风突然大起来，卷着残叶扑进廊下。

越空羽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抬手将代表太子身份的蟠龙玉佩解下，轻轻放在石阶上。

"告诉阿眠。"少年嗓音沙哑却坚定："我信她这一次。"

最后一缕天光隐入云层时，庄雨眠的琴声终于成调。

是一曲《破阵子》。

*

入夜后，庄子熄了灯笼，唯有密室烛火幽幽。

庄雨眠坐在案前，在画着皇宫的羊皮地图上的几处隐秘角落圈下。

越空羽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几道被标记的密道上，眉头微蹙："这几条路......连东宫典册都未曾记载，阿眠如何知晓？"

庄雨眠笔尖未停，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是惠宁皇后......临死前告诉我的。"

这名字一出，越空羽与越寻皆呼吸一滞。

庄雨眠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那时，她已察觉白芷有异心。所以暗中命人修了这些密道，本是为防白芷，可惜，最后用在了对付太后身上。"

窗外惊起夜鸦，扑棱棱掠过月轮。

越空羽喉结滚动："我需回宫召集旧部..."

"不必。"庄雨眠说："你那糊涂爹这次倒做了件明白事。他已恢复清明，届时自会安排人接应银蝶卫。"

越寻亦劝慰道："皇兄且安心，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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